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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祈川寨之战战后 ...

  •   祈川寨之战后,宋军九千将士全军覆没。
      这一天白茗来到战场上捡“尸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捡,只是她师父叫她来的。
      烈日下,浓烈的腥味混着些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她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开始弯下腰用手轻轻的翻找,只用拇指和食指两个指头捏住的那种,死去的战士们铠甲上的血浆已经快要干涸,粘稠的触感即刻传来,“咦 ~” 她发出嫌弃的声音,直起腰来拍了拍手,又再次探下身子去,这次她决定不再尽心用手翻找,而是只用眼睛看看。
      不过好在,再怎么样,这也是我大宋牺牲的将士,虽不能凭一己之力打扫战场,挨个为他们安葬,白茗不至于用脚去踢开那些成堆叠在一起的尸体。
      诶?白茗以为自己被大中午当头的太阳晒昏了眼,一回头仿佛看见有个人的嘴在动!微弱的一张一合,好像还有呼吸!
      她赶忙拨开压在他身上的那位将士的尸体,发现了元伯鳍。有位士兵趴倒在元伯鳍的身上,且两人身着为同方阵营的衣服,似是死死护住身下之人的样子,那人的背上还插着夏军的长矛,看来致命一击是因为这最后的刺伤,矛头有五寸(注:20cm)左右深入他的尸体,背部此位置刺下去,必定肝脾破裂而亡。但还好这位士兵看起来较胖,长矛并没有同时刺穿两人,她赶紧伸手探了探身下之人的鼻息,再次确认,“还有救!”
      白茗拨开周围重重叠叠的尸体把他拖了出来放到板车上,一路上跟头驴似的,左肩拉拉换右肩,右肩拉不动了又换回左肩,最后任凭两个肩膀换来换去都不能再使板车的轮子向前滚动半分。
      傍晚时分,白茗就这么拖一会休息一会,费了好大劲终于把这个人带回了林屋救治。一进门实在是拖不动了,一把把他扔在了榻席上,自己也瘫软了下去。
      “啊……能躺着真舒服……”白茗摊开双臂,身体自然摆成一个“大”字型,头顶着元伯鳍的头,胳膊也压在他身上,已经累到全然不嫌弃沾上他身上的血迹。
      “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师父啊……这到底是谁救谁啊……我看我还没救活他,您得先来救救我这浑身乏力腿脚酸软头晕眼花了……”白茗眼神空洞的盯着屋顶喃喃抱怨了半晌,语气跟鬼魂似的拖的长长的。
      白茗休息够了突然一下坐起身子,似是师父叫她早起时的样子,又坐在榻边呆呆地愣了一两秒,才站起来开始准备为他治疗。
      元伯鳍刚从战场上被捞回来的三日,全身上下所有伤口都在发炎,每晚高烧,白茗想尽了一切办法为他退烧消炎,帮他擦拭身子、给他换了干净的中衣,每日给伤口换药、熬药、喂药、扎针。每夜守在榻边,一边盯着他烧退了没给他换洗冷敷额头的脸帕,一边抓紧时间捣第二天的药,常常捣着捣着石杵掉在地上,累的直接向后倒在他身上昏睡了过去。
      寂寞是她的常态,只不过此时多了一个不能说话的人。
      第二天正午,白茗终于被刺眼的阳光晒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他身上,这才从刚睡醒的迷迷糊糊中一惊,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睡得都给忘了!她赶紧坐起身子去探他的额头,发现额头的脸帕早已被他的体温暖的温热,烧还是没退。白茗白白净净却小小肉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眉头紧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知是因为觉得自己睡过头去没有照顾好他有些愧疚,还是这仍旧没退的高烧让她心里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既发现你,带你回来,一定会救活你。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三日,之前在竹林中舒散闲适的生活让白茗不适应熬夜照顾病人。子时,“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白茗突然疯狂摇头,摇头慢慢变成了点头……没过一会又突然听见“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 边念咒语边开始摇头大法。来来回回好几次,白茗绾着的青丝散落下来,一缕经耳前溜至右肩处,屋外深蓝月色,屋内橘黄烛火的光影间,很是朦胧温柔。
      第四日清晨再探他的额头,烧总算退了!白茗心想,再这么烧下去,这人看起来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怕是得烧成个憨厚傻子。看着他的烧退了,白茗不知怎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前几日高烧只能喂药,现在烧退了,她打算给他熬点粥去,大病初愈需要抵抗力,流食对生病的人来说也好喂,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白茗开心的向屋外走去,手指头还在盘算着要熬什么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祈川寨之战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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