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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横滨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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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龙头战争后的修整期。
此刻,我正坐在港口黑手党的办公桌前,奋笔疾书。
和太宰治组成搭档后,我黑暗的生活果不其然到来了。
我不仅要跑自己的业务,还要帮太宰治写结案报告。
为此,我先是向森先生反应过,黑心老板的原话是:“太宰君只是比较孩子气,作为搭档,悟酱要多多理解和包容,积极帮太宰君分担。你已经是个懂事的大人了,从来不会让我费心的。”
呵,那个屑老板不仅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反倒以我识时务作为理由,丝毫不考虑未成年睡不够五小时的阴间作息,塞了更多的书面任务给我。
我:“……”
呜呜呜,我也只是个孩子,我也要有人疼。
然后,我向太宰治抱怨过,太宰治的原话是:“我觉得悟酱挺适合这份工作的,加油干,我会向森先生建议给你升职加薪的。”
然后的然后,太宰治翘班翘得更欢了,我捧着两份的工资和堆积如山的文件愤然不语。
我:“......”
我觉得黑心森先生是在压榨我,绷带精是在忽悠我,可两份的工资太香了,我流着泪同意了。
一时心动导致的结果是——
那一个月我的手都要写断了(因为存在于网络上的资料容易被人窃取,所有的报告都要用手书写,阅后即焚),我只好眼含热泪,回家怒添了几瓶霸王。
甩了甩劳累的手腕,我若无其事的将电脑的galgame界面切成空白的word,开始思考跳槽反水的可能性。
“咔嚓——”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熟悉的黑色西装荡出优美的弧度。
控制不住愈演愈烈的怒意,我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扔了出去。
太宰治侧身躲过,纤细的笔身跳跃几下后滚远了。
太宰治笑得一脸无辜,让我直想打他:“悟酱怎么生气了,是因为森先生布置的作业太多了吗?”
是的,作业,港口黑手党的任务是森先生给我的作业。因为我告诉他,我想学习怎样做一个合格的黑手党。
——虽然这听起来很操蛋,但其实...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覆着绷带的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没点儿acd数吗?
体术中下的我发出了和中原中也同样的口头禅:“混蛋太宰。”
太宰治捡起地上的钢笔,欢快地凑到我面前,愉快的说到:“漆黑的小矮子被派去出任务了,森先生让我和你去调查卧底的事情。”
提起这个,我想起来了,最近□□两次太宰治所制定的任务都离奇的失败了,虽然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但这放在龙头战争中,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太宰治这个人代表着必赢,因制定计划而出现失误的可能性为0。
所以说,失败的问题出执行任务的途中,也就是内部。
按理来说,这个小问题太宰治一个人就能解决,如果是急需武力增援的话,首要人选依然是中也,再不济也有广津先生的帮助,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森先生让两个武力值为0的文职去前线,那不是开玩笑吗?
所以——
我虚着一双眼,看向太宰治。
黑发少年被头发挡住的鸢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恶趣味。
懂了,罪魁祸首就是他,但我并没有多少恼怒的情绪,反而非常赞同。
因为划水的由头到了。
“好,稍等一下。”我放下笔,掏出座机打了置顶的电话,在嘟嘟的几声后,电话被接通,我真诚的好像一个狗腿子,“是森先生吗?”
“是。”
电话那头,一道不曾被岁月影响的温和嗓音通过电流,来到我的耳边,而我只感受到虚伪。
但没关系,只要森先生照常发工资,他为人怎么样我完全不介意,所以我对我上司的态度依旧十分友好:“是这样的,太宰君说森先生让我和他一起去调查卧底的事情。”
顿了几秒后,森鸥外问:“怎么了,悟酱有问题吗?”
事到如今,我已经能够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称谓时做到面不改色,我装作为难的样子:“森先生,我手头上的工作还有很多,恐怕不能同时承担双份的作业,您看……”
——虽然森先生给的薪水十分的丰厚,但这并不是他死命压榨我的理由...兢兢业业的手下,也会有闹脾气的几天,相信森先生会理解的!
***
【□□首领办公室】
森鸥外拿着电话,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沉思。
他回想起太宰治说只要答应这次任务让他和「五条悟」一起执行后就会告诉他一个大秘密,一个关于「五条悟」的大秘密,森鸥外就控制不住的心动。
「五条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森鸥外从不怀疑,毕竟,能够跟上太宰治的思维,而后举一反三,这份过人的聪慧已经是世间罕见,更不用提她那强大的异能力了。
可惜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路和异能力上限至今仍不清楚的女孩伪装的太过于自然了,虽然森鸥外知道她有所保留,但却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真正意义上的为他所用。
眼看着「五条悟」在□□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森鸥外坐不住了,如果这个女孩在日后将会给组织造成的动乱远远超过她所制造的收益的话,那还不如现在就把她给摒弃掉。
对于这次交易,太宰治表示的意思是,这个秘密会动摇组织根本。
作为港|黑干部的太宰治没必要空穴来风。
没有过多犹豫,森鸥外就同意了。
为了组织能在此次任务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这项调查只能由两人继续下去,并且不能有一丁点儿的乱子发生。
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长远发展,森首领忍痛答应:“没关系,悟酱好好的和太宰君执行任务吧,多余的文职工作送到我的办公室。”
我矜持的说道:“谢谢森先生。”
挂断电话,我兴奋的跳起来,赶紧吩咐门口的小一,将堆成山的文书搬到boss的桌子上。
不用写东西的快乐,连太宰治都顺眼了起来。
“太宰君,我们走吧~~”
我荡漾的语气顺着山路十八弯上扬。
放下眼角束缚的绷带,我拉着太宰治走出去。
我已经预感到美好的生活正在朝我招手了。
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有墨镜不带,还要戴着麻烦极了的绷带?
