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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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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来迟了。”
说话者是玉清天尊的徒弟——井鹿天神冼溆太尊。
他一眼便瞧见我身边的女娃娃，道：“室女都长这么大了！”
阿女看着他，眼神滴溜溜地转，小声嘟囔：“骗子天神。”
我提醒她：“阿女，不得无礼。”
阿女随我来到三位天尊座前，依着我的样子，一一向他们行礼。
太清天尊问道：“玄机啊，现今身子如何了？”
“一直谨尊吩咐服药，并无什么大碍。”
“那就好。”
他挥手示意那刚起了名的弟子，我便听到一个冷清清的语气。
“扶桑天神，有礼。”
身旁站着的，是一个身量匀称的人，眼中无悲无喜。
他便是太清天尊的徒弟，浮玉天神荀子胤。
听闻这位天神从前是普通凡人，有巢氏将他体内的一根肋骨硬生生拗断，替了神骨进去，才炼成的天神。
凡胎肉骨竟能经得住这般痛苦。
我跟这种话少的神仙是聊不到一处去的，天神中也几乎不见这类性格的。
凡人话本上总写神仙高傲冰冷，他们大抵想不到，三界天神中唯一一个高冷话少的天神，竟是个凡人。
“客气。”
“大哥哥，你怎么不理我呀？”室女看着荀子胤，“我还没恭喜你呢！”
他们认识？
荀子胤看阿女的眼神，明显比方才柔和许多，嘴角甚至还衔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多谢你。”
许是昨晚睡得迟了的缘故，此刻我只觉得困意难耐，好容易强撑到这拜师礼结束，之后宴饮实在是支持不住了。
“师傅，你要去哪里？”
我刚离席，阿女便跟着追出来。
“为师要去歇一觉，你好容易见了旧友，且去叙一叙，不必顾我。”
好容易蹬了玉靴，刚沾上榻，困意就像崩塌的山雪一样，将我完全淹没。
“师尊，此次我们要在三清殿待多久？”
不知道。”我半眯着眼睛，“既然来了，少不得又要住上个把月。”
师傅嘱咐过我，只要来三清，至少得调养个一两个月才行。
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有一点，不能困懒觉。
我是很怕早起的。
若是要我日日晨起，还不如将我贬去那诛神墟。
在三清天，我需得每日早起给师傅的小侍们讲课。
尤其是负责师傅主殿洒扫工作的那个小侍，不知他是真的脑子不够灵光，还是故意跟我作对，回回功课都不过关。
害得我要陪他一起留堂。
所幸他手艺不错，尤以素油杏瓤卷最绝，甜滋滋、油浸浸的。
遥想我满千岁那年，师傅赐我“褚玄机”之名时，顺带赐了昭亭这座牢狱一样的仙山给我。
后来有巢氏还在这山上布下禁术结界。
我不明白，三界天神不少，为何偏偏对我约束这许多？
师傅告诉我，天神修为具有摧天毁地之能，我又是众神中唯一一个受天地之气孕育所出的。
换句话说，我不是有巢氏造出来的神。
若不严加约束，恐以后会酿成劫难。
这样的担心实在大可不必。
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能成就三界的大劫难。
“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呀？”
檐廊外隐约传来阿女的喊声，我实在困得不行，也没再回她。
砰地一声，门被她推开了。
我只好强打起精神坐起来，“你怎么寻到这里……”
“师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晃晃悠悠走进来，同样把靴子蹬了，爬进被窝来。
我的困意顿时吓得去了大半，“你做什么？”
她枕着我的手臂，沉沉睡去。
……一股淡淡的酒味飘过来……她喝酒了？
“阿女，怎么喝这么多酒？”
“冼溆太尊这个大骗子……我和他对峙，他不承认，还要和我拼酒……”
“灭蒙，泡盏醒酒茶来。”
“是。”
她依旧枕着我的手，不愿松开。
酒香当中，似乎还夹了几丝女子的体香，香气幽微，时有时无的。
细算起来，她来昭亭修行已有些年头，小姑娘竟也要长成大姑娘了……
“师尊，醒酒茶来了。”
我接过来，轻轻唤她：“徒儿，醒醒。”
她不满地咂了咂嘴，继续枕着我的手臂，睡得香甜。
我只好先扶她起来，她顺势又倒我怀里，口中喃喃喊着：“师傅……你去哪儿了？”
“我不是在这里么？”
她微微睁开眼，委屈道：“师傅，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外面……”
“为师没有丢下你……”
没成想我话还未说完，她的泪珠居然就滴下来了！
“你，你别哭啊……以后为师去哪儿都先告诉你，好不好？”
不劝则罢，越劝反倒哭得越凶了。
“灭蒙，这怎么办？”
灭蒙也看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凡人话本里好像说到过，女子哭的时候，必得要柔声相劝。
我试着放软声音，“阿女听话，别哭了，你先把这个喝了，好不好？”
她果然止住哭声，挂着泪地看着我。
“师傅，我好喜欢你。”
“那先把这个喝了？”
她这回倒听话，接拿过汤盏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随后倒在了床榻上。
我赶忙下来穿上鞋，闹这么一出，困意全被吓跑了。
“冼溆那个家伙……”
三界之中，能和冼溆拼酒的神仙找不出几个。
我打算去前殿寻他问个清楚，好端端地灌我徒弟那么多酒做什么！
“师尊，方才小花神说的话，您可有听到？”
她好像说，喜欢我？
“去把冼溆捆到昭亭山上去，吹足三天三夜再放下来。”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