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信息素和他没心的男人》骨肉茶

52、第 52 章

　　安余不停地奔跑，他们的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塌响，最开始进入的那间屋子完全被下落山体压垮，连带造成宿舍区的墙壁开裂，什么时候下陷都不奇怪。他们没有忘记在自己头顶，一场重量级的火力对拼还在继续。
　　他们由宿舍层下楼，通过更长的走廊又进了另栋建筑，他们头也不回地跑，越跑越深，安余才确定这山中埋的并非某栋建筑，而是一整片相连在一起的建筑群，他们进来的地方处于这建筑群的最边缘；之后他们跑过活动广场样的地方，经过其他也类似居住区的地方，他们没有心情再停下来考察前人的生活轨迹，艾伦和玛库带路不再浪费一分时间。
　　“来路回不去了，咱们从哪出去啊！这里不会马上就都塌了吧？！”卢卡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艾伦不耽误骂他，“那边会塌是因为那根本不是我开始计划的爆破点！都是那台机甲碍事！”
　　“那咱们现在是去原计划的爆破点吗？从那就能出去？”
　　这次是玛库给了他一下，“光想着出去，你干嘛来的？”
　　“我没要来啊！”
　　“……，总之要先找到另一个地方，找到我们要的东西再走。”
　　“什么地方？”卢卡问。
　　“总控室，就在前面！”玛库再次加速一骑当先，后面人也只好加紧跟上。
　　玛库说的总控大楼可信度极高，进了这楼，首先墙壁就不再是先前的泥石结构，不说铜墙铁壁，钢筋的墙体和道道金属门显出与众不同的可靠，众人进入后脚步都不由自主地缓减下来，心头提着的那口气也总算吐了出来。
　　他们都带着戒备与好奇，打量这穹顶极高的冷金属建筑，安余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构造建筑，防弹玻璃隔离的一间间实验室如今已经停止运转，一些散乱数据散落在地，他不由得就有些好奇。
　　“这里的设备比ABO综合大学的实验室还全。”他不由感叹，明明是百年前的旧物。
　　原因倒也不难猜，这片建筑是和基地一起建立的，在那个年代物资反比现在丰富，有一些试验设备并不是如今没有了，而是与设备相应的试剂再搞不到。
　　防护罩保证了他们的安全，同时也将世界缩得很小。
　　他们进了电梯，电梯中按键赫然写着30层，玛库按下25层的按钮，电梯内蓝|灯闪烁，晃得人一阵眼晕。
　　说来真是好笑，基地内寸土寸金，只有零区周边荒凉落魄，明明是处于基地的正中心，就在奥林匹斯的红土柱下方，为什么就没人疑惑过呢？
　　也许在最初，比奥林匹斯的建成更早的时候，这里才是整个基地的心脏——这个想法显得大胆又冒失。
　　不对，安余有点越想越远；这穹顶下的狭小世界被套在层层他人有意编制的谎言中，有人在挣扎中出生，有人在绝望中死去，真的有人会在乎这世界最初的样子吗？
　　艾伦说他仁慈，那简直是句最为狠毒的脏话，他只是同这里生活的所有人一样，没有余力将视线放得更远。
　　艾伦背影宽阔，看上去还是那样可靠，而自己在他眼中，也许就同数年前那场大雨下的相遇一样，是个有点才华又有些叛逆，看上去稳重实际鲁莽又冲动的小鬼，不好好看着就会做出让人头疼的事。
　　艾伦从开始就没打算把他拉入这场豪赌，真的只是怕他阻止吗？他阻止得了吗？
　　也许艾伦是在维护着他那份浅显的幼稚。
　　25楼的电梯打开，齐斩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向上看，其他人也注意到天花板的两侧隔段距离就有个球状突起物，那并不是监控，也不是什么照明设备。
　　“这东西给人感觉有点不妙啊，”艾伦当然没放过齐斩的小动作，他一点也不指望齐斩能主动提醒其他人，于是不耻下问，“你认得？”
　　齐斩摇头，“不完全一样，应该也是种机械追踪设备，属于这里的防御系统。”
　　玛库饶有性质地打量齐斩，“你在哪见过类似的？”
　　齐斩看着玛库可用面无表情来形容，“圆顶塔台。”
　　玛库眉角斜挑，吹了声口哨，其中不乏讽刺。
　　圆顶塔台是当下整个基地的控制中心，位于奥林匹斯，与桑切军事学校相临。这两个地方，即使是奥林匹斯的居民，也不是谁路过就能进去参观的所在。
　　齐斩不旦进入过塔台，还对其中这些细小的构造记忆犹新，这只能说明他不是无意闯入，机缘下的一瞥，甚至有足够时间游刃有余地参观。
　　玛库一拍艾伦肩膀，毫不避讳大声道，“看到没，这就是差距！”
