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跑山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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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的一层有自动贩卖机，程漾从贩卖机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对时淼招招手，示意他出逃计划开始。
时淼躲在体育馆投下的阴影里，他看着地上自己长发及腰的影子，莫名觉得这悲惨的处境有些好笑。
程漾大大方方地走到“假正经”面前寒暄：“贾主任真辛苦啊，来，我给您买了瓶水解解渴。”
“假正经”翻着一双三白眼，看清楚递过来的矿泉水，这才收敛起杀气，乐呵呵地接过：“谢谢啊，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作为学生不学习，就知道去网吧打游戏，以后想去工地搬砖吗？”
程漾赞同道：“没错，是该管管。”
“假正经”理所应当地关心起程漾的成绩来：“我听你们老师说这一届的美术生里数你的天赋最好，一定不能浪费，等你学出来，成为艺术大师，家里的经济状况肯定能改善。”
程漾身体微侧，把“假正经”的视线引导到看不见时淼的角度，莞尔道：“我会的，主任放心。”
趁着两人说话，时淼三步并作两步，踩着铁铸的藤蔓攀上墙头，纵身跃下，干净利落地落到墙外。
程漾和“假正经”又客气了几句，“假正经”突然注意到他手里亮着屏幕的手机，严肃地说：“高三的学生一定要少玩手机，会上瘾的。”
程漾点了一下录像结束的键，得逞的笑容抑制不住地爬上嘴角。
他当着主任的面把手机关机塞进口袋，保证道：“我肯定少玩儿，谢谢主任提醒。”
今天晚上的摩托车俱乐部热闹非凡，一群追求刺激的富二代要在半成品的跑山赛道上飙车，还把时间定在晚上，享受的就是石子和泥点践踏银子的暴/力美学和作死的快感。
巨大的引擎声踩着鼓点在盘山的公路上此消彼长，天色越是阴沉，鼓点越是急促。
时淼的车停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他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多人用这条赛道，更没想到会是眼前这种群魔乱舞的情况。
他看着不远处的一群安全隐患，指了指天空，对老板说：“七点之后的降雨量是百分之七十，这群家伙没轻没重，你不怕出什么意外？”
老板虽然算不上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但好歹还是有常识的，刚才的一个小时里，他都记不得自己抽了多少根烟了：“我怕有什么用，这群太子爷不怕啊，要不你今天别跑了，时女士应该也不想让你接触这类人。”
时淼轻叹一声：“恐怕不行。”
老板又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塞回烟盒里，似乎是回忆起自己的峥嵘岁月，感慨道：“年轻人不张狂，这个世界没有希望啊。”
时淼抽出老板刚放进去的烟，衔在嘴里：“打火机，谢谢。”
老板惊奇地把火递过去：“没看出来啊Leo，你这种乖宝宝还会抽烟。”
时淼尝试着吐个烟圈，发现自己还真不会这种骚操作，哑然失笑道：“那可能，我本来就不是个乖宝宝。”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开始热身的一辆辆摩托车，胸膛里的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正随着轰鸣声的鼓点涌动着翻腾的热血。
喜欢摩托车和喜欢作死有本质区别，一个是为了追求刺激，另一个大概是嫌命长。可现在看来，作死这门艺术，确实很有魅力，和熬夜一样让人上瘾。
他可能确实有点疯。
有赛车的地方必须配辣妹，这是对飙车专业的起码尊重。
然而今天的局也挺新鲜，妙龄美女来的不多，倒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小男孩们更扎眼，一个个唇红齿白，模样出挑。
许是气氛事宜，时淼破天荒对老板玩笑道：“来头最大的那位太子爷不会是个gay吧？”
群魔乱舞的声音渐息，拉风的摩托车围成一圈。
时淼的目光穿过人群，最终落在一个熟悉的人影身上
徐耀文的发型仿佛被电击过，硬生生给他垫高五厘米，而电击小子竟然也能自信地和周围的狐朋狗友聊得热火朝天，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发型过于醒目，确实是个人才。
