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引领数理潮流》思路佑

25、女夫子

　　不出白简晞所料，贾父没两天就找上了白简晞，表明希望能和白简晞继续合作，又说希望能再买一些图纸。
　　被白简晞以‘图纸只卖给贾维维一人，且不可随意给其他人’为由拒绝，拒绝得非常干脆，也断绝了贾父的其他心思。

　　白简晞也能猜到，如果没办法把店铺夺回来，那就只能再开一家更厉害的，所以才想在白简晞这儿买图纸。贾父本来也没抱有很大的希望，现在来说了一趟，更加确认了白简晞态度的决绝。
　　好吧，看来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了。

　　解决了贾维维的事情，白简晞的心情好多了。偶尔去贾维维的店铺，还能遇到那三个壮汉，他们会热情地朝白简晞打招呼，千恩万谢给他们找到了活儿干。

　　自那天以后，白简晞也没有再见到那个黑斗篷人，一切有归于平静，也该集中注意力搞学习了。

　　清晨的读书声，不止是国语的内容，现在也加入了数学公式的记忆朗读背诵，贾维维竖起课本凑近白简晞，偷偷跟她说话：“季夫子太严厉了！以前我们清晨哪还需要背算术的内容，学的内容也不多；自从季夫子来了我们学堂，要被公式不说，连同学习的内容也大大增多。”“真不知道季公子是上哪儿找到这么多新奇的知识，感觉学都学不完了。”

　　白简晞没敢说，这些都是她趁着空余时间写下来交给季晓非的，他也很给力的看看就能明白其中的含义，当即列入教学计划当中。
　　她附和地笑笑说是啊，然后催着贾维维赶紧背。

　　季晓非算是夫子中的劳模，来得早走得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大家学习。
　　但奇怪的是，今天季晓非却迟迟没有来上课，教室里窸窸窣窣的，同学们也都小声地讲起话来。

　　白简晞突然想起来，之前季晓非身体不适的样子，看着窗外对面的屋子，有些担心。便决定过去看看。

　　她站在门口，还没有敲门，从里面就出来了阿良，阿良的表情很是冷淡：“夫子身子不适，又不忍落下学生们的课程，请求白姑娘代他讲课。”

　　“我？”

　　倒不是不会或者不敢，只是想到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且让女子为夫子，也一直都是不允许的。

　　“走吧。”阿良走了两步，回头提醒白简晞。

　　有阿良在，就是季晓非做出此决定最好的证明。

　　白简晞回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直接站上的讲台，台下一片唏嘘与疑惑的声音。

　　“都安静，今日季夫子身子不适，没办法讲课，就由我来代讲！”

　　台下有不满的声音：“你谁啊，凭什么是你？”

　　阿良站在白简晞身边：“是季公子这么决定的，有谁不满，那就上来把今天的内容讲清楚。”

　　“有谁不服，上台来比拼就是了。”白简晞也说了一句，一边整理手中的课业，十拿九稳的姿态。

　　白简晞是什么人都是知道的，大家也明白此时没有必要自讨无趣。

　　季晓非的病似乎并没有好转，接连着的几天都是白简晞代课。虽说她希望自己也能教书，但是也希望季晓非能快点好起来，也就想着有空多去看看他。

　　但是这天，白简晞没有看到季晓非在家，连阿良也不在。

　　季晓非其实是去了皇宫，正在与皇上对坐着下棋。一边下着棋，一边咳嗽。

　　“既然身体不好，就别勉强自己来这里了。”皇上淡淡的语气，靠在垫子上，手中的动作也停下了。

　　“有一件事，无论如何，也希望皇上能且听一言。”

　　“说。”

　　“是有关贤王妃……”

　　“你是想说，她今日在学堂做夫子教书的事情？”

　　“嗯，此事是我允许的。”季晓非苦笑了一下：“皇上也知道，我这身体，确实不好，能坚持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希望能让白简晞……”

　　“不行。”言真元果断拒绝。

　　季晓非低着头，手中拿着白色棋子：“在下知道，皇上宅心仁厚，关切贤王妃，不忍白简晞成为第二个她……但是皇上也明白，白简晞最希望做的事情是什么。”
　　“阻挠她，只会换来她更激烈的反抗。还有……那些人已经动作了，怎么会因为贤王妃停滞不前而放弃伤害她呢？”

　　言真元重重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变吗……”

