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引领数理潮流》思路佑

26、言真元的决定

　　全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白简晞。

　　场景过于怪异，白简晞有些迷茫地将酒杯缓缓放下，呢喃了一句：“怎么了？”

　　国师不说话，他身边一个人突然用幽冷的声音打破宁静。
　　“吾将窥探未来先机，于众神宽容之下求得碎片的信息，以解平民之惑，以换未来之美好。”
　　“说白话。”言真元皱眉仔细聆听，然后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国师在未来里看到了贤王妃。”所有人都在静静聆听他说的话：“贤王妃将带来灾难。”

　　“你在说什么？！”言司青猛地站起来，桌子被他带到掀翻，酒瓶洒了一地，酒杯碎裂。

　　“贤王，不可对国师无礼。”言真元看向言司青，语气命令。
　　国师从来不会自主说话，他身边的那个人算是第二个国师，能确切明白国师要表达的意思。

　　那人从国师身边走出，站到整个宴会中心：“季公子病重、因贤王妃所作所为带来的制度变得杂乱，据我所知，百姓间的冲突加重。”

　　“这是必经的。所谓的百姓间的冲突，不过就是女子决心不甘于做男子的附属品而进行的反抗。”白简晞虽然生气，但是还是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以最理智的方式来说服国师。

　　“那又有什么用呢？”那人在场中踱步，显得怡然自得：“贤王妃的出现，引领了算术的新巅峰，但是这种东西并没有办法保护国家和百姓吧？”

　　“对此，我并不认同！”连云漪无法忍受白简晞辛辛苦苦地努力被说成是不怀好意和没有意义。
　　她看着白简晞，从怀中拿出那支小型的弩，对着地面射了一箭，咻地一声砸在地面，显露其不同寻常的威力。

　　连云漪上前，将弩双手奉上，以最虔诚的姿态：“献给陛下，要制造这样的弩，算术知识是最必要的。”“这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益处，只是想说，算术并不是无用的，稍微有些认知的人也该明白的。”
　　说完这一番话，连云漪的心脏怦怦跳，这样的大胆的话真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说出来，可是她总觉得，一定要说出来。

　　那人非但没有连云漪这一番说辞而生气，反而笑着鼓掌：“真是让人意外，现在女子已经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么？”
　　“看来也不需要我来证明，这件事是有多么危险了吧？”他回到位置上，站在国师旁边。
　　只留下连云漪一个人站在宴会中心，她手中的弩被拿走，她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是忌惮。
　　我……是不是做错了？

　　连云漪有些慌乱。
　　她不像景梓如一样了解朝廷里种种规矩，也无法揣测帝君心思，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帮助白简晞，可好像没有任何改变，或许该说……更糟了？

　　“危险在何处？”白简晞站到连云漪身旁，朝陛下拱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连云漪能有这样的才能，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和高兴的事情吗？”“我们从未想过要与男子为敌，不过是想用自己的能力让国变得更好。”“如此一来，男女又需要有什么区别？”

　　连云漪差点眼泪流下来，在白简晞来到她身边的一瞬间，她顿时感觉心中安心许多。

　　在说完那句话之后，白简晞能感受到现场空气的凝滞，她也明白现在说这些期盼所有人都能接受是很困难的事情，于是俏皮一笑：“今日的宴会可是皇上为女子而设立，这样的氛围也太令人难过了吧？”

　　“你倒是会说话。”言真元笑着摆弄那支弩，突然将弩对准了白简晞。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不敢动弹。只是下一秒便看到言司青站在她面前：“皇兄，很危险的。”

　　“知道，开个玩笑罢了。”言真元将弩扔到一旁。
　　“所以，贤王妃的意思说，朕不该责怪这个小姑娘，而应该让她做官替朕做弩这些御敌工具？”

　　言真元的表情貌似有些不对劲啊……不过，这个时候，除了点头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皇上三思啊！” 尚庆彬急匆匆地跑过来，直接就跪下了：“若是让女子为官，这、这世道会乱成什么样？若女子开始不愿相夫教子，那家中之事又该如何处理？这岂不是都乱套了！”
　　“而且……万万不可用连云漪啊！若是此弩在一制作出便上交了皇上倒也无碍，但是，此弩在数月前已由连云漪与贤王妃共同完成，不止如此，他们还做出了很多其他武器，这、这是犯法啊！其心可诛！”

