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种田抽卡系统后我欠了一个亿》方子渊

10、第十章

　　萧雨霁的热病前前后后持续了半个月才完全结束。半个月里，萧雨霁很少去山上，天天和周正良腻歪在家里，感觉都亲近了不少。

　　正余粮店前摆了一个粮食暂缺的牌，刚开始那几天总有人好奇的来问。大家都知道正余粮店平常会有一定数额的粮，售罄就得等下一波，这个牌子摆了似乎也没多大用。

　　问了店里的伙计才知道，这牌摆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才知道店里的神仙掌柜生病了。

　　生病？

　　这个词和神仙从来不贴。难道掌柜的其实……

　　也仅是个普通人？

　　.

　　许久没劳作，种田的手都生了。

　　萧雨霁刚打算回归正常生活的那天，天下起了大雪。

　　白雪皑皑，一眼望过去就如仙境一般。

　　萧雨霁刚打算出门，就听见屋顶传来一声巨响。随后似乎是屋顶上砖瓦碎落的声音。

　　不，这好像不是雪。

　　萧雨霁的面色骤然一变，推门看着冰雪砸落在地，心道不好。

　　这哪儿是轻柔的雪花？这明明是能置庄稼于死地的冰雹！

　　在这个时代，天灾对农家的打击近乎是致命的。

　　萧雨霁穿来后曾了解过一些村里的种植情况。每年种植五谷占了大部分土地与时间，但说白了，每家种出来的五谷，都只堪堪过了赋税的线。自两个月前交了粮，当初家中余粮最多的农户此时此刻也五谷告罄。

　　除却五谷，农家平日里也会种点白菜萝卜。说实在的，这才是农家生活中最常见的食物。

　　可冰雹一落，砸坏了地里的蔬菜，每家每户又不如萧雨霁家一般会存那么多粮食。那么几日过后，他们没了吃食该如何是好？

　　萧雨霁眉头紧促。

　　若说让他们家出来救济，一时间竟也没这个能力。前几日又因染上热病没能劳作，过多的粮食也运去城中销售一空，除去自家用的，哪儿还有余粮？

　　现在唯一能救人的，就是寄希望于系统的种子能在冰雹下顺利生长。

　　当初系统似乎说过，在她的血脉的影响下，作物必定成熟……

　　［这是扛不住的。天有不测风云，血脉也难以影响。］

　　就在此时，系统扼杀了萧雨霁内心刚刚生起的弱小火苗。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解决。］

　　“什么办法？”萧雨霁问道。

　　［你开个月卡，月卡拥有保护庄稼成长的功能。］

　　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萧雨霁连忙追问：“月卡多少钱？”

　　［一百两银子，折合一两黄金。］

　　这么贵？！

　　萧雨霁的脸倏地变黑。

　　不用多说，她立马开始在内心计算自己的总资产。

　　杨家给的一两黄金卖完冬衣和厚被后大约还剩九十五两银子。发烧去医馆治病抓药大约又耗去五两银子。店内似乎还存有十两多一些的银子……

　　刚好够。

　　“开吧。”她坚定道。

　　消耗一两黄金不过从头开始赚钱，而不耗这一两黄金，牵扯到的可能就是整个村里的生存能力。

　　［好的，已收到一百两银子，月卡正在开通中……］

　　［天气特殊，系统已为您申请一把能够遮挡刀雨的伞，请宿主好好使用。］

　　系统话音刚落，一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油纸伞便出现在萧雨霁手里。也不质疑它的能力，萧雨霁打开伞便带着种子往山上走去。

　　当务之急是种出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

　　冰雹一下竟然没有停的趋势。将近一天，似乎是把所有能生长的作物全都砸坏了，它才缓缓停止。

　　永田村的村民走到地里，满脸写着绝望。

　　这该怎么办？

　　“家中余粮每日少取用一半，估计还能撑过去……”

　　“可我们家已经没剩了，都等着这批长成。”

　　“我家已经缺粮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

　　……

　　正当众人陷入黑暗无法自拔时，萧雨霁就如同世界里的太阳神，倏然驱散黑暗，带来了光明。

　　“各位乡亲。”萧雨霁将手放在嘴前，做出喇叭的形状，“大家不用担心，我家有余粮，一定能带着大家度过困难的！”

　　来到永田村进两个月的时间，她受到不少村民的帮助。

　　虽然大部分萧雨霁都付了工钱，但帮忙重修房子的是村民，帮忙新建粮仓的是村民，教她编稻草人的是村民，带她去镇上的也是村民……

　　如果没有大家的帮助，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生存下来。

　　村民与她互相帮助，共同努力，渐渐地已经成了一个大家庭。为家庭分忧，理所应当。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若是众志成城，哪儿有过不去的坎。

　　.

