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请收我为徒！》旎旎果子

24、第 24 章

　　此后，林惠惠又和凌舟在简华家住了一个多星期，原先大家是准备把凌舟再送回医院的，但不管大家怎么劝，凌舟都坚持不再回去，他说自己已经没病了，而且手头的工作他想尽快完成，因此，要回自己家去，简华说：“难道在我家就不能写稿了吗！”他吹胡子瞪眼的、直接就把凌舟带回了家，“你放心，要是你怕我们烦你，那你就去住别院嘛！我这就派人帮你收拾去！”
　　于是大家只好又住了下来，一开始，林惠惠也不太高兴回简华家的，经历这一番折腾，她实在是对简华还有甘露这两个人心有戚戚然，总觉得凌舟和他们在一起一点都不开心，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凌舟不开心，每次看到他脸上忧愁的表情，她的心情也会变得一样低落下去。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她又逐渐适应了接下来的生活，每天陪着凌舟住在远离喧嚣的别院里，不是一起写作、上课，就是一起到附近散步、聊天、看风景，林惠惠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过上如此自在、悠然、逍遥的生活。
　　这天，她在写作中途，觉得累了，便停下笔、拿手拄着腮、静静看着坐在她面前的、正埋首书桌奋笔疾书的凌舟，她的目光痴迷、缱绻，犹如正在欣赏一幅令她着迷的、流连忘返的风景画作。
　　忽然，她的注视被凌舟察觉了，他微微抬起头来，冲她淡淡一笑：
　　“你在看什么呢？”
　　林惠惠嘿嘿一笑，说：“在看你呀！”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当然好看啦！”林惠惠皱皱鼻子：“不许质疑我的眼光！”
　　凌舟无奈地笑了笑，又接着写他的书了，可是不一会儿，他又咳嗽了起来，林惠惠皱皱眉，扔掉手里的东西，跑到他桌子前面，一把抢走了他的笔，凌舟大骇：“哎，你做什么呢！快把笔还给我！”
　　林惠惠直接把笔扔进了笔筒里，接着她又装模作样地看看表，说：“上午的工作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该休息了！”
　　凌舟苦笑，“让我把这段写写完——”
　　“不行！”林惠惠一把拦住他伸向笔筒的手，“咱们工作是工作，该休息就得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为助理，我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好你工作的本钱！走！跟我去花园散步去！！！”说完，她直接把凌舟从座位上拉起来，硬是把他拖出了房间。
　　在和凌舟一同沿着花园的湖边散步的时候，林惠惠蹦蹦跳跳、说说笑笑地尽情展露了她少女的天真、可爱的一面，这一方面是出自她对凌舟的喜爱，而另一方面，则是缘于在了解了他过去的那些惨痛经历后对他自动产生的一种同情与怜爱。
　　不可否认，如今她对凌舟的感情又有了新的变化，变得不再只是把他当作老师、偶像般的单纯的崇拜、仰慕，而是把他视作身边可亲近的人，想更多地关心他、了解他、帮助他，她不知道这样一种变化对未来的她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只知道当下她是快乐的、是感到安心的。
　　某天，她甚至同凌舟说，要是能和他一直像这样住在这里，感觉也不坏。
　　她把眼望向凌舟时，祈望他能做出赞同的回应，可凌舟只是模棱两可地笑着，一双大大的眼瞳里依旧是深深的忧郁。她忍不住要去抚开他那紧皱的眉头。
　　“凌舟，你是不是还有不开心的事？为什么不能同我说呢？你总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是觉得我不够强大，不足以帮你分忧吗？”
　　她说着说着，又生气了，于是就跑了开去，蹲到湖边的草丛里，用力揪下一大把野草，气嘟嘟地把草都丢进了面前的湖水里。
　　凌舟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惠惠，你听我说嘛……”
　　“我不听！反正说来说去都是教训我的话，我才不听！”她任性地捂起耳朵来，凌舟苦笑，上来轻轻掰开她的手。
　　他温柔地说：
　　“那好，接下来我只讲你爱听的话好不好？你说，你想听我说什么？”
　　林惠惠一转头，对上了他正凝望她的眼睛，霎那间，她被他眼中的真诚打动了，她甚至马上就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她紧紧地抓住凌舟的胳膊说：
　　“我想让你忘记叶子！不是忘记她给过你的爱，而是忘记她留给你的痛！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魅力！凌舟，我——”
　　但没等惠惠把话说完，凌舟已经用唇堵住了她……
　　一周后，完成作品初稿的凌舟正式向简华提出辞行，这回简华无法再挽留他，只好答应放行，翌日，简华亲自开车把凌舟和惠惠送到了机场。
　　“再见，凌舟，等过段时间，我再去你家看你。”
　　“好，希望到时能带甘露一起来。”
　　“嗯，我会努力！”
　　两兄弟就此拥抱告别，凌舟转身、和林惠惠一起走进了安检口。
　　上了飞机，没过多久林惠惠就睡着了，大概是心情轻松的缘故吧，看着她微张着嘴、靠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模样，凌舟露出了宠爱的微笑，他叫来空乘、要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林惠惠的身上后，便拿出一本书静静阅读起来。
　　忽然，飞机一阵颠簸，舱内顿时响起一片骚动，生怕惊醒林惠惠的凌舟，在看到她只是咂咂嘴又接着睡去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就在他再次拿手帮她拉了拉毛毯后，他的眼前又久违地变得一片漆黑。
　　林惠惠在睡了一觉醒来后，睁开眼睛——
　　“唔，飞机到哪儿了？还没降落吗？”
