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穿书我连系统都没有》睡不着觉的倒霉蛋

9、凡倾神剑

　　长发及腰，头顶挽着简单的发髻，一根素簪横贯在间，只是天色太暗，看不清，着古衣长袍，还是千年前的装扮，矜贵且盛气凌人。
　　但九央知道他不是个难相处的人，至少在千年前不是。
　　两人也没管那群大学生，九央觉得他们坏事，有意报复，罔顾是根本就没意识到。
　　九央将路荒宁搬回房间，至于罔顾为什么不帮忙……
　　“你过来搭把手。”九央撑着路荒宁，有点吃力。
　　罔顾看了一会，衣袖一挥，九央就感觉身旁的重量减轻了，一转头，路荒宁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托举起来。
　　九央赶紧抱紧路荒宁的腰身，将他扯回地面。
　　“祖宗，这又不是千年前，你别再吓到别人。”
　　罔顾懒得理他，他喊自己帮忙，帮了忙又埋怨自己，索性懒得理，扭头就走了。
　　昏暗的房间里，路荒宁被安置在床上，还不见醒，床头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鼻梁高挺，肩宽腰细，只是神色漫不经心，看着黑黢黢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央眼神在罔顾身上来回扫了个便，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突然变回来了，还有这头发，怎么回事？”
　　之前外面黑，九央没注意，刚进屋，他就发现罔顾的头发一片雪白，只是在昏暗的灯光里显得有点泛黄。
　　问完也等不见回答，半晌后，屋内才有个清冷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让人不禁一下就联想到了山巅的一株冷杉。
　　“你之前说听到了消息才过来的，是什么？”
　　“哦，就是最近玄学界盛传，鬼王即将冲破九幽封印，重新现世。几大门派以及各世家商量一起将你重新镇压，或……”九幽说到这儿，忍不住看了一眼罔顾的脸色，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就接着说，“或者诛杀。”
　　“我是被人强行拽出来的。”
　　闻言，九央大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有人从外面将封印打开了一个缺口，将我从里面拉了出来。”
　　“怎么可能！这封印不是非止休不能解吗？”
　　“自然没解，当年止休借残留在身体里的最后一缕命珠之力设下封印，除了他无人能解，我被拉出来时封印所伤，可能也是因为封印上禁制的原因，我才化为了幼体。”
　　罔顾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归结到那屡金雾上。
　　而且之前路荒宁的感觉并没有错，村里很干净，这个游魂那天晚上罔顾也看到了没什么特别，可能也与这缕金雾有关。要么是金雾压制了他的鬼气，要么这异化就是伴随着金雾而来的。
　　其实罔顾并不知道应该称之为什么，那上面确实有止休的气息，像极了命珠，但跟它接触之后，罔顾发现它气息微薄，更像是止休的贴身物品上提炼的，并不属于命珠。
　　罔顾猜测，封印是误把这屡意识当作了止休，但又由于气息太过薄弱，就没有完全打开，只是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把罔顾从一个小小的如同绞肉机般的缺口里拉了出来。
　　这要是换做九央，恐怕早就神魂俱灭了。
　　九央如是想着，但转念一想，贴身物品，止休还有什么贴身物品流于世间呢？
　　两人沉思。
　　“是凡倾。”罔顾淡淡的开口。
　　凡倾神剑？相传千年前，止休即将飞升之际，有位正神极其看好他，便赠与自己的佩剑与其交好，此时诛月神剑已有神识，邪魔不近。
　　剑虽然确实存在，可世人不知，这个故事的源头就来自止休本人，而这个故事产生的初衷也只是哄某个害怕一个人睡觉的小朋友而已。
　　但这把剑却是真实存在的，不过按理说这把剑在当初的大战中就已经损毁，不知下落。
　　罔顾也说不清楚，只能摇摇头。
　　正沉思间，床上躺着的人传来了动静。
　　“嗯……”许是还有点头疼，路荒宁闭着眼睛哼哼。
　　“醒了？没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头还疼不疼？”九央连忙上前询问。
　　路荒宁一睁眼就与坐在床边的罔顾四目相对，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的男人到底是谁？
　　相望无言，看了很久，路荒宁才试探着开口，刚出口声音就吓了自己一跳，沙哑无力，像个久病卧床的人。
