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欠》尧年

5、嫌隙渐生不相近

　　苏誉北听说我回来了，傍晚时分回了家与我一起吃晚饭。他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嘴上说着“这都是你爱吃的”，我看着他夹菜的筷子轻轻滑过碗边，突然想起他在西餐厅切牛排的样子。
　　“你与陆铭去了哪些地方？可有什么好玩的见闻？”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存，我回过神来放下碗筷，碗里的菜一口也没动。
　　“没有什么，也不好玩。”
　　“哦，我还想着若是不错，下回便与齐...宋小姐和平章同去。”
　　我突然很恼火他此刻的话和样子，他盛着汤，嘴上说着话，连岳平章都叫得那般亲近，却装作不经意地避开宋齐欢的名，转称一句宋小姐。
　　“宋小姐的名字那么好听，你何必有意避我。”
　　他没有及时应答，我想他大概是知道我妒忌了。
　　“啪”的一声，我摔了他端到我面前的碗，滚烫的汤汁倾覆我的手背，面对他的沉默，我忍着疼也忍着泪。
　　“哪个碎嘴下人告诉你的。”
　　“你是指你带她回来留宿吗？”我的右手微微有些发抖：“我守了一夜，天亮见你们出来，才确定的。”
　　苏誉北难以置信地皱眉看我，我却在眼泪即将滑落的瞬间起身快步上楼。
　　我知道他此刻一定在怪我骗他，怪我不仅骗他还跟踪监视他。我不想听他数落或是发脾气，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在他心里真的太没有分量，还要看着他为了别的女人与我反目？
　　我尽量想逃避，可这事实岂是我不面对就不存在的。
　　宋齐欢来老宅找我的时候，我正在苏誉北的房间。我坐在以前自己睡的外屋发愣时，她婀娜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我不知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也不想探询。
　　“宋小姐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端坐着没有起身，这是极不礼貌的，但我就是不想礼貌。只见她轻笑上前，坐在我旁边的位置。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想与你弯弯绕绕，我们谈一谈誉北吧。”
　　“我为何要与你谈。”
　　“只因为我现在是他的女人，而我知道你对他的心思。”
　　我侧头看她，嘴角上扬着，眼角眉梢却没有丁点儿笑意。
　　她挑眉道说：“你满心满眼地惦着他，可有问过他是不是也与你一般想法？我也知道你们熟识多年亲近异常，但若真是郎情妾意怕是早在一起，可最后他却是我与肌肤相亲耳鬓厮磨，事到如今你才想起要争要抢？哪里有这样好的事。”
　　我讪笑道：“我们是否心向一致我不想再去探究，只是我与他常年相伴，无论感情如何，都用不着宋小姐来指手画脚；他与我亲近或是与你相恋都是他的事，我和你都不能左右他的思想，故无谓争抢一说，我往日也并未有此行径，不过今儿宋小姐倒是提醒了我，在时间上我确占先机，为何不以此争上一争，说不准真的有用。”
　　“你！”宋齐欢指着我似是有些急了，但好歹是世家小姐，片刻便恢复仪态冷静下来：“平日我竟是小看你了，这才是你的本性吧？想来也是，若你真是温良恭俭的性子，誉北怎么会天天面对你都不动心的。”
　　我并不想答她的话，只是闭眼微皱眉头，包扎好的手背传来阵阵刺痛，过了这几日，烫伤还是没好。
　　“好吧，我今儿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一句，别老想着怎么勾搭别人的男人，我有家有世又是留洋归来的新派女性，自然做不了那些当街叫骂的泼皮妇人，却也有的是法子教训你。”
　　我还是不理她，她便只有起身自行离去。我没有看她，但也几乎可以想象她轻谩不悦的神情，我估摸着她大概会去告一状吧。
　　果不其然晚饭的时候苏誉北没有回别墅，近些天他都是准时出现在饭桌上的，今天却反了常态。
　　我看着满桌的佳肴苦笑，竟连一口也吃不下去，命人收拾收拾便早早回房歇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或是到底回没回来。
　　翌日，是新月茶楼开新书的日子，我约了陆铭一起去听。我是早早到了，可直到说书人手舞足蹈讲了好一段，他都没有出现。我心里慌，当即便出了茶楼，拦了黄包车直奔他的公寓。
　　晌午的时候太阳毒辣，我等在他的门口眼见走廊窗户外的炙热，心里也如烧焦了一般。
　　我来的时候敲门没人应，我又跑去他坐镇的铺子也不见人，复才折返在这里继续等。我心想着好端端一个人总不会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吧？
　　正想着，钥匙碰撞的声响清晰传来，我转过头去就见陆铭向我走来，他的神情有些惊讶，但片刻便了然起来。
　　“抱歉啊，我失约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到处都没找到你。”
　　陆铭没有当即回答，垂眸转动门锁，招呼我进去。
　　热乎乎的饺子煮好，我突然有了食欲。
　　他听说我没吃午饭，便下了厨，饺子是他昨天新包好的，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吃饺子。

作者有话说

　　我们清洛终于爆发了，说开就说开，忍气吞声实在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