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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01章 ...


  •   公元5310年,有效资源逐步匮乏,国家分裂,硝烟四起,战争频发。

      然而,在这个战乱时代,尚有一方净土,区别于其他动不动就刀剑相向的城市,苏姮因城池小,物产不够丰饶,地理位置甚至有些恶劣,故被周边城市视作毫无威慑力的小虾米。

      “江砾,我是不是喝下这杯,你今晚就陪我?”

      “这是自然。”

      两名女人坐在摆满各式花样酒瓶的吧台前,高脚杯的碰撞,清脆悦耳,酒味混着浓烟,可以说是难闻至极,江砾碰杯后没有喝,美目半眯,别有一股慵懒风情,她斜睨着对面女人食指与中指夹的那根细烟,几度想将那缀满红点的烟头掐熄在烟灰缸里。

      女人放下酒杯,透明的杯底仅剩了几块被化秃了棱角的冰块,她转眸痴迷地看向江砾,神态略显得意。

      那张脸,全苏姮的人都巴望得紧。

      “我喝完了,今晚陪我。”女人又重申了一遍,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握住了江砾纤细的手腕,侧了侧身子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唇齿张合间溢满了呛人的烟酒味。

      酒吧的灯光晦暗不明,周身陷入了一片喧哗嘈杂之地,人性的贪婪与欲念在此场景仿佛会被无限激发与放大,江砾知晓女人话中含义,食指指腹轻搓着杯口那块圆润的玻璃,当光线游动上她的脸颊时,一对水瞳潋滟宛若桃花,好似不曾有过厌恶神色,绯红的薄唇扬起一道完美弧度,撩人心怀。

      “可以,不过——”江砾顿了顿。

      “不过什么?”女人急了,生怕江砾反悔。

      “我今天还没去打工,被师父知道要挨骂了。”说罢,江砾哀叹一声,敛去了唇角的笑弧,故作连连叹息,我见犹怜。

      到嘴的美人断不可就此放跑了,女人是想都没想,愈加贴近几分,讨好道:“打工能赚多少钱?我给你。”

      鱼已上钩,但至此还不够,江砾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别过身为难地说:“我总该去的,旷工一天得罚不少。”

      “那就辞职,我养你,多少钱都养。”二话不说,女人急不可耐地上前一步揽住了江砾的腰肢,盈盈一握,清香扑鼻,携着徐徐勾人的魅惑,倘若不是这里人多,真想当场将她压在身下给办了。

      这一举动显然把江砾给吓到了,她只是无聊撩个人玩玩,可没打算真做些什么。

      “等等,我得回去跟我师父说一声。”江砾推辞道,下意识想将腰间的手解开,奈何女人搂太紧,压根松不开。

      “陪完我再回去也不迟。”

      欲念上头的女人就未想过放江砾走,扬手将她甩到了吧台上,入耳便是酒杯坠落地面碰碎的脆音,但她不在乎,下一秒就欺身压了上去,显而易见的强吻架势。

      江砾正要格挡之际,酒吧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来者喘着粗气咆哮一声:

      “大家快跑,宣淮的人来了!”

      苏姮的邻城其一即是宣淮,但两城向来秉持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原则,从未有过纷争。

      “师父。”江砾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喃喃自语,眼中流露出一抹慌乱,她一把推开了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方才酒吧的喧嚣盖住了外面的动静,一出屋子,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宣淮这次毫无预警地攻城,实属小人行径,江砾穿梭在人群中,脚上蹬的那双新鞋被路人踩得乌脏,她无心去管,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师父江伯霖。

      一次,不接。

      两次,不接。

      三次,不接。

      晚风掺着股腥臭的火药味,江砾一遍遍拨打无果后仍是继续拨号,忘了是打到第几通的时候,鼻尖一酸,不禁染红了眼尾。

      【师父,宣淮的人进城了,快进地下室躲避,不要出来找徒儿,徒儿马上回来,看到回消息。】

      江砾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此时,头顶嗡嗡作响,江砾不想抬头瞧上一眼浪费时间,上方不是宣淮的追兵,就是那些有钱人开着飞艇在逃命。

      快了,就快了。

      然而迎接江砾的,是老宅的一片狼藉,以及——

      “师父!”