　　“滚吧！”艾伦踢了他一脚说，“不管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目前来看并没有启动，不过还是要小心为上，都打起精神！”
　　这层的结构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首先是走道又深又长，但两边不再有其他房间，其次这本该更加空无一物的走道上其实非常杂乱。
　　他们看到工作证、各类文件的纸制碎片，还有些带血的衣服，血迹当然早已干涸发黑……等等象征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不小争斗的证据，就那样在时光中沉淀于原处，被他们的双脚踩过。
　　走至尽头，终于有豁然开朗之感，而感触最深的并不是那些一心为此而来的人们，而是齐斩。
　　他站在无框的入口处，面向这层唯一一间屋子，内心撼动就像个扒在洞穴口遥望未来世界的原始人。
　　这样的形容当然很奇怪，可他心中清楚，这间广阔的弧顶中控室，无论是房屋的结构还是其中设备的摆放，都与奥林匹斯的圆顶塔台一模一样。
　　是谁复制了谁，已经不用多说。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寻找安余，只是稍偏移视线，安余的脸就主动地占据了他的视野。
　　安余哪也没去，他安静地陪着他伫立于入口处，安静地一直看着他。
　　喉结滚动，齐斩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对上安余的眼，话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你讨厌alpha吗？”
　　这是明知故问，当下他却极其不合时宜地想要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那边，艾伦在主控台几下操作，围在这弧形顶跑马灯样的一圈屏幕同时亮起，屏幕中并没有呈现雪花，那是实实在在的即时图景，只是那图景对他们太过陌生。
　　没有楼宇成群，没有车马如流，只是片一望无际的荒芜，地面被野植覆盖，那是在基地里绝不可能出现的，属于植物和动物的世界——那是位于防护罩上的探头所映射出的外面的世界。
　　艾伦和玛库见怪不怪，只有卢卡大呼小叫。
　　齐斩执着地锁着安余，他们谁都没有去看那屏幕。
　　安余忽然笑了下，可称温柔。只不过在不久前，当他说“我不要你了”时，也是这样的温柔，这让齐斩大感不妙。
　　安余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笑罢了，事到如今又说这些做什么呢？“如果身为alpha让你觉得痛苦，那么当然了，我讨厌alpha。”
　　齐斩难得的呆愣，看上去有些可爱，但他的脸色又太差，安余实在没办法那么残忍，这会还要逗他。
　　所以他说完后，只迅速地在齐斩额头轻弹了下，如一直以来的习惯。
　　*
　　让人觉得安心的钢筋建筑剧烈地摇晃起来，众人脚下不稳，都猝不及防地歪了下身子，他们面露不解，还以为是艾伦的操作触动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艾伦忙撇清关系，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干。
　　要知道这可是在山里，包裹着他们的并非空气而是实实在在的坚硬泥土，要想达成晃动如此明显的效果，岂不是整座山都在晃？！
　　外面发生了什么？
　　艾伦专注地操作控制台，嘴里嘟囔着，“爆破的时间提前了，这里比预计提早暴露，那些机甲的应对措施恐怕也有改变，真是麻烦。”
　　“可是，你们的人不是也在外面？”卢卡问。
　　艾伦盯着屏幕一瞬不瞬，脸上却露出冷笑，“你以为那些人面对机甲，真能有胜算？本来也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
　　似乎是为印证艾伦的推测，他们又跟着一个猛晃，火力夸张的爆炸不分方向，让他们错觉自己在一只巨兽的口中。
　　玛库都不知该不该佩服卢卡这张乌鸦嘴，“这下搞不好真要被埋了。”
　　“啊？那咱们还不快走？！到底要找什么啊？光是发现这个地方不是已经足够了吗！”
　　屏幕上那些景象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层层翻飞的代码，黑底白色的字块像场大雨，安余光是看了一会眼底已经发酸。