　　“止休？”
　　“嗯，我叫罔顾。”
　　路荒宁昏迷前叫过他的名字，现在却又像不认识他，事情太过蹊跷，他得找机会回一趟九幽，问问祁川，可以他现在的力量，怕是难了。
　　“这就是你的本体？”路荒宁一边打量着罔顾，一边坐起来，“你长得真好看。比小时候还要好看。”
　　说完，冲罔顾咧开嘴笑了。
　　罔顾也是没料到他一睁眼，不是问自己为什么骗他，而是夸自己。他没回答，反而是问路荒宁之前的事。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阵风吹过来，脑子里就好像瞬间涌进来好多画面，在我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搅的脑子生疼。”
　　“什么画面？”九央紧接着问。
　　“记不起来了，挺碎的，好像什么武侠游戏，打打杀杀的，一片混乱。”
　　“是不是有道士？”罔顾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路荒宁惊奇的看他。
　　“猜的。”罔顾懒得解释，目前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索性敷衍打发。
　　路荒宁知道对方在敷衍他，一撇嘴，眼睛就开始灵活的转动，机灵极了。
　　“哎，你真是小崽子啊？你怎么突然变大了，还能变回去吗？”
　　罔顾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自然懒得理他，更何况五六岁的时候叫他小崽子，他也就忍了，二十五六还被叫小崽子，男人的尊严不允许啊。
　　他一甩宽大的衣袖，起身往门外走了。
　　“啧，还是小时候可爱。”这句感叹自然被听力极好的，已经在门外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罔顾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个人可能跟止休有莫大的关系，不能动他，往复几次，才平静下来。
　　“也就你敢这么跟他讲话。”九央看着罔顾的略显烦躁的背影，笑着说。
　　“他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逗逗他。”说到这儿，路荒宁响起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差点把人逗哭了，不禁有些好笑。
　　九央在他喊出罔顾名字的时候，就认定了他跟止休有关，所以此刻完全就是将他当作止休来看待。
　　“对了，出山之后，你们打算去哪儿啊？”九央突然问。
　　被问的人也是一愣，虽说之前罔顾还是止休的时候，说过要跟他一起走，但是现在，人家变回了本体，还愿不愿意跟他走就不一定了，想到这里，罔顾不由得一阵失落。
　　“他我不知道，但我没地儿可去，四海为家吧。”
　　“那你不如跟我一起，去我那儿住。”九央瞬间来了兴致，笑着说。
　　“那他呢？”路荒宁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当然也一起咯，他又没房子。”
　　“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不会，我房子多的是，就这么说定了啊，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让人明天来接我们。”九央说着，蹦蹦跳跳的出去打电话了。
　　路荒宁出门的时候，就看到罔顾站在正对大门不远处的一颗老树下，天还没亮，整个人的身影黑乎乎的，只能看到个大致轮廓，可路荒宁觉得这个画面，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你之前为什么变成那样啊？”路荒宁慢慢走近，随口闲聊。
　　察觉到有人靠近，罔顾没有转身，也没有其他动作，依旧望着夜幕，像个孤独的瞭望者，在等待着属于他的黎明。
　　“受了点伤。”言简意赅的回答。
　　“严重吗？现在好点了没？”
　　“还好。”
　　“你真的不考虑拜我为师吗？”路荒宁突然换了话题，让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愣了半晌，罔顾才开口。
　　“我有师父。”
　　路荒宁也是一愣，转而又想通了。
　　“是那个叫止休的吗？”
　　“嗯。”
　　路荒宁说完觉得自己酸酸的，仿佛生吞了一口醋，他将之归结为，失去了一个可爱又伶俐的徒弟的不甘心。
　　罔顾终于转过了头，虽然看不太清，但路荒宁觉得，此时他一定在注视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