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理智》卞十七

10、学工进行时

　　周一清晨，顾乔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姜若泽皱着眉头，“这都几点了，这么大个人了，上学快迟到了。”
　　顾乔起身一看闹钟，坏了，还剩二十分钟。连忙洗漱完换衣服背上书包准备出发，顾乔平时坐公交上学，怎么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学校。
　　“哎，叫你爸送你吧，还能在车上吃个饭。”
　　姜若泽把装好的早餐塞到顾乔手里，转头催促顾乔父亲顾海源。“行，等我吃完饭。”
　　“还吃饭，你知不知道她几点上学。”听了这话，姜若泽更是来气。“好好好，这就走。”顾海源不想再听昂长的抱怨，立马行动起来，准备息事宁人。
　　顾海源最近生意不错，新换了辆车，到了停车场，他忍不住向顾乔展示他的车，“你看这流线，这轮毂，漂亮吧！”
　　顾乔扯了扯嘴角，“挺漂亮，花了不少钱吧？”“没多少，没多少。”顾海源像是被戳破了一般，努力打着圆场。“快上车，我送你去上学。”
　　“……你知道我高中在哪吧，可别像初中那会，跑小学去送我。”“那不是我忙忘了嘛，你放心，保准提前到学校。”
　　到了学校门口，送学生的车很多，顾海源放慢了车速，慢慢移动，顾乔扭着头看窗外，却看到蒋泽渔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女生很漂亮，在同学之间很出名，顾乔曾有耳闻，她叫赵玉涵，是个富家女，住在沿海的别墅，是学校街舞队的社长，学校很多男生喜欢她，听说她前不久刚和高二的一个学长分手。
　　顾乔愣住。“还有五分钟，你看，爸爸就说来得及嘛。”顾海源洋洋得意，从后视镜看向顾乔，看清她的脸色，“怎么，不开心？不就是迟到吗？你爸我当年上学的时候天天迟到，这有啥。”
　　“那我先走了，再见，爸爸。”顾乔勉强一笑，下车准备去上学。
　　林芊里突然从后面出现揽过顾乔的肩，“哟，好学生也迟到啊。”林芊里算是个迟到专业户，到后来，老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不还有五分钟吗？不算迟到。”顾乔后头跟坐在车里的父亲摆手，又和林芊里说，“还不走，小心被教导主任逮住。”
　　林芊里跟着后头，看到那辆车，瞪大眼睛，“哇塞，帕拉梅拉，呜呜呜，富婆姐姐养我吧。”
　　“哪能跟你比。”就现在，别看这小妮子穿的大衣平平无奇，实则是意大利的手工品牌，价格高昂。
　　林芊里嘿嘿一笑，“那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哎，对了，听说了吗？我们下周去基地学工，一周呢，不用上课，太棒了。”

　　班主任在下课后宣布本年级学工的事情，班上一片欢呼，这算是近期唯一的好消息，学校刚通知，周四周五期中考试，考完去学工，正好能放松一下。
　　学工有很多项目，不同于学校地课程，学工大多是出于兴趣，有意思的项目很多，大多与科目有关，像趣味化学，就是制作肥皂、用化学颜料作画；身边的生物学，可以测量血型、制作植物标本。
　　同学们可以自主选择项目，但需要自己抢，抢课系统在手机上，今晚八点半准时开始，恰好是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听说烘焙俱乐部想去的人很多，非常抢手。
　　老张宣布完，班上开始热烈的讨论。
　　“诶，你说我们去烘焙怎么样，感觉挺有意思。”顾乔抛开蒋泽渔的事情，兴高采烈地开始加入林芊里和万理的讨论。
　　“嗯……我想去趣味化学，烘焙家里也能做。”万理撑着脑袋，缓缓开口。
　　“有道理，但我这么一看生物也不错。”顾乔陷入思索。
　　这话被何云光听到了，如果能和她一起的话……
　　“你到底选啥，怎么还决定不下来了？”林芊里一脸正色地说到。
　　“怎么，你选好了？”顾乔挑挑眉。
　　“那当然看你啊，你选啥我就选啥，我不想离开你，呜呜呜……”林芊里装模做样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少来。”
　　临近放学，同学们纷纷拿出手机，藏在书下，疯狂地刷新着抢课系统。
　　“乔儿，选啥选啥。”
　　“化学，就化学，啊，时间到了，快抢。”
　　放学铃响，按照往常，班上的同学早就冲出教室了，但现在，所有人都在疯狂点击着页面，走廊上也安静无声，楼上倒是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那是高年级的同学。
　　“好哎，抢到了！”林芊里发出欢呼，随后开始收拾东西，“乔儿，快走，门口卖烤红薯的大叔上班了，我馋了很久了。”
　　“你怎么知道人家上班了？”
　　“我之前不天天去嘛，后来加上大叔微信，方便知道消息，嘿嘿，聪明吧。”