　　艾伦的镜片上也在下一场电子的暴雨，他目光锐利无心于周遭，手指一点，画面停了下来。就见他将其中一段代码放大，键盘被他敲击得噼啪做响，一双手都要出了残影。
　　安余这才见识到艾伦作为前地面部队队长、信息勘探与通讯技术的佼佼者的实力。
　　那些代码在他变魔术般的转换下呈现为意义明确的字体——人种优化试验。
　　艾伦马不停蹄地点进去，出现的是鲜红的错误提示。与此同时，大楼的晃动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人在他们头顶不停地扔炸药。
　　艾伦骂了声，倒也并不太焦虑，“看这里这么好进，就知道他们删除了所有重要资料。”
　　“谁们？”安余问。
　　“那些第一批的研究者，掌控基地基础技术，开发出生物金属的科研团队。”
　　“你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人种优化试验’的信息？”
　　艾伦转头看他，“alpha应该把偷来的荣誉还给我们。”
　　“但是没有时间了，死在这里，这些事情又有谁会知道？”
　　“没错，没错。”艾伦倒不否认，但也没有放弃，他的目光又回到了中央屏幕，“只修复一点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就足够让那些奥林匹斯的傲慢者颜面扫地。”
　　本来点开全是乱码的屏幕，那些乱码如被注入生命跳动着，转换成他们熟知的文字。
　　艾伦在墙壁的开裂声中挤出一点空间，咬牙道，“这一百年间，还是有些东西进步了的，比如基础信息学。那时候恢复不了的东西，现在可以。”
　　就连齐斩也不由得上前一步，屏幕上试验前导说明十分言简意赅地总结了这次试验的目的——为应对末世恶劣环境，人类以巨大虫的腺体特征为基础，意图进化出拥有全新性别与繁殖特性的新人类，名为AO。
　　Alpha和omega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用巨大虫的腺体？！
　　玛库兴奋地盯着屏幕上那些复杂数列，他当然看不懂，其实艾伦也看不懂。
　　安余却是可以的。
　　安余非常肯定这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这是一项人为的推动人类进化的基因项目，而推动者就是当时的旧人类，也就是现今世上被称为beta的群体。
　　是beta创造出了AO？而后他们又一起掌握了生物金属的密码！
　　也许这就可以说明，为什么生物金属打造的机甲只会与alpha共鸣，他们本就源自同样的原体……
　　“所以说，他们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同类相食！”玛库哼笑，突然他又看了齐的一眼，对脸色铁青的青年抱歉到，“没有冒犯的意思。”
　　齐斩紧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艾伦猛地按下终止键，就要去拔先前插好的存储器。玛库见他竟然已经打算停手，充满差异，“怎么停下了？继续破解啊！”
　　“差不多了，”艾伦对零区的土石结构比所有人都要了解，他判断出再呆下去会有危险，“那些奥林匹斯的alpha抹杀掉的事实就在这里，我们需要一个真相，必须让所有人看到！”
　　艾伦的手已经碰到那枚存储器，一把微型手|枪顶在了他的太阳穴。
　　不仅他，所有人都被这乍变晃了下。
　　玛库的手稳稳顶着他，再无刚才的兴奋，他的表情现在非常配下巴上的那道疤了，“我说别停，继续！”
　　艾伦根本看都没看那把枪，在他动手的瞬间玛库同样反应迅速，艾伦擒住了他一条胳膊，玛库的枪冒出火星，已然扣动了扳机。
　　于是倏忽之间，安余只听到在艾伦的挟持下玛库已经受伤的那条手臂被暴力反折叠，发出让人牙酸的脆响，而玛库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枪打在了艾伦脚上。
　　交错只是一瞬，结局是艾伦单膝跪倒在地，玛库垂着条断掉的胳膊置若罔闻，枪头仍稳对准他的头，“下一次我可就不会打偏了！”
　　艾伦的腿动脉血流如柱，他的颊上落下豆大连串的汗珠，但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并不为自己，而是盯着玛库那条被自己折断的胳膊，“你为什么……”
