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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他的好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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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柯郁看着手中的照片,苦笑在他嘴角一直不去,那份苦涩我无法体会,就如他或许也不能体会我失去的痛苦。他神情的看着那照片,仿佛能将照片里另一个人看成真人一般。或许此刻若那人站在他眼前,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将他抱紧。
“我比他大五岁,和他从小相识,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出生时,母亲带着我去医院看望,那时我将他抱在怀里我绝不会想到这个小鬼,会成为以后让我魂牵梦萦,夙夜难寐的痛。他就像是在我怀中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爱上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是直到感情在心底生根发芽,我早已控制不住自己,我眼里只有他。可他啊,他从小都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孩子,他个性张扬,敢爱敢恨。我总怕我若说出心底那份掩藏已久的心意,他就会远离我。会觉得我是变态。枉我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总是跟在他身边,却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看着他恋爱,看着他亲吻别的女人。有时,我觉得我竟懦弱至此,当真可笑。”
三分嘲讽,两分悲凉。那种爱而不得纠缠着他的心,他无法放下,却又不敢上前。果真这世上没有一帆风顺,一生顺遂的人啊。每个人都会遇到自己难以跨域的鸿沟,难以企及的人或事。上天在这一方面倒颇为公正。
我转头走进沙发,看着天花板上耀眼的灯,然后就那样直直的倒在沙发上。头顶上亮白的灯光在眼里兀的泛起好看的彩虹色,斑斓多彩.....
我和方城说到底我是从何时爱上他的呢?
自从在老板的家里住了一晚的我,不知怎么的开始没有那样怕他,尽管我还不太了解他,但是我却有一种直觉,觉得这个人应该不似旁人说的那样冷漠无情。若是他真那样,或许在相处之间便会是个无聊至极的人,也断不会接受让我去他家借住的。
所以从那天起,我对他好似没有了偏见。对于工作我认真处理,不懂的及时请教。久而久之,他于我像是老师一样的存在。他真的是一个极认真的人,画好的设计图总是希望精细。对待公司所有事也负责认真。
那时他也不过28岁,尽管他已经将公司经营的在当地小有名气,但是他的目标不止于此。
听闻公司里的人说,他家事极好,舅舅是北京有名望的地产公司董事长,父亲是科研大家,母亲更是官居要职。这样的家世,他绝对可以依靠着他们将公司撑起,可是他却一个人独自来到S市,独自打拼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一个好的家庭可以让人有不同的起点,当然也有不同的助力。家庭的帮助固然很重要,但一个人若能凭着家庭的帮助打出一片天下,并能管理好也是人才。可方城放弃家中的帮助,独自拼搏,也更叫我佩服。
在那些做助理的日子里,我曾看着他挑灯做设计,加班看方案,看着他咳嗽着敢冒着不下火线。
但我是和何时开始对他有别样心思的呢?或许当我开始关注他的努力,开始懂他的好时,就已经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了吧。不然又为何回去关注他呢。
在工作上他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只是平时冷了些,严峻了些。但他也会关心人。
记得07年底时,一队来自香港的客户前来谈方案,那是方城亲自接待的,那天我陪着他和市场部的领导一起接待客户。那天下午他们一下午都呆在会议室讲解方案,介绍。直到下午下班,依旧不见出来。
冬季的七点,天色早已昏暗,这时他们才欢笑着从会议室出来。几个来自香港的客户笑得极为灿烂,市场部领导亦是一脸的欣然,我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来,见着一幕心中了然,这单子必定是拿下了。
“卓译,我们一起去吃饭,你收拾收拾一起来。”方城微笑着看着我,朝我撇撇头。我收到指令赶忙收拾自己的东西,背着包两步赶上他们,站在方城身侧。
方城和市场部领导两辆车载着客户去了常去吃饭的饭店,熟门熟路的找了包间。从走出公司,一行人口中就再为谈起工作相关的事情,直到饭桌上大家天南地北,喝着酒红着脸,有说有笑。
