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横滨轶事 ...
-
【两年前，作为临时的后勤人员】
这时的□□正值人员缺乏的时期，黑心森先生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四瓣用。
积极工作的我向boss自荐到：“森先生，我觉得记录死亡人数的这个工作十分适合我。”
森先生从要批的文件中抬头，慈爱的看着我：“悟酱，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在上次的任务中，不幸负伤，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帮森先生跑腿，还会耽误老板您其他的工作，所以申请负责一段时间的后勤，伤好了之后再回到前线。”
我抬了抬被绷带绑在脖子上的胳膊。
虽然是在救入水的太宰治时，没留意撞到河岸才受了伤，但因为正处于任务过程中，所以算作工伤…没毛病。
森先生皱了皱眉，我顿感不妙，连忙补充道：“如果您还有其他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我随时可以回到岗位上待命。”
在我作为一个听话手下，说出这么为老板考虑的话后，森先生紧皱的眉头稍稍缓解。
“…除了记录外，你还能……”森先生揉揉眉心，“…算了，我批准了。”
“谢谢您，boss。”我向森先生鞠了一躬后，乖巧地退了出去。
我这次主动请缨，理由有三。
首先，经常要救太宰治导致我的身体常年带伤，虽然反转术式能一下子治好，但磕磕碰碰造成的痛苦依旧存在，我得缓一下。
其次，横滨的战争形势越来越紧张，日后黑心boss需要使唤我的地方也会越来越多，怕被他察觉出来我在隐藏实力，我需要表现出适度的弱点。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未成年的我需要假期，只能委婉的通过这种方式实现。
在我觉得暂时的摸鱼生活有了光明前景时，绷带精无情的揭穿了我。
“所以悟酱就这么把我抛弃了吗？”坐在下一层的太宰治一边打游戏，一边头也不抬的和我说话。
“……”喂，别说的我像一个负心汉一样啊，你只是我的临时搭档而已啊。
我面无表情，用同样的理由敷衍太宰治：“因为我的手受伤了，boss体谅下属，才让我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的。”
可能太宰治还想说些什么，但游戏里中传来“game over”的音效让他迟疑了那么一秒。
机灵的我充分发挥跑路的能力，在太宰治抬头之前，瞬移到了门口，杜绝了他撒泼的意图。
下午，我用完好的一只手拿着本子和中性笔来到了硝烟过后的战场上。
我到的时候，松下幸平正在一个小角落里拾荒，也就是搬运尸体和回收还能用的武器。
我俩一见如故，虽然他只是□□的下级成员，但我十分欣赏他。
因为和安于现状的织甜作不一样，虽然他没什么能力，但是个上进的孩子，一直敬职敬责的干好每一件事，目标是当上干部。
我一边记录战场中死去的人名，一边问他：“你这么努力，为什么会加入黑手党呢？系统的教育对于你来说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似乎是我的天真发言惊到了他，松下幸平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我从小就在横滨长大，父母都是混黑的，哪怕我心向光明，也是不能离开这行的。悟小姐不也是一样吗？”
我不由想到，二次元中，从事黑手党这个职业的年龄限制越来越低了，太宰治只有十四岁，隔壁的十代目也只有十四岁，还有个世界第一的婴儿，都太小了。
而导致这些的罪魁祸首……
啊，果然，这个锅属于森先生。
森先生真是个人渣呢？！
在内心感叹出声，表面上，我怜爱的看向松下幸平：“抱歉，是我冒犯了。命运真是最冷酷的造物主呢！”
看样子松下幸平只听到了第一句话，没有听到后一句，不然肯定会赞同我的观点，但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关系，悟小姐也还是个孩子呢。”
“呼，幸平君，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下班后一起去吃饭怎么样？我请客。”
太宰治永远也不能明白身为普通人的心累，而同龄人松下幸平是和我有着同样遭遇的同事，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会很多。
我郑重的语气让松下幸平愣了半分钟，反应过来后，他欣然同意。
有时候，一段关系的开始就起源于一件小事情，一个善意的微笑，又或是一些认同感。
因为这顿饭，我和松下幸平熟识了起来。
“欸，父母双亡吗？”
怪不得开始的松下幸平笑得那么的身不由己。
“是啊，”提到了不开心的事情，松下幸平苦涩的喝了口味增汤，“因为一次小乱子被仇家解决了。唉，当个黑手党就是这样，稍微不注意这条命就会丢掉，如果能像太宰先生一样就好了......”
