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城无归途》华抒

23、方总腰不好

　　“城哥，你以前做过盲人按摩吗？”我很好奇，以前看他工作那样辛苦都从不露疲态，以为他是个超人，可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才看到他原来也是一个普通人，也会腰酸背痛，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没有。”方城目不转睛的开着车。看着他的侧脸，我突然心头一软心理像是炸开了花一样洋洋自得。
　　到家停好车之后，我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手牵着手上楼，开门....
　　我从浴室洗漱好出来时，方城躺在床上看书，看得入迷，时不时的用手揉着自己的脖子。我悄声走到床边，伸手到他的脖子，炽热的，皮肤相触，方城抬头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之下，一下一下的为他揉捏着脖子。
　　“你这样见天的忙，身体会吃不消的。”我跨上床，在他身边坐下。然后伸出双手为他捏着背。方城疲倦的笑笑，但依旧看着手上的书。
　　我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的态度，撇撇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趴下，我好好给你按一下。”我拍了方城的背示意他躺下，方城将书放到一边，顺势铺在一边，那副模样乖到不像话。
　　我坐在他的腿上，叹叹气，然后学着白天在按摩师傅那里讨教学来的几招将它们用在方城身上。
　　“哎，我这力道怎么样？”
　　“还行。”
　　“嘁，我这可是今天和老师傅学的几招呢。”
　　方城没在回答，只是安静的趴着。一室的安静，我专心的为他按捏着。
　　“哎 ，我改天带你去今天她们带我去的按摩店按摩吧？”我往上跨坐了一步，到他的腰间。我扑在他的后背，趴上去凑在他的脸边。
　　方城转身，对上我的目光，笑意在他脸上逐渐放大 。
　　“好。”随后他起身便一把将我捞进怀里。
　　夜色春光，暗影浮动，窗外的皎月隐隐绰绰，娇羞似的躲进云里。
　　情到深处，爱意方浓。彼时我红着脸如烫熟的螃蟹方城却在上方看着我迟迟不动，幸而房间里不冷，否则我非得冷死。
　　攀在他手臂上的手轻轻的挠着，身体不断的靠近他，目光所及也只有他。我不是个内敛的性子，大多时候都很主动，方城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也并不动作。惹得我心下大火，猛地起身，一把将他扑倒。
　　四目相对，我恶狠狠的看着他，但眼前的方城依旧笑着，看的我咬牙切齿。
　　“你不行就我来！”我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随后跪坐在他的腰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手指在他脸上来回，此刻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里。
　　他任我挑衅着，任我如何玩弄于他。
　　“你说...从来都是你在上，今儿我也试试？”心理突然闯出来这般玩味的想法，手指依旧在他身上游移。
　　我本是无意间有这样的想法，随口一说，但我话音刚落，方城却猛然起身，将我推开，我错愕的看着他，丝毫不知道他要干嘛。
　　就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方城却已经俯身卧在我身边，躺下后侧身看着我，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色彩，他将腰塌下那一刻，我脑中突然猛地如烟花炸开一般，我只看到色彩斑斓，只听到轰然一声，什么都来不及想。
　　“今晚正好我也很累，就让你来。”轻飘飘的口吻，就仿佛正在决定今晚吃什么一样，他撑着头看着我，麦色的皮肤在灯光下色泽诱人，后背好看的线条张弛有度，一切都那样诱惑。
　　我咽了咽口水，咬着唇凝视着他。
　　既然他说我来，那就我来呗。
　　我没有经验，以前总是享受惯了，他总是懂我，能够将我想要的都给我，每一次我们总是极致，但原来这事儿真不是那样简单，所以把他弄疼了，见了些红，但他是个不爱哼哼的人，即使痛了也只是紧紧的抓住我的手。
　　这场运动，进去不容易，所有的动作都不容易，后来我急得满头大汉，心下很是后悔。
　　我放着好好的享受不愿意，非要尝试，真是自讨苦吃。
　　前半程我折腾他，但后半程我终究还是后悔了，所以还是安守本分的躺着，让贤于他，以后这样的事儿，我绝不会在争着抢了，我还是好好的享受吧。
