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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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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的毛孔在扩张,血液一滴一滴向外奔跑,速度越来越快,我甚至来不及去看个体之间的缝隙,好快好快。
地上的岩石像海绵吸收水分一样吮吸着血液,流到黑土上的血液,瞬间好像转化为了一种高能养分,使得草木的根尖开始膨胀。
黑土变得松散,茎干伸长,绿芽开始生长,出现花苞,继而花瓣开始舒醒,伸开手臂,在被花瓣环绕的中间出现了残阳般的血印。
这一切只在那一霎那,好似一张关于一棵植物生长的碟片被服从了快进的命令。
对于孩子来说,它一定被巫师施了魔法,那魔法结束间却把我带到了渐的身旁。
渐说,我原以为我是用感情做筹码向沙漠行贿从而得到新血液,我错了,不是行贿,出于感情的真实。
发白的光线有些刺痛,恍惶中感觉有一只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感觉好温暖,像我童年时的妈妈来着,轻声叫我起床,(童年后的妈妈,也就不说罢了)试着睁开眼睛。
“梓--”
“很难想象?”
“有点意外。”
“快点换好衣服。”梓很急促的样子。
“去哪里?”
“老地方。”梓脱口而出。
老地方,这个说法让我好不习惯,甚至不知道这个“老”是哪个地方。
或许,时间加距离是可以改变一个“老”的。
她像渐走前的那个晚上那样拉着我的手,不同的是,她带我来到了江边,而且她的手让我想起了阳光的味道。
我弄清了这个“老”,甚至知道了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小贩在向我们招手,我们买了他们的风筝。
“还记得以前,我们每年都来放风筝。”梓看着那只被线所牵制的风筝。
“很怀念。”我抬头看了看云空。
“渐还说,有一天,你、我、她要去沙漠放风筝来着。”梓笑笑说。
“可去找过渐?”我不知她是否知道渐的离去。
“我本准备打了电话让她一起过来的,但她好像不在。”梓很随意的说。
“她去了沙漠。”
“独自一个人去了沙漠?”梓显然很不能理解。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个月前。”
“为了什么?”
“血液。”
梓沉默,向小贩买来了大捆线。
“你知道吗?我基本上已经是白骨精了。”梓说。
“特地回来告诉我们?”
“嗯!”她顿了顿,“渐不在没关系,我要让她在沙漠中看见我手中的风筝告诉她。”梓的眼神有些黯淡。
“我帮你。”我说。
“谢谢!”梓显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个词。
线已用完三捆,我告诉她,放完第七捆的时候,我们回家,她点了点头。
三天后,渐第一次给了我们正面的消息。
她寄来了一幅画:
在沙漠里,苍白地夕阳的上空有只风筝,很落寞,很落寞。
我给梓复制了一幅,她带回了上海。
逝去的狂野,消失的她,没再去多想,我拔通了泽西的号码。
“喂!我是泽西。”
“我被再次挤入了轨道。”
“我能想象。”
“当然,你只能想象。”
“血液出现了?”
“是的。”
“感觉可好?”
“难过来着。”
“可弄明白你要的。”
“一点点。”
“那你只有等待。”
“等待?”
“等待血液出现。”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完全是。”
“具体点。”
“等待冲撞,冲撞产生新血液,可明白?”泽西说。
“你是说,我缺少冲撞的力量。”
“是的。”
“而我本身是可以产生血液的。”
“嗯!”
“我不需要更换血液?”
“你有新血液。”
“我没有。”
“冲撞会使血液改变结构,那就是新血液。”泽西说。
“如果没有冲撞的话。”我说。
“那么,血液停留,会必要的丧失原有的血液。”
“说下去。”
“我只是邮递员。”
“那又怎样。”
“我帮你是有限的。”
“是借口?”
“不是。”
“我可以在你身上得到冲撞?”
“那要看你。”
“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有可能的。”我说。
“也许。”
“但不肯定?”
“恩!”
“我设想你来着。”
“你一直处于设想之中,在里面,你是王。有做主的自由,这不怪来着。”泽西说。
“好了,就这样吧!”
“再见!”
收录机里是艾丽斯囚徒的《肮脏》,一个介于黑色安息日和范·海伦的乐队。
穿上雨衣,洗脏衣服,光着的脚丫被水浸湿了,不觉脱去了雨衣,水打湿了我身体的角角落落。
原来,我可以如此畅快的被湿透。
大口大口的喝“七喜”,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经过我□□的缝隙,打湿了我内裤的一个角落。
原来,我和梓是可以用水联系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