　　村中的危机结束后，萧雨霁才缓缓来到镇上。

　　与村里不太相同，桐山镇受冰雹的影响没那么大，但街上的乞丐与贫民仍多出不少。

　　萧雨霁看着那些趴在自己店铺门前可怜兮兮的乞丐，不禁有些心疼。

　　大冬天的，他们衣不蔽体，没有家没有粮，生存无法保证。

　　有些人瘦得厉害，破碎的衣服下，肋骨若隐若现。有些人被冻得神志不清，倒在街头无力抽搐，还不等萧雨霁上前，便就此离开人世。

　　那些家中没有文化人的镇民，虽然住在镇上，但实质上和村里的农家汉差不多。冰雹一砸，余粮一没，他们也只能带着个碗上街讨饭。

　　虽然镇上粮油铺不少，但他们终归买不起，更没多少店家能挺身而出做慈善。

　　萧雨霁曾想上前帮助，却发现满街的乞丐都会为这碗粮打得个你死我活。若在私底下给予，那她面临的将是源源不断的白嫖。

　　倒也不是不愿意帮助大家，只是萧雨霁觉得，经这么一次施舍，天灾过后大家会变得毫无动力，每日只会上门讨要吃的。

　　直接不给就好了？

　　说的简单。

　　萧雨霁穿越前也看过不少头条新闻，到处都是“xx商家因拒绝继续帮助xx人群，引起xx人群众怒，后被谋杀”。就这种情况下，她哪儿还敢当大好人？

　　盯着店门前天天上演的悲剧看了几天，一个埋藏在脑子深处的记忆就如同成堆的纸张被风吹散，呼的飞上天，最后悠悠然然落在纸堆的顶端。

　　萧雨霁猛然站起，带动周身的空气都颤了一颤。

　　她知道了。

　　罗斯福新政！

　　只要她也以工代赈，就能在保障劳动意识的情况下救济灾民！

　　她三两步走出店铺，停在侧躺在地的乞丐群面前，迅速蹲下，双眼放光：“你们想打工吗？”

　　乞丐：“……”？

　　.

　　萧雨霁奔走四方，一路上捡了不少乞丐和贫民，身后的群体愈来愈壮大。人群过街发出的声音引起关注，不少人都从家中走出，围观这一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大游行”。

　　官家第一次见了，还以为萧雨霁是要造反，吓得派人去问。

　　引起官府误会，萧雨霁也不好意思：“没有那个想法。等我做完后，您就知道了。”

　　单一句话没法证明，官老爷想了半天，还是派了几个人盯着她，以免造成困扰。

　　衙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但看萧雨霁那对自己可有可无的态度，似乎好像……真的不会做出什么。

　　沿街粮铺的店家也走了出来。近日里，他们的生意可谓是被正余一劫不回，对正余的印象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她这是要做什么？”众粮铺店家渐渐聚到一起，开始议论，“坐不住了想来当大善人吗？”

　　“这不挺好？”有店家幸灾乐祸，“看她施舍，还不得把自己掏空。我看啊，只此一举，以后她都难蹦哒了。”

　　“有理。”不少店家附和。

　　他们大部分其实没同萧雨霁打过照面，更没有买过他家的粮。每日生活中与正余粮铺关系最大的，便是站在自家店门前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暗暗骂道：“什么鬼粮铺。不过麦子比我家饱满些，白菜比我家透亮些，萝卜比我家清新些，味道就被称神，价格也高出十倍。真是不知道那些富家子弟的头是被门夹了还是驴踢了，想不开要花大价钱去买她家的粮。”

　　平吉粮铺的店家在被萧雨霁打击后，曾叫人帮他从正余店里悄悄带了一些粮回来。细细品尝后，他已经难以用言语表达，只能如同疯子一般在自家院里蹦来蹦去。当时家里人看了，吓得差点去寻镇上郎中。

　　现在看着自己的同行们诋毁正余粮铺，他不禁回想起当初自己低价收粮的情景。

　　“不，她可能真的在做些什么了不起的事。”

　　无意之中，他如此说到。

　　他的话引起周围人的关注。大家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就像在看萧雨霁一般，将他放到自己的对立面。

　　“你在说什么？”昔日好友质问他，“她家还能继续售卖，这对你家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确实百害而无一利。

　　平吉粮铺的店家想，但难道因此，就必须恶语相向，咒人倒闭吗？

　　.

　　今日无风无雨，甚至久久不现的太阳也探出了头。可杨清禾总觉得身体拔凉拔凉的，穿再多的衣服，抱在暖的汤婆子，都没法缓解浑身的凉意。

　　万事不顺，他今天不仅吃饭塞牙缝，喝水呛到，甚至还能在自家府内来个平地摔。

　　刚勉强站稳，身后就传来王伯的声音：“少爷，仙人找你！”

　　当杨清禾打开府门，总算知道了今日的寒意从何而来。

　　草？

　　怎么那么多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