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7章小无相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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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倒是睡了一个好觉，只是没想到早上醒来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身上的衣物都潮掉了。我去拾些比较干的柴火把昨晚多煮的粥热一下当早饭，小莫去了下游，说要多摘点桃子路上吃。过了没多久，小莫一手拎着布袋子，一手拎着一只灰兔的耳朵跳跃腾挪不一会就到了我面前。
“早上，你想吃兔子？”他手上拎着的兔子，腿上暗红一片黏湿了兔毛。
“没，我看它受伤了，应该是被其他动物咬了死里逃生的，见它可怜带它回来帮它包扎一下。”小莫说着，把布袋子放地上，开始翻他的行李包。
“我以为你要吃了它。”我道。猎杀动物，炒、炖、焖、煮、蒸、烤、涮……平时也没见他心慈手软。
“我是人‘刍狗’它是兔‘刍狗’，刍狗何必为难刍狗？平时我杀是因为我要填饱肚子，并不是喜欢杀而杀。今日我们可以到常州去吃饭，那杀它又有何用？救它一次，没准千年后它修炼成精还会回来报个恩什么的。”小莫把兔子抱在腿上，认真的帮它把伤处的毛剪掉，兔子也乖乖的匍匐着不乱动。
“我看你是山鬼精怪听多了。”我取笑他，就算千年后来报恩，报到谁身上？我走进蹲着看，学点医术行走江湖用的上，平时他帮人看病我也都会认真的学。见小莫细心的帮它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好。不过他想了一会，拆了纱布，又去撕了两页纸折好垫在边上然后又包扎一次。我看着奇怪问道：“为什么？”
“绑松了会掉，绑紧了它不会拆，它还小还会长大，我垫点纸，它再傻应该也会有折腾掉的一天。”小莫笑着摸了摸小兔子，把它放地上。
经过这个插曲，我们吃了粥收拾好就去常州，常州是个大地方，我们应该会多待几天。小莫还是往常一样骑着毛驴打伞看书。我想起昨晚他说要帮金国做事，就问他看那么多书要去考状元吗？他说看的都是些闲书，考的了什么状元，只是闲来无事又颇为喜欢诗词歌赋，就随便看看。找他借来一本，里面写的字却奇奇怪怪，他赶紧收回去换了一本给我，说那是他的私人日记。他有时候看着书，突然会哼起调子，有些调子平和舒缓，有些急急促促，都是我之前没有听过的调子，不过都挺好听，路上也多了些乐趣。
到了常州，我们安顿好之后到了午饭时间。看着小二端上来的特色菜，小莫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放嘴里，结果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怎么了？很难吃？”我问。
他摇了摇头，缓过劲来才说道：“我的牙齿全酸倒了。”
“哈哈，跟你说少吃点桃子你不听。”连爹爹都被他逗乐了。
“我吃不了，你们吃吧。”小莫放下筷子，一脸郁闷的拿手撑着头，一副看我们吃的样子。
“慢慢的，随便吃点。”我道。
小莫听了我的建议，又从新拿起筷子，夹了蒸鱼吃。过了一会他又问：“穆大叔，下午有什么安排？”
“我去打听看看这常州哪个地方最热闹，适合摆场子。”爹爹道。
“那穆姐姐呢？没事的话帮我去挑个东西呗。”他看着我道。
“看什么？”我问。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着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吃过午饭爹爹出去了，小莫去问了掌柜的去哪里可以买到驴。掌柜说街对面的老李家有头驴打算出卖，不过有点老了。小莫说他想买两头健壮点的，掌柜说那要去东城门外，那边有卖驴，卖马的店家。掌柜还建议我们最好请个牙人，驴子很贵，我们这外地人容易被欺客。我和小莫初来乍到，哪里认识什么牙人，还是掌柜介绍了一个传说中信誉最好的。掌柜还好人做到底，派了小二跑腿去请那个牙人，他们之间平时应该就互相合作。
“你买驴做什么？”等牙人的档口，我知道他是想给我和爹爹用，明知故问。
“这两个多月多亏了你和穆大叔照顾，我买两头驴聊表谢意应该的。”小莫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们不要。”我直接拒绝。聊表谢意？他是不知道驴有多贵吗？我之前见过一个卖驴的，一头瘦驴要卖十几贯。两头健壮的驴少说也要四五十贯，爹爹肯定也不同意的。再说这两个多月，我们也没照顾他什么。
“你们需要驴，而我不缺钱，为什么不要？要是其他的，也许我没有也做不到呢。”小莫又道。
“你不缺钱是你的事，我们不该要是我们的事情。”我有点生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的好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要拿钱侮辱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上点忙，而这个忙刚好是我力所能及的。皆大欢喜的事情，我们不提钱好不好？”小莫见我生气，软语解释。
“等爹爹回来，问问他再说。”我又没骨气的被他说服了。