那当然是因为......
低情商:因为我随时随地都能从某绷带浪费装置的口袋里get到原材料。
高情商:我只是想留一份故人的思念罢了(拭泪)。
******
战争带来的灾难开始在这片土地上发酵。碎肉、残肢、血腥成了横滨的代名词。
数不清的累累白骨被掩埋在冰冷无情的混凝土下,地表上,不管洗过多少次都无法凝固的血渍和不知道主人是何人的尸块撒的到处都是。
温热的血液早已冷却,因内乱而死去的亡灵最终残酷的变成空白纸业上冷冰冰的数字。
人类从来都是渺小的,在天灾人祸面前,无论做出什么努力,都是徒劳。
对于死者来说,苛刻的命运早已结束,能够在战场上死得其所,他们已经够了。
而对于苟活下来的伤残着,苛刻的命运却才刚刚开始。
摆在他们面前的,从来只有两种选择——
在无穷无尽的黑夜中等待着看不见的明天,抑或是结束自己的生命,随着战友、随着亲人、随着同类远去。
我拆了一颗糖,透过玻璃色的糖纸,观察着被染上五彩的世界。
——生者踽踽独行,死者还未咽气。生的希望,死的生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是如此的美丽!
走过小巷。
这里比森鸥外的小诊所外看到的景象更令人震惊。
这些人,拖着残破的身体,痛苦的呻吟着。
同事临死前的悲鸣还未从他们的脑海中逝去。
现在,同样的命运降落到他们身上了。
在身边人日渐逝去的痛苦中,老黑手党们早已麻木,活着或者死去,对他们来说,早已不重要。
我将糖纸塞进兜里。
“真是一副美好的景象呢!”
将生命的残酷视作命运的馈赠,太宰治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他叹了口气:“悟酱觉得,对于他们来说,活着的意义在于何处?”
太宰治的话将我带回到观光塔上的初见,我淡淡道:
“死亡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太宰治眼睛一抬,略显兴奋。
他没想到的是,同样的问题,坚持了四年的女孩会给他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真令人意外。”太宰治又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天「悟酱」也会坚持己见,没想到这么快就改口了。”
少年似乎在可惜我立场的改变,可上扬的语调却出卖了他,我想,他大概认为这场持续四年的战争,最终的胜利者是他吧!
我将水果糖抵在后槽牙上,收敛眉目,以从未有过的正经打破了他的幻想:“他们不能称之为人。”
嗯?
听到这话,太宰治低头看去,对上了一双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眸子。
女孩四年前优越的五官轮廓在岁月的浇灌下,愈发出众。娃娃脸早早褪去了婴儿肥,线条变得更加干脆利落。
时常不在调上的面庞上始终带着全然的笑意,一颦一笑间,徒增几分不属于这份年龄的绮丽艳色。
太宰治恍惚间想到,女孩似乎长大了。
我抬手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躺着的大片“行尸走肉”,语气冷的可怕:“他们是战场上的亡灵,天生就该死在战场上。他们的躯壳虽然逃出来了,但精神却永久的游荡那片土地上,不得安息。”
我歪了歪头,将口中的糖果咬碎咽下去:“你说,这样的尸体,还能当做人吗?”
女孩的眉梢上是十足的冷意,似是有冬日的冰霜凝结其上。
这种不掺杂人性的冷漠,太宰治不止一次看到了,他暗自笑了笑。
太宰治任由我拉着他的手腕,略带遗憾的开口:“悟酱的诡辩真过分,还以为这次是我赢了。”
“好啦好啦,开玩笑而已,不用当真的!”
多少不适宜的动作都可以被一句“开玩笑”所概括,这种理由向来百说不厌。
太宰治脸上是故作严肃的表情。
我笑开了眉眼,“太宰君不要这么严肃嘛,笑一个。”
太宰治无动于衷。
我威胁他:“你要是不从,我就嘤嘤嘤,嘤嘤嘤。”
鼻尖是熟悉的枫糖味。
太宰治拉起我的衣角,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走吧,请你去吃咖啡果冻。”
我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咖啡果冻,yyds。
这里是横滨,没有喜九福,(可恶,老板开店都不积极啊),不过有咖啡果冻,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要吃...五个,加双倍的糖。”
讲真的,咖啡味的果冻和双倍而不是更多倍的糖是我变成嗜糖重度患者最后的倔强。
四年来,过多的糖分摄入,我还能保持健康的牙龈,得多亏了来自种花家的云南白药牙膏啊。
我漫不经心的想,等这次任务完成后,再去屯几只吧,霸王洗发水也该补货了,就是...就是跨洋快递有点儿慢,等这批货来的时候得夏日了吧!
“好啊。”
悦耳的男音悠悠传来,带着一股儿懒洋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