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阳》星若尘埃

3、瞌睡时间

　　彼时已至凌晨六点多，困意仿佛决堤的河口，汹涌而来，一波一波冲击着李瑞阳的理智，虽然李瑞阳告诉自己不能睡觉，但最后还是验证了传说中的真香定律。
　　迷迷糊糊中，李瑞阳似看到有人在笑话自己，他清醒了点，可没过多久，又瞌睡起来，再次睁眼时，发现有个人好像睡着了，李瑞阳索性开始放肆，也睡着了。
　　“要睡觉回家睡。”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把李瑞阳他们都吓醒了，倒是旁边的老员工习以为常，有个年龄不大的老员工嬉笑道：“他们是学生嘛，又没试过熬夜。”
　　另一个附和道：“哪像我，昨天才刚刚通宵过。”
　　李瑞阳醒了醒神，想道：“怎么突然睡着了？”
　　李瑞阳看着自己手中的蜜桃，发现要弄完了，他只好对打包的阿姨说道：“这边要弄完了，还要去哪边帮忙吗？”
　　那阿姨笑道：“那你去那边帮他们分水蜜桃吧？”
　　李瑞阳笑答了声好，去到那里才发现是刚刚附和的人，不由心里一阵小尴尬飘过，但他还是马上动手帮忙，从架上搬水蜜桃。
　　李瑞阳眼神一阵迷糊，手微微发抖。
　　这时刚刚那个刺耳的声音又传过来，还带着一股霸道的味道：“搬个东西还手抖，怎么得了。”
　　李瑞阳微微愣神，往声音处看去，那是一个黑黝黝，身材高大，长相刻薄的男人。
　　李瑞阳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继续搬着东西，但在心里，有了一阵悲伤，如同一条潺潺的小溪，流到最后，汇入海洋，深不见底，却意外的风平浪静。
　　不过也只是一会，那男孩和另一个人也过来到这边，选起了水蜜桃，李瑞阳心中一暖，眼神中仔细看去，有着一层感激，他对那两人笑道：“你们也来挑了吗？”
　　那男孩点头不语，没多大笑容。
　　另一个人倒是回了句：“嗯。”
　　几人继续干起活来，将近两小时之后，领班过来叫众人去吃早餐，李瑞阳看着众人急匆匆的样子，却是不急不缓地走着。
　　食堂说是食堂，其实就是小小的水泥地下室里摆着几张餐桌。
　　李瑞阳走到阶梯旁坐了下来，看着因沾坏水蜜桃汁水而发臭的双手，看着天边的已经升起的朝阳，双眼渐渐无神。
　　“不，我不想这样。”李瑞阳摇摇头，双眼又充满神采。
　　待他转头时，却发现有个人已经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怎么也在这里？”李瑞阳惊讶道
　　那人笑了笑，似是无奈，说道：“吃饭当然会经过这里，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李瑞阳苦笑了笑，回道：“我啊，先休息下，有点难熬。”
　　这时赵与归也走了过来，对他们问道：“你们怎么都坐在这了？”
　　两人对赵与归笑了笑，没说话，赵与归似乎也明白了他们的笑意，也跟他们坐了下来，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后，他们又开工了，接下来的工作，两人边聊边做，倒是做的蛮快，做完之后，两人如同幽魂，游荡在工厂里，有人要帮忙的时候两人就去帮帮忙。
　　到了中午11点20，工厂的暑假工终于下班了，大家集合签完到之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李瑞阳冒着烈焰朝阳，走的活像个八旬老人，赵与归也因为做久了，走的两腿不协调，李瑞阳看了看他，担心道：“你怎么了？”
　　赵与归对他笑了笑，解释道：“没什么，可能因为原先走路的方式就不对，现在又走久了，所以胯痛。”
　　李瑞阳听完了这个回答后，忍不住笑了两声，但看到赵与归在他笑了之后变的面无表情，又忍住了，两人到了寝室后，洗澡，刷牙，然后，上床就睡。
　　李瑞阳很久没入睡的这么快了，睡的期间还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到月底了，又发工资了，然后高高兴兴的回家、回学校，回去又见到那一群室友们，跟他们打打闹闹。
　　当然，这梦还没持续多久，那猪叫般的呼噜声又传了过来，李瑞阳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赵与归和其他宿舍的人请来了中介，告诉他关于这个空调房与打呼噜人的事情，但中介对此仍是毫无办法。
　　“算了，继续睡觉。”李瑞阳心里这样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睡了一会后，李瑞阳起来了，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但他发现赵与归还在睡觉，只得下了床，洗起衣服。
　　李瑞阳拿衣服出来时，赵与归正好从床上下来，李瑞阳对他笑道：“起来了？”
　　赵与归顶着一头鸡窝，迷糊回道：“嗯。”
　　李瑞阳笑了笑，晒了衣服，坐在下面的床铺玩起了手机，赵与归也开始整理起自己来。
　　等到将近10点时，两人又来到了工厂，李瑞阳看这熟悉的地方，感受肚子的异样，无奈想道：“有点肚子痛，看来继体育课恐惧症之后我又患上工厂恐惧症了。”
　　这晚领班将他们分成白班与夜班，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李瑞阳回想起赵与归和那人好像都想要去白班，但自己还想再试试夜班，这该怎么选呢？李瑞阳正这样想着，突然发现那人已经过去了白班，而赵与归与自己还是留在夜班。
　　“这样也好。”李瑞阳这样想着，心里却掠过一阵失落。
　　分完班后，李瑞阳被安排到了点货区去点货，这回相比于水蜜桃来说好了点，只用点和提，不用搬。
　　刚到点货区，李瑞阳又遇见了那人，不禁心中诧异。
　　但仅一刻，领班声音就传来，李瑞阳只得开始干活。
　　李瑞阳一直干到早上七点多，期间感觉自己仿佛真的成了一个机器，只知重复自己手上的动作，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双眼无神，其实就是梦想的失去。
　　吃早餐的时候，李瑞阳和那人又遇见了，两人肩挨肩坐着，看着工厂，李瑞阳感受着两个人肩的温度，居然有点紧张，但在心中不免嘲讽自己道：“我这想的也太多了，看来单身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
　　李瑞阳看了看天空，对那人说道：“累不累？”
　　那人咧嘴道：“不累，我昨天就睡了四个小时。”
　　李瑞阳吃惊道：“怎么睡那么少时间。”
　　那人笑答道：“想玩手机去了，嘿嘿。”
　　李瑞阳抿了抿嘴，觉得有点无语，又只得向天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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