　　“别动！”玛库以艾伦威胁欲上前的安余和齐斩，又大吼着命令已经呆掉的卢卡将他们绑起来。
　　短时间里安余是无措的，他回到这里，经历太多转折，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暂时麻|痹，却有更多的意外接踵而至。
　　这感觉真是太糟了。
　　玛库一把将艾伦甩到操作台上，在连天的晃动中命令艾伦继续破解，“真相？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吗？试验的内容和数据！那些才是最重要的！”
　　玛库一发子弹打在安余脚边，“艾伦，你不做，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艾伦忍着痛，又继续开始了破解的进度，“玛库，这跟我们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已经够了。”
　　“就是因为你的这种半调子，才什么事都做不成啊！”
　　艾伦的手顿了下，叹了口气，“你果然一直都在恨我。”
　　玛库失笑，“谈不上。”
　　玛库的余光当然没有放过安余和齐斩，见卢卡笨手笨脚地，想要靠近齐斩又不太敢的样子，他不耐烦地啧道，“你没注意到那个alpha不太对劲吗？他这会根本释放不出信息素，怕他干什么！”
　　“啊？但是，斩哥……”
　　“卢卡！我把你安置在零区不是让你跟alpha当朋友的！”
　　卢卡看看艾伦，又看自己亲哥，十分茫然，“可是，你们不是一块的吗？”
　　这次换艾伦笑出声了，他也跟着说，“对啊玛库，咱们不是一块的吗？”
　　“如果你顺利地让我拿到这份试验数据，我还能饶你一命。”
　　艾伦手下没停，“你到底为谁工作？”
　　“艾伦，你怎么这么天真，想要这份数据的人是奥林匹斯的人，奥林匹斯的人只有alpha，alpha又怎么会想要毁掉alpha？”
　　“所以你们假意骗我来只是为了让我破解这份损毁的东西……”
　　“没错，你已经不是地面小组的队长了，我才是，你能见到的人最多也就只是海纳威那种级别，我可是能进入奥林匹斯的，你怎么会认为我们都要听你的呢？”
　　“我没有那么认为，从发现你对这里的了解远高于我开始，我就已经料定有人给了你更为详细的地图，但我还是不相信你会为alpha做事。”
　　“还不是你太没用了！爱上了一个omega，扔下了我们也毁了自己！看看你最后成了什么样子？让beta知道自己才是地球最古老的人种，alpha和omega不过是他们试验下的产物，那又如何？改变得了什么？难道你指望着所有beta团结起来夺回自己最初的地位吗？如果能做到的话最初就不会失去啊！道德与理想，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一文不值！”
　　“那你也不该向alpha低头！”
　　“我没有向那些杂碎低头！”一声枪响，艾伦的另条腿也开了花。玛库一把扯下了肩膀上卢卡的衬衣，那本来是作为应急包扎用的。
　　所有人都以为那件衣服下的伤处无关痛痒，直到这时安余也瞪大了眼，玛库肩上被锋利巨石砸到的地方竟是深可见骨！
　　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小伤，因为没有出血，即使是裸露在外的伤处，森白的骨像冰冷的机械零件样外露着，竟只有浅浅的粉红晕染衣边。
　　安余忽然想起了遇到卢卡时的那个地面部队的人，当时他就觉得那人哪里不对，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他明明以刀尖划了那人手腕，却不见血——和现在的玛库一模一样！
　　“你们明白吗？只要有了这份研究成果，我们就可以复制当时的试验，将beta转变成alpha！”
　　他并不是要向alpha低头，而是要自己成为超越alpha的存在！
　　“玛库，你究竟用了多少试剂？我跟你说过那种东西一年最多只能用两次，未经人体试验的药品过度使用，伤害是未知的，你……”安余一看就明白了，他的心脏紧缩，他知道是什么让玛库成了这副样子，没有痛感血液干涸。
　　人是不可能这样活着的。
　　“用了很多，很多很多，毕竟比起我们老队长天真的愿景，我们的做法更为直接，只要我们自己能对付那些巨大虫不就好了吗？只要我们不再需要依靠alpha不就好了吗？安余，是你让我相信了这种可能性，你真是个天才，”玛库慢步走来，露出白骨的手臂像个钟摆无力摇动，“你用巨大虫的卵做出的东西，真的能够抵御那些虫子的信息素，甚至alpha的信息素。刚才你们不是也看见了吗？我们不再怕他们了，不再屈服于他们基因里的优势了！只要能够再完善一些，比如加上百年前那场试验的数据，我们不也能成为alpha同等的存在了吗？”