　　古时成语心如磐石，我想此刻我的心真的当如磐石，当他俯下身子在我眼前时，我真的真的再不能离开他。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的，可他做这样的事却叫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那晚之后的第三天，我带着方城去了同事带我按摩的地方，他最近太辛苦，我得犒劳他。
　　当他将信将疑的躺在床上时，我朝他温柔的笑笑，心想一会儿有你好看的。平时一副镇定自若，目下无尘的样子。
　　等你到这儿，我不信你还能绷着脸有，一声不吭。
　　我抱着手臂坐在一边，假装的玩儿着手机，实则暗戳戳的录像。我想接下来的画面一定好看，留下来以后有的玩儿。
　　方城躺下后，师傅便开始了按摩，一开始他倒也是个厉害的，愣是一声儿不吭。
　　“哥，感觉如何呀？”见他没有反应我试探着问道。
　　方城扑在席间，并未回答。心下了然，我忍不住有些想笑，但还是强忍着没有爆笑，反而张口就问师傅是不是师傅力道不够。
　　老师傅一听着话，加上方城也确实是一声儿不吭，心下认为这样没有效果，手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嗯。”一声闷哼，我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坐回原来的位置等着。
　　“师傅，我哥最近特别累，您得好好给他捏捏。”
　　“好嘞。”师傅是个挺壮的中年大叔，论力道肯定是超过方城的，论专业人家干了好些年，怎么样都能轻轻松松拿下方城。
　　“卓译....回家...有你好看的...”方城断断续续的话从空气中飘出，明明是一段本该杀气十足的话，可当下有些力道不足，完全没有阵势。
　　我好笑的摸摸鼻子，洋洋得意。
　　随后师傅一路而下，从脖子肩颈到背脊，方城时不时传出两声痛苦的闷哼，当师傅捏到腰椎时，方城身子忍不住的缩，时而还伴随着让师傅下手轻点儿的告饶。
　　我看着好笑，心想谁能知道啊，这平时高高在上的大boss在这儿被按摩师傅制服的服服帖帖不说，还语出求饶。这若是让公司的人看见，不定得惊掉下巴。
　　“小伙子腰这儿需要好好捏一下啊。”师傅专心的捏着，随口那么一说。我噗的一声笑了。
　　“哥听见没，师傅说你腰不好呢！”我都能想到此刻方城若是脸对着我，听到这句话会是个什么表奇怪。
　　“我腰好不好，你不知道？”方城闷声闷气的回话，这会儿即使再痛，也不再叫出声儿来，反而还咬着牙将狠话一字不抖的说完，当真是不能落了威风。
　　按摩全程下来，我爆笑不止，一个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平日里八面威风，不苟言笑，今日被按摩师傅这手腕儿折服，不仅败落神坛，还落荒而逃，按摩一结束就拉着我赶紧离开。简直让人笑掉大牙啊。
　　不过最终他在按摩师傅那里受的委屈，都通通在我身上找回了补偿。
　　真是商人本色。
　　....
　　时已深夜，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方才和顾柯郁讲起以前的事，那些记忆便犹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脑中来来回回都是那人，让我无法入睡。
　　彻夜难眠，索性我起床坐在窗台看着窗外。
　　我多想他此刻在我身边，可是一想到他放弃了我，心下又是恨他，那些纠结矛盾让我更加清醒。
　　其实，我该理解的，从理论上来说我和他毕竟都是男人，在一起十年虽是不易，但男人不是结婚生子才正常吗，每一个男人都将归于一个有女主人的家庭，而不是我这样的男人。
　　我能给他爱情，给新鲜感，可是我给不了他婚姻，给不了他孩子，给不了他简筠曦能给她的一切。
　　我有什么？我有什么能给他？
　　想到这里，心里如刀割一般，如果....我是个女人，是不是一切都可以不一样？是不是我就可以有资格成为他的终生？
　　我该理解你的方城，我该理解你的，我该明白该懂得的，可是...我的心不允许。
　　那时时刻刻如针扎一般的痛苦，叫我走不出这场局。清醒时我脑袋里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为何要结婚，可我的心却又总是让我迷茫让我痛苦，让我知道你..不够爱我，正是因为不够爱我，才会选择放弃，才会不愿为我对抗世俗....
　　那些翻来覆去的痛苦，无非就那些固有的念头总在脑海中游荡。而我虽彻夜难眠但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那些一直存在的问题依旧存在。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并未觉得时间过去多久中辗转，直到天边泛起光亮。
　　这个时节的漠河，昼短夜长，天边早早开始拉起白昼的光唤醒昨夜所有沉睡一切。
　　“卓译？”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仔细一听是顾柯郁的声音。我这才撑着疲软的躯干起床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