“先买回来再说，如果你爹爹跟驴一样倔就是不要，那我就骑一头牵两头，一路牵到杭州去。”他见我松口，又嬉皮笑脸的说着无赖话。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牙人来了，我们一起去的城郊。掌柜还是靠谱的，这个牙人是个行家，他从十几头驴里面挑三头好的出来，说了优劣让我们自己挑两头。我挑了驴，跟卖家议好了价，两头驴加上牙人的费用，花了整五十贯。我和爹爹两三年都不一定挣的到这个钱。
爹爹也还是被小莫说服了，收下了两头驴。爹爹起先是不要的，小莫又解释了一遍，倒是没说一路牵到杭州去的混账话，只说到了杭州有钱了再说，要么到杭州在卖了也行。他能让我爹爹先收下，就有让我爹爹还不回去的办法。
收一贯的报名费之后，摆了五天的擂台，只有两人下场比武，平时都是我和爹爹打拳耍木仓活跃气氛，不过就算这样也比我们平时收入多，没准还真能还上小莫的驴钱。当然，这也引来争议，有人说就是打着比武招亲骗钱。也有人说一贯钱都没有，人家把这花一样的闺女嫁给你吃糠咽菜啊？更何况如果打赢了不仅把闺女许配给你，还把钱还给你，愿赌服输的事情。
本来以为今日没人下场了，打算爹爹打完这套木仓法之后就收摊，明日就前往无锡。人群里挤进来两人，对爹爹指指点点，我留意他们一个酒糟鼻矮个子，大肚皮三层下巴；一个癞秃头高瘦个，大黄牙参差不齐。等爹爹打完木仓，那个高个子就丢了一两碎银子到铜锣里，走到场中央说道：“在下未婚，正好年三十，来讨教姑娘武功。”
这时候真的从心底里对比武招亲感到抵触，虽都知道以貌取人不对，但是鸟儿都知道寻找羽毛华丽的配偶，人又有几个能免俗？不过……能怎么办呢？我走到场中央，向他微一万福，示意他出手。这个人武功不错，是我比武这么久遇到最强的一个，我打起精神，千万不能输。我们拆了上百招，他终于露出破绽，我抓住机会将他摔倒在地。
“好！”“好！”围观的人大声叫喊着，鼓掌着。高个子下场之后本想溜之大吉，但是被矮个子拖住袖子。
“兄弟别急着走啊，待愚兄帮你讨回面子。”那矮个子说，对那高个子充满取笑之意。
“哼，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取其辱。”高个子生气说完，抱胸站着。
“愚兄自认为武功比你强那么一星半点，到时我抱得美人归，兄弟你不要羡慕才是。”矮个子笑说着，不再管生气的高个子，走到场中间往铜锣里也丢了一两碎银子，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
这个人虽邋里邋遢，但看着就比那个高个子有心机，说话也冷嘲热讽不是好人，让我不喜。我也懒的微万福，直接示意他出手。我们拆了十几招，我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从小练的木仓法拳法，却没练过腿法，这个矮冬瓜实在太矮，我要不弯着腰我都没法与他对打。弯着腰逍遥拳的灵动飘逸就大打折扣，而他打定主意专攻我下盘，拆了百来招，打的我好不狼狈。论武功他跟那个高个子不相上下，论无耻他是当仁不让，那个高个子怕也是这样吃了他的亏，不然这矮冬瓜说他武功比他强，他却不愿承认。我们两个就这样耗着，直打了两百多招，我才找到机会把他踢出场。
比武结束后，顾不上鼎沸的人群，顾不上小莫的关心，我强装正定，其实心有余悸，刚刚对打我只是险胜。如果我输了，那我就要嫁给那个矮冬瓜为妻，那我未来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我不敢想，越想就越担心越害怕，以至于接下来十几天再也没有比武招亲，只是一有时间就拼命练武。这日我又一人练武，一套杨家木仓法练下来，一个回马木仓，发现小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了。
“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平时没见过？”小莫见我停下来，问道。
“这是爹爹的绝招，平时在外都不显露，你当然没见过。”我厌厌的回道，最近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除了练武。何止这招，还有许多招式爹爹都不曾教过我，我还曾经问过他，他说是祖上世代秘传的绝招，传子不传女。我之所以会，是看多了爹爹醉酒舞木仓，自己揣摩出来的。
“哦。”小莫踌躇了一会，递给我一本书道：“我自己学艺不精，也不会多少拳脚功夫，这个是我学的内功心法，我自己默写的，字太丑你不要介意。”
“小无相功。”我看到书面上的字，不可否认，我现在非常渴望武功，特别是内功，江湖中会拳脚功夫的人多，会内功的人却少，只是：“你师父……”
“我师父肯定同意的，你放心。”小莫赶紧说道，深怕我不要的样子。
我翻开书页，认真的看了几行，小莫在比较难懂的地方都做了注解，他是真心的对我好，我心里热乎乎的，热的眼里都蕴了水汽。抬头看到小莫已经转身走了，我大喊了一声：“小莫。”
一个从来没有喊出口的名字，突然喊出来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我悄悄红了脸。小莫也愣了好一会才回过身来，我见他似乎也有点脸红，笑着说道：“你要是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好，还有，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07章小无相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