　　走出教室，就看见蒋泽渔倚着墙，好像……很久没见了。
　　“你报了什么啊？”顾乔看蒋泽渔一直没出声，犹豫着打破沉默。
　　“我们刚下训练，错过了，没抢。”
　　“啊，那怎么办？”
　　“老赵说明天看看剩余的名额，再让我们选。”
　　“那不是能选的很少嘛？”
　　“嗯，你抢到什么好东西了？”少年轻笑着，带着一丝训练后的疲惫。
　　“化学实验，可以染画，做肥皂，不过你应该不感兴趣吧。”
　　“难说。”
　　……
　　林芊里刚刚和白穗穗拌嘴，晚出来一会儿，从背后扑向顾乔，“咋还不走，买不到了，冲！”拉着顾乔就跑了，边跑边回头，对着蒋泽渔摆了口型，顾乔没看清。
　　蒋泽渔嘴角一翘，他看清了，林芊里说的是，“输了吧。”
　　倒是不一定。

　　到家后，顾乔回想着早上蒋泽渔和赵玉涵走在一起的一幕，没忍住，打算微信上问问蒋泽渔，但觉得直说不太好，纠结半天，打下“你认识赵玉涵吗？”
　　手机那头倒是很快传来消息，“认识，同班同学，早上还碰见她了。”
　　看到这，顾乔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听说她很好看，我想认识一下。”看到蒋泽渔生疑，顾乔连忙编了一个理由。
　　“我把她微信推给你？”
　　“别别别，这么唐突，不太好。我就是突然感兴趣。”
　　“那好吧。”
　　第二天，文科班针对体育生重新开放名额，还真是，能选的很少，剩下的都是偏理工类的学工活动。
　　“大鱼，选啥？”高阳在后座探头探脑。
　　“趣味化学吧。”
　　“哟，看不出来，还有这爱好。”
　　“你信他？怕是想他那小同桌吧。”陈东洋枕着手，侧着头看向蒋泽渔。
　　“就剩这一个名额了，别跟我抢。”蒋泽渔被戳破后也不恼，笑嘻嘻地。
　　“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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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阳光顾着聊天，忘记抢名额，最后被分到物理探索，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我好不容易不用再学物理，没想到啊，又上了贼船。”
　　“这不正好，用用你的脑瓜子，别整天打游戏。”陈东洋非但没有安慰，反而补了一刀。

　　千盼万盼，终于到了学工的第一天，老张提前说过，学生自行到学工基地，学校不统一组织学生到校。
　　早上，顾乔在校门口碰见林芊里，她哭丧着脸，“乔儿，期中成绩出来了，你说这些老师都不放假的吗？上周五考完，两天出成绩，离谱！！”
　　“哟，你还是在乎成绩的人？”
　　“都是因为我爸，我最近想买个东西，他说等我考好了就给我买，这下完了，没指望了。”林芊里跺跺脚，泄泄怒火。
　　按照学校惯例，周一组织升旗仪式，之后学生陆陆续续被带领去各自教室，但顾乔的班级因为有人迟到，老张极为生气地将班级同学留下，长篇大论地教育着同学。上课铃响，老张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不少同学面色带着不悦，终于，教育结束，顾乔拉着林芊里和万理匆匆赶往化学教室。
　　到了教室，三人被大家注视，三个人站在那里挪不开步子。老师倒是和蔼，亲切地叫她们坐下，只剩靠门的前排还有位置，三人毫无选择的余地，只得坐下，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课程安排和注意事项，顾乔坐在位置上，四处扫视，突然看到蒋泽渔一个人坐在后排。
　　看到他的瞬间，顾乔睁大眼睛，仿佛做梦一般。
　　老师又宣布接下来的五天需要两人组队完成，顾乔下意识地看向蒋泽渔，又看看身边的两人，犹豫着。
　　“老师，我没有同伴。”蒋泽渔突然举手，语气颇为认真。
　　“有没有人想和这位同学一起？”老师提问。
　　“我吧，我和他认识。”顾乔环顾四周，看到有几个女生说着悄悄话，蠢蠢欲动，顾乔没有再犹豫，举起了手。
　　“那我过去了。”顾乔转头和两人说。
　　“行行行，重色轻友的女人。”林芊里摆摆手，对万理说，“我们不理她。”
　　顾乔带着包，一步步走近蒋泽渔，奇怪，心跳为什么这么快？
　　顾乔坐在少年旁边，他也不说话，顾乔想了半天，开口问道，“怎么有兴趣选这个？”
　　“我想看看好不好玩儿……”蒋泽渔撑着头，笑嘻嘻地看着顾乔。
　　“那你可别失望。”

