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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社死二十一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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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抵达谢兰岛时,正值中午阳光盛。
不同于沙滩与泳装女郎齐聚的夏威夷岛屿,谢兰岛被一片茂密的热带植所包裹。
从高处俯视,整座岛屿像是镶嵌在蔚蓝绸缎上的一块晶莹碧玺。
下了飞机,穿过廊桥,迈入航站楼后,隔着护栏,蒋繁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蒋老师蒋老师!这里这里!!!”
他追着声音抬头望去,看见一名挂着工作证的黑发女人,正混在一堆鹰目深鼻的老外中间,朝着自己挥舞手幅。
蒋繁知道这是节目组安排的对接人,于是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
“蒋老师你好啊!我叫唐薇,是负责接引的人。”
名叫唐薇的女生放下手幅,高兴地大步奔向蒋繁。
因为没到正式开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暂时下榻在一家名叫“Season”酒店里。
蒋繁抵达酒店门口时,有不少人正围着门口的几辆大卡车,忙上忙下地搬运东西。
“那边是道具,”唐薇忽然偏头,笑盈盈道,“明天不是开录吗,最近我们在加班加点呢,您睡觉要嫌吵的话,千万记得带上耳塞。耳塞,酒店里就有提供,床头抽屉能找得到。”
“谢谢提醒。”蒋繁冲着她感激一笑。
因为摄制组和导演正进行着最后的流程校对,以及机位的安排。
唐薇先带着蒋繁,来到了他的酒店房间。
录制嘉宾的房间,被安排在六楼的商务间。
蒋繁是第一个到这儿的。
而另外的两位mac和其他飞行嘉宾,则会在今天晚一点的时候抵达。
将房卡递给蒋繁,唐薇介绍说:“关于录制的事,晚上开会时候,沈导会来亲自给你们讲解的。蒋老师您先休息会儿,我去打印份通告单给您先熟悉一下流程。”
蒋繁笑了笑,点头:“麻烦了。”
唐薇受宠若惊,着急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工作嘛,蒋老师你也太客气了。”
唐薇离开后,蒋繁独自拖着行李箱刷卡进门。
虽说是商务房,但房间本身空间也不算大,装修属于简约风。
将行李箱贴着墙根一摆,他先走到窗边,拉开了挡光帘。
挡光帘一升,就是飘窗和窗户。
视线往下远眺,可以看到种植了五颜六色花卉的草坪,草坪尽头又横着条柏油马路。
干净整齐的道路两旁,结着粉色绒花的绿树正夹道站立。
而绿树掩映间,是打扮各异的人们在快步地忙碌着。
金秋十月,本该凉爽的时候,然而谢兰岛这边气候,却像极了盛夏。
从机场过来的路上,蒋繁出了半身汗,衬衫后心都湿了。
开了空调后,他想了想,决定先洗把脸清醒一下。
他走到卫生间前,门没有开,倒先听到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
“……漏水了?”
蒋繁狐疑着,推开了门。
下一秒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在了原地。
卫生间的盥洗台和浴室,仅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
这时门却没有关严。
淋浴头洒着热水。
而水雾氤氲的中间,隐约可见一名赤//身//裸//体的男人。
男人站在淋浴底下,单手撑在瓷砖墙上,闭眼仰长了脖子。他个头颀长,骨肉也匀称健实,就像是橱窗里的模特一样,在雾气包裹里,散发着莹润的水光。
听到了声音,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拧眉偏头转向门口。
一粒红痣颤巍巍地融化在对方的眼角。
蒋繁瞪大眼珠,愣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魏……魏、魏魏魏魏魏魏魏——————————————希尧———————————!”
停在窗外枝头的雀鸟,被他这一嗓子吼得遽然地振翅蹿天。
浴室内,魏希尧摁灭了淋浴头,一把扯下浴巾裹紧了下半身,拧着眉瞟向蒋繁,没有一点被偷看的窘迫,只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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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着实吓得不轻。
蒋繁连呼吸都忘了,脚下一转,“砰”地甩门就逃。
踩着地毯差点绊倒,手忙脚乱间胳膊肘磕着茶几,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清醒了一点,记起来自己不是在廊城。
异国他乡,不带护照和翻译,他往哪儿跑去!
意识到这一点,他脸色几变,吞了苍蝇似的,磨蹭地退到房门口。
“蒋老师?你站门口干什么?”
唐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蒋繁一回头,看见她抱着印好了通告单朝这边。
“怎么了?”唐薇见他神色,好奇地问,越过他,目光瞟向屋内,听到了动静,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袋:“哎呀!我忘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啊,蒋老师!”
唐薇将文件夹到胳肢窝下面,双手合十,连连抱歉。
“忘说了。魏医生房间的热水器坏了,所以这两天,他一直借用这里的。不过你们都是男的,应该没什么妨碍吧。”
蒋繁:“……”
不,这妨碍大了去了!!!!!!