　　“你在说什么……？”白简晞刚问出声，尚庆彬就摆出了证据。

　　是失踪的江扇的尸身，他胸口插着一把箭，与上交的弩上的箭无二。

　　怎么会……居然把江扇的尸身找到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翻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武器，无论是从造型还是特色来看，都是贾家店铺的风格。

　　白简晞捏紧了手：“这不是我做的。”她冷笑了一声：“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出来。也不知尚大人是何处找的人画的图纸，不过些空架子，根本无法在实战里用。”

　　“这不能证明这些是贤王妃做的。”言司青冷声道，睨着尚庆彬。

　　后者不敢去看言司青的眼睛，“是不是，去连姑娘的屋子，探查一番即可。”

　　“行了！”言真元按压额头，看着白简晞，某种泛着冷光：“就算是私造武器这一条，就足够让你们下地狱了。”

　　“什么……？”

　　“皇兄！”言司青不可置信，言真元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世太不一样了，发生了很多他无法预料的事情，但是若是言真元的话，一定不会被奸臣欺骗，但是事实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贤王妃果真厉害，连贤王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拿起弩，对准言司青，言司青眼神尖锐地看着言真元，后者却说了一句话：“不要动，否则我现在就让暗卫射杀贤王妃。”

　　暗卫？提前准备好的？为什么？难道他一开始就准备对付白简晞了吗……我居然还那么信任他。

　　他朝言司青的肩膀射了一箭，看着言司青挣扎着站起身，满意道：“威力果然不错啊。”
　　只收到了言司青怨愤的眼神。

　　这一箭像是一个信号，四面八方涌现全副武装的士兵，白简晞跪在言司青身边，慌乱地用衣服布料按住伤口：“皇上要针对的是我，你、你去向他求求情，他肯定会原谅你给你治伤的！”

　　言司青揽住白简晞，轻笑：“我言司青，从来不求任何人。”他看着白简晞：“抓紧我。”

　　下一秒，腾空而起，言司青咬牙跳跃在屋顶之间，士兵们早已架好弓箭对准了言司青与白简晞。

　　言真元抬起手，示意大家退下。

　　国师此时站起来，朝皇上微微鞠躬，然后也跳上了屋顶跟随在言司青身后。

　　此时宴会上的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连云漪蹲在宴会中心抱头瑟瑟发抖，然后被士兵们架起离开。

　　言真元打量着手中的弩，露出满意的神色，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季晓非，友好的投去了一个笑容。后者没什么表情，当作没看到他一样起身，一边咳嗽着，一边叫阿良搀扶着离开。

　　最终只剩下言真元一人于这偌大的四方之中，言真元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站起，拿着小巧弩背在身后看着言司青离开的地方。

　　此时的言司青和白简晞二人躲在林中，此时言司青已经将箭拔下，为了止血，白简晞不得不将裙摆布条撕开按压流血的部位：“这样下去不行，你得找个地方治伤。”

　　“这点程度，还死不了。”言司青靠在树上，沉沉地呼吸。“对不起啊，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能完全信任。”

　　说这些话，实际上他自己也很难受的吧？
　　“怎么能怪你。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白简晞总觉得言司青什么事情都一个扛着，但凡出了一点点差错就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后悔得不行。
　　“事情也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别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嘛。”

　　“嗯，休息的时间足够长了，继续吧。”言司青挣扎要起来，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不仅如此，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控制不住地想要闭上眼睛。

　　“贤王，怎么了？”白简晞担忧的脸在他眼中有些模糊，“要不然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给你去找郎中！”

　　言司青将将抬起手拉了一把白简晞，后者直接跌在他怀里：“不、不用去。就这样静静待一会儿，等等我，马上好……”

　　黑色的身影从上落下，让言司青清醒了不少，他警惕地立起身子，将白简晞抱得更紧。

　　是……那个黑斗篷人，他现在近在咫尺，努力透过帽子看他的脸，却也只能发现他的脸被面巾围住。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叹着气摇了摇头。

　　言司青所有的警告仿佛他都听不见。

　　其实他已经使不上力气，黑斗篷人能轻松从言司青怀中将白简晞扯到自己身边，然后将她带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最终只能听到白简晞的尖叫声，然后一切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