　　学工的日子倒是清闲，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放学，中午午休时间竟然有一个半小时，真是美哉。
　　趣味化学主要有两个项目，第一个是用显色剂画画，另一个是制作手工皂。当天，老师让同学们制作溶液，说是第二天再画画，画纸学校提供，也可以自己带白色衣服来做画纸。说完就宣布午休，又补充说下午有体育活动，让大家好好玩儿。
　　“圆圆，带衣服不？”蒋泽渔拄着头，侧脸问道。
　　“带！我觉得挺有意思。”
　　“不怕失败？”
　　“这有啥，好玩儿就行。哦，对了，快去食堂，一会儿没饭了。”顾乔拉着蒋泽渔边说边往外冲。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群好兄弟呢？”路上，顾乔说出她心里的疑问。
　　“学物理去了，他们没抢上别的。”蒋泽渔想起早上高阳那张哭丧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牛啊，有勇气。”顾乔想起自己43分的物理成绩，忍不住感叹道。
　　“高阳那小子，高一那会物理考过20分，没想到又绕回去了。”蒋泽渔笑得很开心。
　　顾乔看到身边的人匆匆跑去食堂，“要不我们也跑吧，别一会儿没饭吃。”
　　“喔，没事，高阳他们已经去了，我让他们帮我们占座了。”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说的？？”
　　“心灵感应。”蒋泽渔存心逗她，嘴角一弯。
　　到了食堂，顾乔翘首盼望，看到菜的那一瞬间顿时心生失望，淡的像水一样的汤里飘着零星的蛋花，“咦，就这。”
　　“人不大，还挺爱挑食。”蒋泽渔低头看着前面的顾乔，没忍住轻笑一声。
　　“喂，我可听见了。”顾乔皱皱眉，用胳膊怼了下蒋泽渔。
　　打完饭，少年抬头环顾四周，就看见不远处高阳一蹦一蹦跳起来的招手，“走吧。”
　　顾乔踮着脚看向高阳那边，清一色的男生，都是校队的，顾乔只认识其中两个人，啊，又开始犹豫了，顾乔懊恼地拉着蒋泽渔的衣角，“等等，我不认识他们，等会儿会不会尴尬呀……”
　　蒋泽渔一怔，接着抬手拍了拍顾乔的后脑勺，“没事，他们都认识你。”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越界时，少年涨红着脸，暗自懊恼，又忍不住回忆刚才手上的柔顺，凉凉的，又软，就像顾乔一样，看着太过凉薄，不近人情，实际上却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顾乔还没从刚才那一瞬反应过来，很少有的，她并不反感，那触感仿佛还留存着，蒋泽渔手很大，暖烘烘的，顾乔胡乱答应着，“那走吧。”
　　蒋泽渔那帮朋友很热情，性格很好，连带着顾乔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吃完饭，林芊里从一边窜了出来，拉着顾乔往操场上走，对着蒋泽渔做了个鬼脸。
　　“我说，你这小同桌看着挺不错，就是有点难搞哦。”李岐冷不丁补充道。
　　“就是，你还说怕吓着人家，我连大嫂都忍住没叫。”高阳往嘴里塞吃的边说。
　　放学的时候，顾乔和蒋泽渔两人有说有笑地出门，“哎，你也走这条路？”
　　“顺一段，我在对面坐车。”
　　“那我们明天见。”少年站在马路对面，冲着顾乔摆摆手，嘴角快咧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