“魏医生?”在乱麻似的思绪中,蒋繁一下抓住了关键,“他……他也是来录节目的?”
“啊?这倒不是。”唐薇勾着食指,挠了挠脸颊,痴痴地笑了,“魏希尧医生是我们医护组特聘来的跟组医生。前不久,不是才发生过有嘉宾录综艺时猝死的新闻吗,所以沈导特别关照了,专门从市医院那边请了他过来。”
魏希尧其实只给沈越做私人看护的,只是刚巧节目组也要组建急救医疗队。
沈越便假公济私,拿着投资商给的经费,聘了他过来。
既照顾了自家便宜表弟,还省了自掏腰包,堪称一石二鸟。
当然这种隐私,他不可能告诉唐薇这种小人物,唐薇也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回答蒋繁。
蒋繁听完后,内心疯狂暗骂“晦气”。
而且……等等啊……魏希尧不是化验科的医生吗!为什么会跑来当急救医生?
到底哪里有误会?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满脑子乱麻之际,浴室的门“哐当”地开了。
魏希尧已经披上浴袍,抓着毛巾,一边擦湿发走了出来,向着他们,表情不怎么愉悦地投来凌厉一瞥。
站在蒋繁身边的唐薇,小声惊呼:“好帅……”
随即,她像意识到了尴尬,五指大张着捂住眼,掩耳盗铃般地“遮”住窥探的目光。
蒋繁:“……”
……
谢兰岛傍晚的风,沁着湿润的寒。
酒店的四楼露台,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吧。
吧台旁边。
沈越刚结束了一场会。
连轴转了一下午,他忙得头昏脑涨,脚底虚浮,这时才终于能躲会儿清闲。
“Whiskey ,please.”
(一杯威士忌。)
沈越屈指,敲了敲吧台桌面,冲着整理酒架的女服务员,吹了声口哨。
吧台的服务员是位俄罗斯裔美女,花名叫Roe,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似乎早就对沈导“风流”习以为常,咯咯娇笑着为他倒了一杯酒。
“Are you finished?”
(工作结束了吗)
——“Oh,far from it…”
(哦,差得远呢。)
沈越接过桌面滑来的啤酒杯,晃了晃,小抿了一口。
Roe走来,单手掐腰,另一只胳膊肘屈着,撑在吧台边。
傲人的事业线,若隐若现在制服衬衫的缝隙间,闯入沈越眼底。
Roe倾身附在他的耳边,暧昧开口。
“Too hard to record the program。”
(录节目太辛苦了。)
两人间的距离凑得很近。
从Roe唇边喷出的气息,刷子般搔着沈越的耳廓。
沈越眯了眯眼,放下啤酒杯的手,下意识地转转无名指的婚戒。
婉拒的话刚到唇边,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咆哮在脑后。
“沈越!你个王八犊子敢背着老娘偷腥!”
沈越吓得激灵,一口酒还没咽下去直接喷出了,酒液呛进了鼻腔,火辣辣的,他捶胸顿足表情痛苦地咳呛着,而Roe似是早有预料般往旁边一闪,这才避免了被喷到的尴尬。
“你都听到了,姚可然。”魏希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越的身后,稳稳地举着手机道,“我没骗你吧。”
手机的另一边,姚可然大约被气狠了,顿了一会儿后,才撂下狠话:“你两都给我等着。”
“不是魏希尧你……”
沈越扭身,懵逼地瞪着身后悄无声息出现的魏希尧。
后者挂了电话,从口袋里摸出了钱包,抽了几张绿票摁在吧台上,推了过去。
Roe耸肩,两指夹起那几张的绿钞,贴在唇边抛了个飞吻。
“Please call me again, if you need this kind of performance next time.”
(下次还有这种表演的需要,请再叫我。)
魏希尧:“Ok,Thank you.”
看着两人间的你来我往,沈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赤着脸,侧过身,气鼓鼓地一拍吧台:“魏希尧!你踏马地设计爷!”
魏希尧掀起眼皮,冷漠地觑他:“姚可然前天打电话,让我看着你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给她打电话。我没有给人当保姆的打算,所以没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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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答应了!好啊你!”沈越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你叛变兄弟就算了,居然……居然还故意陷害我,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小两口半点好。”
魏希尧没说话,但假如目光有实质,沈越大抵已经被他那眼神“嗖嗖”地戳成筛子了。
感应到藏在那其中的阴森,后者打了个寒战,抱着手臂使劲一搓。
“不是……你盯着我看干嘛,我又怎么得罪你啦!”
魏希尧单刀直入,开始算账:“为什么他在?”
他?
谁啊?
沈越一脸问号。
“少给我装傻充愣。”魏希尧揪起他的领子将人拉近。
唇角微勾,笑容残忍道:“如果你也想用蒋繁来威胁我什么,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
沈越:“哈?!”
他周围有叫‘蒋繁’这名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