太宰？
是在羡慕太宰治的嬉皮笑脸，还是在羡慕他的中□□术呢？
在松下幸平憧憬的目光中，我好奇的问道：“太宰君？”
松下幸平停滞了一瞬。
我猜测可能是我的称呼让他意识到：眼前的我似乎与他不同，是和太宰治站在一起的人。
因为松下幸平脸上的情绪格式化了，他和我拉开了距离：“太宰先生也和我一样大，就做到了□□的干部层，制定的计划也从未出现过差错，是个令人敬佩的前辈啊！”
骗人！
我撇了撇嘴：“那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安吾先生才是值得学习的对象，能完美的写好任务报告，实在是太厉害了。”
提到坂口安吾，我的内心一阵激动，那可是社畜之光啊，一个同时打两份工还能游刃有余，时不时和太宰治织甜作喝点小酒。
如果可以，我也想像他一样成为时间管理大师。
松下幸平摸了摸我的头：“在□□长大的悟小姐也很优秀，不用羡慕别人。”
那双眼睛，在温暖的灯光下，透出温柔的意味，说不出是宠溺还是惊喜，我蹭了蹭松下幸平的手掌，乖巧地吃了一口猪排饭。
自此，松下幸平正式变成我的小伙伴，并且会在我每天下班后定点投喂我，这个大哥哥性格温和得委实不像个黑手党。
我很喜欢他。
***
【一年前，作为干部候补】
这个时候的我因为升职，工资发的不少，但相对的，工作也很多。
工作的每天，我都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浑浑噩噩的活着，唯一能让我提起兴趣的是领工资的那天。
而这天，依旧是个繁忙的工作日。
没有动力.jpg。
最近港|黑因为动乱，负伤的人越来越多，挤满了医疗部。
我翘班来医疗部的时候，走廊上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费力好大的力气才去到熟悉的护士小姐姐的身边。
刚想和她八卦组织的趣事儿，小姐姐就给了我一颗糖，让我安静的待着，她一会儿就回。估计她早就熟悉了我惯常的摸鱼，并没有赶我走。
我只好百无聊赖的一边和患者聊天儿，一边等小姐姐回来。
松下幸平是躺着进入医疗部的，胸口大片的血迹提醒着他中弹了，危在旦夕。
我因为担心也就一直待在医疗部。
漫长的救援持续了整整一夜，象征着危急的红色灯光才熄灭。
普通病房内，我注视着松下幸平没什么血色的脸，默然不语。
——你也要离开了吗？
松下幸平在一阵沉默中醒来的时候，我正趴在床沿上，他看到我时，我隐藏了所有的悲伤，展现出积极向上的惊喜情绪：“幸平…幸平你醒了？”
“嗯…抱歉，让悟小姐担心了。”松下幸平向我露出了个歉意的微笑。
幸平真是温柔，受伤了还会照顾到我的想法，我真的很喜欢他。
“幸平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你送我的那盆太阳花都要开了。”
“啊…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马上就会康复的。”
松下幸平微笑着向我承诺道，可我却看到，他的眼睛里是伪装的美好，眼底是破碎的悲伤。
意识到了某个悲伤的事实，我的眼眶红了。
——幸平就是个大骗子，从来都是一副为我好的样子，自己却要抛开我独自走了，…真讨厌！
后来一有空，我就会去看望松下幸平。
一次，我提着简单的水果去往病房的路上，遇到了太宰治。
“悟酱去干什么？”他问我。
我知道太宰治是在明知故问，我和松下幸平交好的事实，在整个港|黑都传遍了，我不信他没听到过，所以我反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太宰治撇了下嘴：“悟酱真过分，有了新朋友，就不理会老搭档。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面对太宰治的无中生事，我的回答是：“咦，不是有中也君陪着太宰君吗，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一起，我还以为是太宰君不希望我打扰你们。”