　　“但你就要死了。”安余沉声道，“你，和你的队员。”
　　“哦，那也算是被你害死的。”
　　安余皱眉，玛库笑了起来，“那也不错，我们留下了希望，这些数据，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希望！”
　　“如果每个beta都能转化成alpha，这世界上又怎么会还有这么多的beta？”
　　玛库收敛了笑容，“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坍塌的重响，在他们的头顶。不知是多高之上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倾倒。玛库挑了挑眼皮，他也同样紧张，他似乎已经决心等待数据全部的破解，可焦虑的心让他无法冷静，那种四面楚歌的轰炸声像生命的倒计时，他跺来跺去，叫卢卡过去盯着艾伦以防他耍花招。
　　卢卡的眼里只有玛库肩膀上为救自己的那道伤，以及安余似乎已对他的生命下了最后通牒，他说什么也无法在这时跟玛库唱反调。
　　“如果老板……艾伦照做，你能放了他吗？”
　　“我说过吧，原来我也没打算变成这样，我只想要试验的全部数据。”
　　卢卡点头，玛库问他：“你搜过他们身了吗？”他指的是被冷落在旁的另外两人。
　　“我这不是已经按你说的捆好了吗！还能怎样！”卢卡指安余和齐斩绕向背后的手腕上的皮带。
　　玛库没理会，亲自过来，先是将齐斩上下打量，冷笑，“我在外面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alpha永远不能掉以轻心，哪怕是个不能释放信息素的alpha。”
　　齐斩站着没动，玛库将他身上摸遍，确认并没像自己一样藏着把手|枪之类器具，转向安余。
　　他对安余的心情是复杂的，安余是个他想争取的朋友，而不是敌人，但以安余和艾伦的关系，他也明白这人不可能再为自己所用。
　　如果安余没有来就好了，之后他总能想些什么理由……玛库有些遗憾，他的手伸出去。
　　他的旁边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不谁碰他。”
　　“啊？”玛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齐斩就是这么说的，“你管得倒是很宽！”
　　“不宽，”齐斩被反绑双手，倒一点没有沦为阶下囚的自觉，“他是我的人，谁都不许碰。”
　　这下，玛库的五官扭曲了，他用一种看什么脏东西的目光打量齐斩，虽然早有耳闻这小鬼癖好特殊……“你说这话，就不觉得恶心吗？”
　　“那真是抱歉，谁叫我是个杂碎。”齐斩冷睨他一眼，缓慢地倾斜身体扭过头，成心要做给他看，将身体弯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好让嘴唇寻到安余的，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印了上去。
　　玛库：……
　　安余竟然也没躲，他的双腿明明是自由的，却稳稳地站在原地。
　　玛库一阵恶心，不管这个alpha是怎么自以为是，安余在他心中绝不会是委屈自己欺于alpha身下的人。
　　这个吻不算长，但意味就深长得多。齐斩回头看他，目光危险，再次重申，“不许你碰他。”
　　alpha的占有欲有多变态玛库是知道的，而且不知为何，这小鬼明明没有透露出半点信息素，那个眼神却让他心底一慌。
　　玛库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小鬼慑住，他哼笑着倒退两步，带着点藐视带着点深意地与安余视线相对，可惜从对方眼里他没有看到半点局促。
　　安余甚至相当的坦然。
　　“你们敢动一步，艾伦的腿就是你们的下场。”玛库心里挂着数据的事，也去了操作台打开自己带的软盘，检查输入进去的信息进度。
　　被暂时遗忘的两人浅浅对视，齐斩哪里还有方才张狂样子，他讨好地对安余眨了眨眼，后者无奈摇头，无声无息地自掌间翻出了那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