      漆黑的夜,惊起檐上莺鸟,这一声用尽了江砾全身气力,她向后踉跄一步,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悲恸,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住了,暖风吹拂上脸,却是如临冰窑。

      “不可能……不可能的,师父,不要开玩笑,徒儿以后保证好好听话,绝对不会再惹您生气。”江砾只觉腿软得厉害,瘫在满是血泊的地上,靠着双手,一寸寸撑地爬到了江伯霖身边。

      猩红染上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指,粘稠的液体不带丝毫温度,颗颗从眼眶中坠落的晶莹玉润却是滚烫,滴在了江伯霖满是血污的脸上,江砾哽咽着将泪水抹去,她咬住下唇,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师父向来不喜她哭哭啼啼。

      江砾是孤儿,自小在福利院受人欺凌,于四岁那年被江伯霖带回家,教她武功,日子虽说不富饶,但仗着江伯霖的宠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江砾也是个被爱富养长大的孩子。

      在苏姮有句话:江家有个宝,全仗师父宠得好,有颜有料实属妙,管她海王属性造,追求一个都不少。

      说的就是她了。

      今晚是满月,月光在这片不再祥和的境地投下皎洁,这时,偶有一片乌云飘过,将仅有的白亮被笼罩了,眼下森然乍现,危机四伏。

      屋外的脚步声近了,城市中的血腥味在弥漫,江砾没有动,呆呆地跪在地上,抱着正逐渐散去体温的江伯霖,她无法解释这个现实,或者说她更情愿相信现在只是梦境。

      梦醒了,师父还在,苏姮仍然是唯一的祥和之境。

      乌云散去,月光恰巧扫过江伯霖的胸口,折射出一道刺目的光。

      江砾抬手挡了挡,这才注意到江伯霖胸口伤处露出了一角尖锐,仅仅是碰了下,那块物体自然滑落,是一枚菱形状的银质武器,指甲盖大小,上面镌刻着一字。

      只是,那个字是某个江砾从没接触过的字体,完全看不懂写的啥。

      “砰”的一声踹门,领头的那人见屋内有活人,举起手中武器,转头跟旁边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搭档心领神会。

      从看到江伯霖的遗体时,江砾就没了生的希望,她知道身后有人,但不打算反抗,只是愈发抱紧了怀中的师父。

      迎着月光,刃角的寒芒一闪而过,斩断了江砾扬起的几根秀发。

      “这个人,带回去。”

      江砾只记得耳边传来这句话后,头顶传来一阵钝痛,旋即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周身便是比方才更加寒冷的囚笼,光亮苍白阴暗,江砾想动弹下,但叮铃作响的声音吵得她耳仁生疼,手腕和脚腕均被冰凉沉重的金属物质所束缚。

      “你醒了。”狱警用皮靴踢了踢江砾,转而脚背抵到了她的下巴处,轻轻往上一抬,居高临下地藐视着她,拍去了自身肩膀上的灰尘,打工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生的这般漂亮的囚犯。

      江砾不会容许自己被这般侮辱,眸中厉色一闪,半撑起身子,直接一个扫堂腿将狱警踢翻在地,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此时,其他原先在看热闹的狱警坐不住了,提议道:“有人去叫柯狱长了,在这之前先把这家伙烙印上。”

      烙印是宣淮对俘虏的待遇,会用不可磨灭的特殊材料,配以印戳,在俘虏身上留下终身印记。

      “叫江砾是吧。”一名瘦小的狱警贼笑两声,翻阅着手中搜刮来的资料。

      简直没有人性!江砾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会放过她,但她知道,比死更没尊严的就是被敌国烙印,她二话不说,借着牢狱的门框两个侧跳翻了出去,得亏师父平时严加管束,朽木也能勉强雕上一雕。

      但狱警们岂容她嚣张?

      于是,诺大的狱牢之中上演起了数只老鹰抓一只小鸡的场景,其他被关在小牢笼中的囚犯纷纷趴在边上看情形。

      狱警们也是成天在监狱里混日子的货,为首的那大肚腩干脆瘫坐在地,累得直喘气。

      “你有种就一直跑,我不信你不停下来。”大肚腩嚣张地挺了挺大肚子,气焰高傲。

      的确,门均上锁,江砾再怎么逃仅仅是延缓时间,但她宁愿死都不情愿被如此屈辱,她瞄准了狱警放在墙边的机械,打算一击了结自己。

      脚尖再一点地,纵身一跃,江砾直直扑了过去,指尖就差了一公分,就快了。

      锁链声响,视线瞬间逆转,有人拽住了江砾的手链,身手不凡,将她强行拉扯到了另一侧,青丝随风舞动,她看不分明,那人一直站在身后。

      不待江砾反应,只觉后背先是一凉,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尾椎处是痛彻心扉的灼烧感。

      “俘虏就该有俘虏的样子。”那人的嗓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冷漠与高贵。

      语毕,江砾被一把推倒在地,脑门重重地磕在地上,方才逃跑时已消耗了她大半体力,四肢现在酸软的厉害,尤其是尾椎骨那块,是一股被滚油烫过的痛楚,直钻心窝。

      原以为狱警们见状会上前羞辱她,但从江砾被烙印到挣扎着起身,期间无人敢上前,就连闲言碎语都不见得有,似乎很害怕这个人。

      身后的那双皮靴绕了半圈,站在江砾跟前。

      她看到,那人瞳眸中不见半分情绪,明明什么表情都没有,却让人感觉冷彻入骨的寒,而她手中印戳上的字,俨然写着——江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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