提起了中原中也，太宰治做出了嫌弃的表情：“你别膈应我了，要不是森先生，我永远都不会和那个漆黑的小矮子扯上关系。”
我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成功激起了太宰治的鸡皮疙瘩，他抖了抖。
但太宰治不愧是太宰治，他很快把讨论的话题重新转移到我身上：“悟酱和新朋友的关系看起来很好…是叫松下，对吧？”
因为不知道他干嘛提起这茬，我乖乖点头。
太宰治摆弄了下手机：“黑蜥蜴的成员之一，异能力是「感知情绪」……呵，鸡肋能力，悟酱怎么会和这样一个普通人做朋友？”
气氛瞬间凝滞。
我绷着脸：“因为我也是个普通人。”
丢下这句话后，我就走了。
——太宰治的话太令人生气了，他凭什么干涉我的交友！
***
【大半年前，作为干部】
上次和太宰治吵架后，我已经一个月没理他了。
我没有什么地方做错，太宰治也认为他没有做错。
所以这次冷战可能会持续更久，至少在松下幸平好起来之前我是不会和他说话的。
虽然每天「六眼」带来的折磨十分痛苦，但我也是个有节操的人，不是一个星期的咖啡果冻可以哄好的。
料峭三月，松下幸平的病情似乎好转了。
我攥紧了手中的白色被套：“幸平要出去转一转吗？”
松下幸平温和的微笑着：“好啊，辛苦悟小姐了。”
来了来了，这种疏离感又来了。
我低下头，推着他去了医疗部外面的草坪。
阳光是久违的和煦。
松下幸平突然开口说到一个敏感的话题：“悟小姐想读书吗？”
“…不，我不想。”我发誓，我的脸有一瞬间的扭曲——九年义务教育那是人过的吗！？再来一次会要命的！！！
透过绷带的缝隙，我依稀看到他的腿边放着一本英语书，被主人呵护的很用心，是想读书了吗？
虽然本人拒绝二次入校园，但是好朋友的愿望我得支持，我问他：“幸平，你是想换个环境吗？”
“组织下个星期会去横滨私立学校考察，或许你可以跟着去看一下。”
“没有，我只是在想，悟小姐的眼睛不是很方便，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干黑手党吧！如果你想有一条后路的话，太宰先生会帮你的吧！”
……太宰治帮不帮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叛逃组织，我会被磕在台阶上，三枪打死的，我合计怀疑你想谋害我……！
顿了几秒，我说：“幸平在说什么胡话，黑手党是没有后路这一说法的。”
同样的沉默良久，松下幸平的声音才传来：“唔，我只是开个玩笑，还请悟小姐不要说出去啊。”
“对于朋友的秘密，我百分百守口如瓶。”我蹲在松下幸平面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好了好了，幸平应该累了，我们回去吧，还是要好好休息啊！”
“好，下次再见。”
背对着轮椅，我看不见松下幸平的表情，我只感受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改变了。
***
【现在，作为干部】
那次谈话后，松下幸平开始有意无意的刻意回避我。横滨说大不大，小到我俩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顺利错开。
我以为是他不想和我做朋友了，也不再强求。
但我不曾想到的是，再次见面时，会是这样一幅场景。
现在看来，那句“下次再见”就像是个一次性的flag，我们费尽心思的维持它，却还是要倒了。
耷拉下来的白色发丝遮住了我眼底的晦暗。
那么，那个卧底，会是你吗？
松下幸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横滨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