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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冲破 ...

  •   曾原到机场的时候还有四十几分钟才到集合时间,在机场门口就遇见了范依依他们几个。
      曾原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久等了。”
      范依依挥挥手,说:“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而已。”
      曾原:“你们人到齐了吗?”
      范依依:“没呢,还差五个。哦对了......那个,陈柯没有和你一起来吗?”
      曾原:“这小子要回家赶论文,他待会儿就来了。”
      这时候曾原的手机响了。
      曾原用手势向范依依示意要去接电话,范依依连连点头。
      曾原:“祖宗啊,你什么时候来啊?你出发了没有啊?”
      陈柯:“我这边有点急事,暂时去不了了。”
      曾原瞳孔放大,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范依依,压低了声音说:“不是,大哥你逗我呢?”
      陈柯:“你帮我跟他们说一下,下次我请吃饭,就当是陪个不是。”
      曾原:“你少唬我,你现在在哪儿呢?”
      陈柯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安局。”
      曾原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忙吧。”
      很显然,陈柯的这个答案很有效。

      陈柯到公安局的时候,看见沈悻坐在警察对面,平静似湖面的眼神里却好像透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不安,陈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陈柯看了眼沈悻,又看了眼警察,说:“我找沈悻。”
      沈悻转头看向陈柯,他站在警局门口,身后是被残阳染上了最后一抹余晖的天空。
      警察问到:“你和他什么关系?”
      陈柯答到:“朋友。”
      沈悻想,他这算是撒谎吗?
      陈柯看着沈悻无奈的笑了下,说:“你也真是够可以的,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又进医院又进警局的。”
      沈悻眨巴了两下眼睛,陈柯又补了一句:“人生圆满了啊。”
      沈悻自认为和陈柯的关系仅仅是认识而已。
      而这样无所顾虑的调侃,显然是很熟悉的关系之间才会有的,比如陈柯和曾原。
      沈悻将他刚刚说的那句调侃自行定义为:套近乎。
      好在警察面前表现出真的很熟的样子。
      警察朝陈柯的方向递了一张纸和一支笔,对陈柯说:“来签个字吧,之后就可以把他领走了。”
      陈柯接过笔,正准备签,角落里传出了一个男声。
      “不是,我亲爱的警察叔叔啊,我什么时候也能走啊!”
      陈柯签好字后,转向声源处。
      是个看起来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发色有点偏深蓝,左耳上带了个黑色小月亮形状的耳钉,嘴角有一点点淤青,衣领也被扯大了,可以看见他锁骨处字母“C”的纹身。
      陈柯环顾了一下警局四周,看了眼角落里的那个男生,又看了眼沈悻,好像明白了什么。
      陈柯走到沈悻面前,说:“走吧。”

      他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从黄昏到夜晚的过度好像都是很快的。
      陈柯自己开了车,沈悻坐在他的副驾上。
      陈柯边发动车子边问到:“你不会是和刚刚也在警局的那个男生一起进去的吧。”
      沈悻扣好安全带,回到:“他叫陈宁一。”
      陈柯:“认识?”
      沈悻:“刚在警局认识的。”
      陈柯:“......”
      沈悻:“他和几个男生在那儿打架,我正好路过。”
      陈柯:“你参战了?”
      沈悻:“我被伤及无辜了。”
      陈柯:“下次注意。”
      沈悻:“嗯。”

      车窗外的树影和时间竞跑,在无意之间与黑暗中的光线融为一体,成了令人赏心悦目的存在。
      陈柯正开着车,余光瞟到了正看向窗外的沈悻。
      陈柯:“哦,刚刚忘了问了,你家住哪儿啊?”
      沈悻的身体产生了一种轻微的僵硬,就在这短短的几秒,庆幸的是,旁边的某位并没有发现。
      沈悻想了一个最靠谱的谎言:“我之前订好酒店了,但身份证和手机都被抢了。”
      陈柯头都没转一下,说:“也就是说你现在没地方去呗。”
      沈悻点点头,抿了一下嘴,说:“是。”
      过了小一会儿,沈悻说:“您就把我放到附近的酒店吧。”
      陈柯:“去了酒店你也没钱啊。”
      沈悻也不知道作何回答,他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对牵着手的小情侣在路灯下徐徐走过,街边小店的光从玻璃向外扩散,照在他们身上氤氲成了浪漫的粉色。
      陈柯手上打着方向盘,夜晚寂静的风从微微落下的车窗钻进去,带着盛夏的嘈杂,吹在他们身上。
      “如果你实在没地方去,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曾原家。”陈柯说。
      “是曾原搬家前的房子,里面东西挺齐全的。”
      沈悻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那麻烦了。”

      陈柯带沈悻去了住处,然后打电话给曾原,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曾原为人爽快,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但临近挂电话前一秒曾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合着你去警局就是这件事啊。”
      陈柯顿了一秒,说:“对啊,他人生地不熟的,我把他一个人撂警局啊。”
      曾原自己思索了一会儿,也觉得陈柯说的有道理,说:“等等等,那房子不是你的吗?”
      陈柯:“难道不是你一直在住吗?”
      曾原:“哦,你说的对啊。那你看那房子的房租......”
      陈柯翻了个白眼:“一个月两千五你都拿不出来啊,你从大一就住这儿,就给你按整的算吧,三年九万,你之前已经还了五万八了,剩下的四万二,你要是不能在一年内还完就翻倍。”
      曾原:“你够狠啊陈柯。”
      陈柯:“到期没还钱,不仅翻倍,你高中毕业时候的那段视频也不保哦。”
      曾原:“哥!我错了!我肯定努力赚钱!绝对还的上!”