“哎,你这小兄弟怎么不喝酒呢。”一位喝红脸的客户端着酒杯看着我,满脸的疑问。是呀,我从上桌开始就低头吃饭,从未讲过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吃,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应酬场面,亦不是酒桌助兴高手,方城叫我来,我想他或有用意,但却绝不是叫我陪酒助兴的。若是陪酒他段不用找我这样的弱鸡。所以我一路都在顾着自己吃喝,并未想太多。
“马经理,小孩儿不会喝酒,您多担待,我和您喝,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我咬着筷子正看着眼前红脸的马经理,不知该如何作答时,一旁的方城在桌下拍了拍我的腿,随后便起身端着酒杯和马经理碰杯,自顾自的一口喝完了杯中的白酒。
看着那白色的液体缓缓倒进他的嘴里,修长的脖子仰起,喉结一起一伏,我竟是有些呆了。暗黄色的灯光下,他像是染上了一层光晕,显得格外伟岸。我感觉他刚刚拍过我的大腿,此刻却突然毫无征兆的发烫,此刻我做不的其他动作,只是那样看着他,眼里渐渐浮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神色。
那马经理见有人陪着喝了,况且方城那豪爽的姿态完全引发了他的兴致,拍着桌子便也兴冲冲的往自己杯子里续上酒,顾不得方才于我的为难,一来一往两人看起来是喝的极为痛快喝高兴。
可我此刻却有些难受,看着那一杯一杯进入到他腹中的液体,我仿佛都能想象那透明的液体进入喉咙,泛着一路的滚烫烧到肺腑。他今晚都没有怎么吃菜,此刻白酒啤酒具往里收,就算是个常年喝酒的人,也经不起这般糟践吧。
想到此,我有些食不下咽,桌上那些泛着香味的菜色此刻全都失掉了吸引力。我放下筷子,蹙着眉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做才能帮到他。
看着他又要端起酒杯望嘴里送,我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方城此刻眼睛一惊有些发红,浑身散发出一股醉酒的灼热。
“城哥,我来吧。”说着我从他手上接过杯子,刚送到嘴边,便被一把夺了过去,他一口将杯中的酒下肚,顺势还深处手摸了摸我的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他此时看起来似是面不改色,但我瞧着他那磨样,心里难受。他倒是笑着,也不知肚子里多难受。
方城迎上我的目光,微微一笑,却朝我凑近,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我的心狂跳不已。心虚的望旁边看去,只见桌上其他人都有说有笑,并没有注意我们,我这才将视线收回。
那一刻狂跳的心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者是在期待什么。只是他的脸凑近时,我却有几分期待。
在我或许期待不已的目光下,方城却猛地转了弯,将头偏在我耳边。
“一会儿,还要你送我回家呢。”那绵绵的语气,像极了情侣之间的绵绵细语。那话飘进耳朵里,却不知为何我的脸蹭的一下如燃烧的火焰,通红。
我真是不喜欢应酬,那满桌的菜未动二三,摆出甚好的姿态亦无人欣赏,那些只顾喝酒的人从来都不是为了美食而相聚于餐桌,到最后更不会将那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物尽其用。
反而每每离座,总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满身的酒气。
正如此刻,我架着已经喝摊的方城艰难的去停车场,一路他靠在我的肩上,很是乖巧,但那样重一个成年男人真是有些重的,我抗的也很是吃力。
我本来就是一路痴,眼瞧着下了电梯,却有些不识方向,此刻看哪儿都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拖着他走了好几条路都没找到车,此时全身都开始冒汗,又累又热。
“方总,您老的车停在哪儿呢?”我磨磨唧唧的念叨着,眼睛不住的往远处的车上瞟。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停车场虽然车不多,但也叫我好找。
终于在我要放弃,准备打车回家时,肩上那人可能是大发慈悲的,提点了我。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告诉我车在负二楼,我当下一股无名大火代替了前面所有的心疼。
但转头,看见他在我肩上一副累极的模样,却又叫我于心不忍。
当我驾着他的车一路将他送回家时,瞧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半,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将他架回他的房间,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脱衣服,拖鞋,擦脸,一切都有条不紊。
在此之前我从未照顾过其他人,可此时却意外的顺手。
除了帮他擦身体时,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一些不该触碰的地方,其他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