　　季晓非微微一笑：“皇上这般说，其实早就做好了决定，赞同我的意见的吧？”“皇后的牺牲，换来了女子们做学生的机会，这已经足够了。该庆幸的，是我们有一位明君。”

　　言真元笑骂他：“得了吧，马屁倒是拍得好，我什么时候说同意让白简晞做夫子了？”

　　“皇上若是不同意，那在下只好一个人默默带病教书，最后活活累死在讲台上了。”季晓非做出痛彻心扉的模样。

　　言真元将棋子扔到桌面上：“行了行了，少做出这副可怜的模样。赶紧回去养病吧。”

　　“诶！这就走。”

　　“等等。”言真元侧过身看着季晓非：“是时候让国师来一趟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言司青。”

　　季晓非点头示意他都明白。

　　……

　　季晓非带回来了可以让白简晞做学堂夫子的消息之后，就闭门不出，连白简晞都不见。

　　白简晞就此顺理成章成了学堂的第一位女夫子，也顺利成了学堂的头号人物。

　　为了庆祝学堂开设且准许女子为夫子，皇宫邀请了以白简晞为主的女性宴会。搞得特别隆重，突然的顺利，让白简晞都觉得像做梦一样。

　　言司青皱眉思索：“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紧迫的事情……”

　　“或许就是我的好运来了呢？”白简晞兴致勃勃地拉着言司青：“走吧走吧，看这场盛宴，居然是为我准备的。”“可以说是，一直以来的隐忍总算是得到了回报？”

　　白简晞听到身边的人还在讨论她，高兴地昂起头，但是没有说几句话，话题就转移了：“听说这次国师要露面了？”

　　“不是吧！国师每次露面都是国有大事，这也太令人担忧了……”

　　“可是这次不是为那些女人举办的么？为什么国师这个时候来啊。”

　　“不要质疑伟大的国师！不论什么原因！”

　　那两人并肩逐渐走远，白简晞也听不到他们讲话，但是笑容却慢慢的淡了下来。

　　所以，所谓的为庆祝学堂开设且准许女子为夫子的宴会，都是假的？实则就是为了让那个国师在此露面？

　　白简晞觉得很是可笑，自己以为的进步，以为得到的尊重，实际上就是施舍和被利用。

　　言司青握住白简晞紧捏的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种进步啊。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不得不说，言司青真的很了解她，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安慰到她，知道她最期待的是什么。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白简晞安慰自己。
　　如果拿自己所在的时代来要求这个时代，目前来说太过于艰难和不现实，那就一步一步的来，但绝不会降低最终的目的。

　　白简晞给自己加油打气，看着宴会里越来越多的女性，心情也好了不少。

　　言司青说得对，这也算是一种进步。

　　白简晞在人群中搜寻，甚至还看到了贾维维——作为京城最会做生意的女子，她也被邀请来，白简晞是丝毫不意外的。

　　客人们来的差不多了，皇上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却也正是安静之时，白简晞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家伙，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他怎么也会在这儿？看起来不是偷偷溜进来的，难道是有什么身份吗？

　　“皇上喊你。”言司青轻推白简晞的手肘提醒道。

　　白简晞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着，站起来客套着：“能得此夫子之位，最感谢的是皇上对民女的认可，也十分感谢季公子对民女的信任。今后，我作为一个女子，将在学堂继续同各夫子努力，培养出更多能力卓越的男女学生。”

　　皇上满意地点头，正当白简晞准备坐下时：“诶，请稍等。作为学堂第一位，不该做出些表示？”“你说‘巾帼不让须眉’，那便是同男子一般，喝点酒如何啊？”

　　“皇兄……”言司青起身抱拳，想要推辞。白简晞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让他坐下。
　　于是言司青乖乖坐下了。

　　“自然可以。”白简晞往酒杯里倒满了酒，与在场的各位说了些客套话，最终停留在朝着黑斗篷的那方。
　　“只是……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也好让民女敬个酒。”

　　绝对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黑斗篷人，黑色的帽子很是宽大，将他的脸完全盖住，根本没办法看出他的样子。

　　沉默，没有回应。

　　“他不说话。”皇上道：“是国师。”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不会说话，还是不能说话，抑或是懒得说话？白简晞不认为在这样的场景他敢故意不言，但能让皇上都帮他解释，必定地位很高。
　　“原是国师！多有冒犯！”

　　白简晞端着茶杯，一饮而下。

　　可就在她坐下之后，国师突然抬起手，直直地指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