　　她揉揉眼睛，望向没给她回应的凌舟，结果发现他闭着眼睛——原来他也睡着了呀！接着她发现他身上什么都没盖，便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毛毯拿给他盖了，当她看到一束微光照见他又长又卷翘的睫毛时，她忍不住痴痴地欣赏起来，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打扰他睡觉，便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取过他刚刚看的那本书也翻开阅读了起来……
　　一旁的凌舟虽紧闭双眼，实际上并没睡着，他强忍鼻酸，将他那只藏在毛毯下的手紧紧握成拳，那是为了抵抗他内心对眼睛再度失明的巨大恐惧。
　　所幸在飞机落地的前一刻，凌舟的眼睛又恢复了清明，只是他苍白的脸色依旧没能躲过林惠惠的质询——
　　“凌舟你怎么啦，不舒服吗？怎么脸突然白成这样？”一路上，惠惠都紧张不安地搀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一不小心又会昏倒。
　　凌舟也在担心失明会再度出现，因此只是一味加快脚步，“啊，我想回家、想快点回家上厕所——”
　　林惠惠差点笑喷：“不是，难道机场没有厕所吗？还是你只认自家的马桶啊！”
　　不过说归说，林惠惠还是尽快带着凌舟坐上了回家的车。
　　一进家门口，凌舟就直奔卫生间，留下林惠惠一人呆呆地参观着眼前这间豪华、宽敞、装修得极有品味的房间。
　　这时，一阵轻轻敲击地面的响声从她背后响起……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里？”
　　林惠惠闻声转头，顿时看见一位身着黑色睡衣、手里拄着一根黑色手杖的陌生男子正冲她怒目而视。
　　她慌忙开口： “啊，我是、我是、我的名字……”她结结巴巴了老半天，舌头却像打了结似的怎么也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男子突然就重重地敲着手杖、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向她走了过来：
　　“我知道了！”一定是突然离得太近的缘故，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更浑厚、低沉了，好有压迫感，“你是小偷！对吧？”
　　实在觉得荒唐的林惠惠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我当然不是小偷啦，哈哈哈！怎么可能嘛！你看我长得像小偷吗？”
　　男人嗤地一声冷笑、突然伸手捏住了林惠惠的下巴——
　　“别给我装模作样！快！老实说！到底是什么人！！！不说、信不信我马上捏碎你的下巴！！！”
　　林惠惠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恰在这时，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终于出现了，只听凌舟一声怒喝：
　　“哥，你快放开她！惠惠是我女朋友！！！”
　　哥？
　　女朋友？
　　正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霎时间都愣住了。
　　凌舟抱着医药箱急急地来到沙发旁，“快，惠惠，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凌波嗤的一声冷笑：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又没对她怎么样！”
　　凌舟怒吼：“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对女人动手！”
　　凌波道：
　　“谁知道她是不是私闯民宅的小偷！问她名字，她又结结巴巴的说不上来，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你那么凶对她，她怎么可能会不害怕！”凌舟拿棉球沾了消毒水，叫惠惠把下巴抬起来给他看。
　　惠惠尴尬地直想钻到地底下去，她实在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凌舟的哥哥！都怪凌舟，他怎么没事先跟她提过家里还有位哥哥呢！
　　“是、是我的错啦！”林惠惠慌忙打圆场：“都怪我，没能好好说出我的名字，才会搞出这么大的误会……”
　　凌舟一看惠惠下巴处都是被凌波捏出的红印，气得眼圈都红了，他一边往上涂药水一边嘟哝着说：
　　“是我的错，我刚刚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被凌舟这么温柔地对待，林惠惠害羞得脸都红了，她赶忙推开凌舟的手说：
　　“我没事啦，这点小伤，不要紧的……”
　　正说着，那边凌波拄着手杖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见他要走，凌舟再次喝住了他：
　　“你连句对不起也不会说吗？”
　　霎时间，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惠惠连连摆手，说这点小事就用不着道歉了，没想到前方的凌波还是缓缓地转身了，他先是冲惠惠淡淡地看了一眼，接着就把视线锁定在凌舟的身上，然后他面带讥讽的、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里往外迸：
　　“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永远都没资格要求我对你说。”
　　说完，他昂着头、一步一摇地管自己走了。
　　凌波一走，林惠惠就像卸掉了八百斤重担一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她一转头，突然看见凌舟满脸痛苦地把他的右手插进胃里去。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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