      打完电话后,陈柯转身看向客厅沙发上的沈悻,说:“房子里东西都很齐全,床单被套什么的都洗过,牙刷毛巾什么的楼下小卖部都有。”
      沈悻抿了下嘴,说:“谢谢了。”
      陈柯走到玄关,换好了鞋准备走,说:“没事。”
      然后沈悻看着陈柯换好了鞋,出了门。
      接着他径直走向了对面的601,进去了。

      巧......巧的很。
      沈悻想。

      陈柯走后沈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卧室,全身重心后移,扎扎实实的栽进了柔软舒服的床上。
      房子整个是简单的黑白灰色调,沈悻刚进这房子的时候还在疑惑,这真的是曾原的房子吗?虽然和曾原呆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但沈悻的直觉告诉他,曾原不会住这样色调的房子。
      其实沈悻想的没错,这房子一开始装修的时候曾原还没搬进来呢,房子都是按陈柯的喜好装的。
      曾原对这房子的评价就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死气沉沉”。
      后来有一次,曾原终于忍不了这房子了,跟陈柯说:“大哥,我能不能给这‘死气沉沉’的房子上点颜色啊。”
      在一旁看手机的陈柯抽空瞥了他一眼,说:“可以啊,不过请你搬出去后,把我那‘死气沉沉’的房子复原,一点都不能差,装修复原的钱你也得出哦。”
      之后曾原就放弃了。

      沈悻在床上躺的不愿意起来,就好像跌进了刚浸泡过阳光的云层。
      他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一阵门铃声把他硬生生从周公的怀里拽了出来。
      沈悻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看见了门外的陈柯。
      “怎么了吗?”沈悻的声音好像被揉进了春日的雾和秋日的酒似的,听着比平常要软一些。
      陈柯向沈悻递了两样东西,说:“我看你手上那个烫伤还没消下去,涂点这个药能好的快一点。这个是我以前的手机,性能什么的都是好的,你凑合着用一下。”
      沈悻愣了一下,接过了陈柯的东西,说:“谢谢。”
      陈柯:“早点睡。”
      沈悻:“嗯,你也是。”

      沈悻忙完洗漱后,涂了陈柯送的药,早早就睡了。
      灿烂的星星和潮湿的雾气被一同打包砸进了沈悻的梦里。
      那天晚上沈悻梦到了好多。
      梦到了傅远荇。
      那时的沈悻在备考,天天晚上都会熬到很晚才睡,有一次沈悻发烧了,但他根本没当回事儿,晚上继续熬夜,结果在客厅桌子上睡着了。
      那个时候傅远荇公司也忙,回来的也晚,凌晨两点多回家看到沈悻在客厅睡着了就轻轻的把他抱起来放到卧室床上,拿测温仪给他测了一下,烧到了39度2。
      因为沈悻身体不好,所以傅远荇很早就在家里备好了个医药箱。
      他给沈悻贴上了发烧贴,试着把沈悻叫醒,但沈悻赖床上不动,傅远荇没办法,一个晚上都在照顾沈悻都没怎么睡,第二天送沈悻去了医院。
      沈悻在医院挂了一上午的水,傅远荇就在他旁边陪着,上一秒还和沈悻聊天呢,下一秒就睡着了。
      最后沈悻正好挂完水,傅远荇也正好醒了。
      到家后,沈悻坐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傅远荇削了个苹果端来给沈悻,坐在他旁边,对沈悻说:“你毕业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你要想进好的律师所,我可以给你找关系的,不用你考研究生,你看你现在累的半死半活的。”
      沈悻拿叉子叉苹果的手顿了一下,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顿了一下,不过傅远荇并没有发现。
      下一秒沈悻就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把刚刚叉好的苹果送进了傅远荇嘴里,说:“甜吗?”
      傅远荇点点头。
      然后沈悻端起盘子站了起来,说:“剩下的都是我的了。”
      傅远荇无奈的笑笑,说:“好好好,你吃,反正都是给你切的。”
      沈悻拿着盘子走向卧室,傅远荇看着他,问到:“你干嘛去啊?”
      沈悻答到:“复习啊,还有半个月就要考试了。”
      梦 到这里就断了。

      沈悻还梦到自己置身与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原,那里的草长的很高,没过了沈悻的脚踝。
      沈悻被草原尽头的天空所吸引,稚嫩的太阳冲破了泥土和青翠的草地,迸发着永无止境的生机和希望,橙红色的阳光驱散了徬晚阴冷的黑,与湛蓝如水的晴空向交融,汇聚成了一副澄澈的破晓。
      沈悻向着那片晨曦奔去,身边大片大片的绿色却在慢慢隐去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海洋,沈悻脚下一空,垂直坠落。
      海水的冰冷淹没了他的身体,突如其来的惊慌侵占了他的大脑,他努力试图向上游,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似乎被海水禁锢,动弹不得。
      无力感,遗憾和绝望在那一刻全部涌上心头明明上一刻还那么真切的热爱着 那么努力的妄图靠近,却在下一秒却给了措手不及和无能为力。
      沈悻在不甘中努力挣扎,突然他感受到了一个陌生的温度通过接触传入了他的手腕。

      他会带着他冲破所有桎梏,奔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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