看到他的那一刻，时淼的心跳不自觉地漏掉一拍。
徐耀文来了，这是不是证明，黎灿也来了？
时淼立刻环顾四周，周围的大多数人都戴着头盔，再套上一层皮衣，他根本分辨不出这十几个人里哪一个是黎灿。
他利落地把手套戴好，再赶紧套上头盔，免得被提前认出来，然而头盔刚放在头顶，时淼怎么想怎么不对。
都是翘课，有什么好心虚的？
时淼捋了捋头发保持镇定，摸着宝贝头盔光洁的表面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帅气地翻身下车，在老板的呼唤声里径直走回更衣室。
他觉得把假发戴上可能更保险。
***
怀城的富二代圈子不大，像徐耀文这类整个家族都在本地的土著纨绔居多，黎灿在这个圈子里地位颇高，倒不是因为他比别人更纨绔，而是他老爹远在京城，只要他在怀城不翻出天去，基本上不怎么管他。
黎爸对黎灿的要求一共两个，不犯法和不自杀，这可让每笔花销都要回家报告的小亿万富翁们羡慕不已。
徐耀文给他发消息的时候，黎灿正在自习课上无所事事。
“人生苦短终有时，春宵一刻值千金，宝贝儿，come on！”
接到消息，黎灿挑起眼尾，嘴角微翘着回复道：“把宝贝儿去掉再复制粘贴，还有，你的语文是学到狗肚里了吗。”
徐耀文发来语音：“害，用错模板了，意外意外，今天晚上有个摩托车跑山局来不来，机不可失哟！”
一听到摩托车，黎灿立刻来了兴致，他习惯性地看一眼天气预报，然而那清晰的百分之七十降雨量，让他感觉泥点子已经溅在手机屏幕上了。
黎灿撇撇嘴，给徐耀文发消息：“活够了？”
徐耀文发了个出来浪的表情：“没活够，但想体会活着的感觉。”
黎灿没忍住笑出声：“边上的姑娘挺哲学啊。”
收起手机，他撑着头看了一会儿认真写题的时淼，又想起自己那个糟心的系统，估计他想和时淼一个考场考试，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越想心越烦。
黎灿掏出手机：“在哪儿？”
徐耀文回复的很快：“我们总去的那个俱乐部，好多漂亮小男孩，快来！”
做东的是徐耀文，来的人自然不少，而且非富即贵，黎灿想着这帮人得有多空虚才会在徐耀文的号召下前来作死，后来想想，他也是其中一个。
“灿哥，你大姑娘上花轿啊，换个衣服这么慢。”徐耀文搂着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装模作样地对朝黎灿吹了声口哨。
黎灿挑眉：“哟，你倒是挺快，美女，考不考虑换个人？”
徐耀文没皮没脸：“你又不喜欢女的，那啥的起来吗，好歹我还荤腥不计呢。”
一提起这件事，徐耀文就叭叭个没完：“你说我这是什么运气，俩发小都是gay，关系还如此暧昧，为了不被组织抛弃我容易吗？”
黎灿瞥了他一眼：“我逼着你找男朋友了？”
徐耀文嘿嘿一笑：“没有，主要还是我从此发现了新大陆，我觉得自己和麦老兄有的一拼。”
黎灿戴上头盔，似乎是没眼看了：“那是哥伦布。”
徐耀文挠挠头：“是吗？”
“……”
能把黎灿堵得说不出话的人顶天也就徐耀文一个。
他是靠实力。
没文化的硬实力。
黎灿不想多说，轻车熟路地挂上空档，捏住离合，正要打火，徐耀文又开始八卦：“小简的大学offer已经拿下，下周打算飞美国玩一趟顺便看看学校，你不一起？”
黎灿“嘶”了一声，攥了攥拳头：“徐耀文同学，我没跟你说我跟简行瑜没那种关系吗。”
徐耀文依然挂着贱贱的笑：“嘿嘿，我知道，你俩没关系～”
就不该对他的智商抱有期待。
黎灿放弃地摇摇头，突然想起以前因为徐耀文遭过的殃，提醒道：“你以后少在时淼面前说话，我在认真严肃追老婆，要是让我知道你瞎说，小心……”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锐利森然地扫过徐耀文。
徐耀文立刻保证：“放心吧，誓死不做灿哥泡男人，不是，追老婆路上的绊脚石！”
“……”
黎灿觉得，把自己的发小直接埋了都浪费土地。
跟几个脸熟的人打过招呼，黎灿难得提前闪人，一个人立在旁边，等待跑山活动的开始。
他是来排遣最近被拒绝多次的烦躁心情的，顺便来给徐耀文捧个场，为此，他特意戴的珍藏款头盔，免得被人认出来，能认出他的刚刚才打过招呼。
徐耀文也不来打扰他。
黎灿这个人脾气挺怪，平日里没什么脾气，但脾气一来简直跟台风过境一样，倔起来都敢跟他爹对扛。
想消气也简单，只要让他一个人静静就好。
徐耀文曾经尝试开导他，有什么事不要憋着，出去跟兄弟喝一杯。
然而高贵的黎大少爷瞥了他一眼，没头没尾地留下一句：“我的灵魂必须在极想中出走，他要去触摸幽暗的远处的边缘。”
……反正不说人话。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跑山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