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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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敌军前来叫阵！”
冲进来的小兵毕恭毕敬道。
“什么？”裴讯与主帅相似一笑，不是他们听茬了，叫停歌舞，裴讯问他，
“可有看清敌将是谁？”
“为首的便是那日到营中讲和的使者。”
主帅露出不屑，根本不当回事，揶揄道：“对面是真没人了，竟让一个文弱书生前来叫阵。”
裴讯却不这么认为，一听来人是沈青书从位置上起来眼睛也亮了，自己送上门来，也免他处心积虑的苦等了。
“监军有何请教？”
“我们已经胜券在握，就当消遣了，孙将军。”
“既然监军也说了，来人，谁愿应战？”
裴讯摆摆手，上前抱拳道：“将军，文人的事还是由在下去吧。”
“那监军可小心。”
来到帐外，裴讯便发话，“将公主带出来。”
两军阵前对峙，风沙卷动，沉闷的鼓点混合气势高昂的呐喊声击打着耳膜，裴讯定睛一看，前方确是沈青书，他挨到赵槿橦身边凶光大作冷笑道，“公主你睁大眼睛看好，臣下是如何让沈青书的头颅从她脖子上滚下来的。”
赵槿橦拼命发出的呜呜声被搅碎在战鼓声中，她也没有想到，赵榆松会把她给带上。
裴讯正要喊话，却见沈青书一转方向，他们的队伍也有序的跟在她的马匹后面，撤退了！
裴讯愣了愣，狂笑起来，喊起口号，士气高涨。
几天前。
“既然擒不住，杀掉又何妨。”
“说的简单，不说现在见不到敌军主帅的影子，就是见到了，如何突破战线？”
“将军说的没错，如今我军一直是被压制的一方，但也不是没有转机，诸位老将军对周遭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他们的军队偏偏驻扎在关隘，是最险要之地，这不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能生擒，不能硬拼，那就来出引蛇出洞。”沈青书说着说着看向上座大受挫折的赵榆松，正色道：“殿下可还记得那片沼地？”
“臣下观察过，那片沼地周围多草木，是埋伏的好地点，到时就由臣下诱敌，再布一些兵士潜伏在周围，沼地面积不小，沼气成团难以辨出，一旦敌军中计，立刻命兵士们放箭，在箭矢上点燃火焰，火焰遇到沼气便会自爆，不死也伤。”
“不行！”
“不行也得行！再僵持下去，我们便会弹尽粮绝，不攻自败，殿下，臣下不敢保证可以引出多少兵力，除去驻守城中的守兵，还要麻烦您与各位老将军分成两拨，左右至敌营，声东击西，只取敌将首级！”沈青书打断赵榆松的话径自说完，她从未想象原来她也可以有如此气魄。
营帐内陡然安静了，大家都在思量她的提议，最后拍案肯定。
“反正不是降就是死，劳臣愿意一试。”
有了身先士卒的人，接下来的人便跟着效仿，赵榆松感激的看着沈青书，眼角不觉泛红。
夜里，他找到正在部署方案的沈青书，犹豫再三，把她叫到一旁，面有忧虑。
“如果你有个万一，橦儿该怪我了。”
提到她，沈青书有片刻沉默，末了，她望着飘动的旌旗如梦初醒一般肃然。
“殿下，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如果臣下无缘再见公主，她要怨我恨我都好，反之，殿下是清越储君，要以大局为重，切勿再优柔寡断，说动摇军心的话。”
***
赵榆松在城墙之上翘首以盼，看到朦胧前进的人影，他大呼“快开城门！”
“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赵榆松刚想松口气，却瞅见沈青书神色凝重。
是她们之间的某种感应吧，她呆在裴讯身边，也不曾以真实面目示人，可她就是感觉的到，分明是她。她想的入神，赵榆松喊了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问起原由却笑说没事。
“殿下，几番下来，他们定会按捺不住性子，这样，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的几天，沈青书照常前去叫阵，但每次只要对方一出兵，她便带兵撤退，次数多了，裴讯等人想要视而不见，却听见外面点名道姓挑衅的声音。
裴讯：这能忍？
“无人出来应战，莫不是帐中无人？你们的主帅自诩英勇，却在里面一直当着缩头乌龟，尔等笑我文弱，我笑尔等怯懦！裴讯，你自诩清高，如今却只敢躲在女人后面，就你这样的懦夫，公主不选你做驸马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
沈青书喊着喊着就岔了声音，她停下来，小歇片刻，清完嗓子又要开嗓，便听对面战鼓声声，裴讯带着兵卒出来了，只是这回，没再看见赵槿橦。
“沈青书，你放屁！到底是谁怕了，你要真有种，就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光会撤兵算什么本事！”
“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列阵！”
裴讯原以为这回她又是虚晃一枪，一看阵势，竟是要动真格的，当即摆好阵型，一声令下，冲杀上了沙场，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之下迎风飘扬，尘土滚滚。
这场厮杀，沈青书一方根本不敌，冷冽的兵刃泛出寒光而后碰撞发出的悲壮的哀鸣听的她心中一跳一跳，眼见着鲜血飘洒染红了沙场，沈青书攥紧了缰绳打马转身。
“撤！”
零零散散的兵士又聚集起来，掩护撤离，裴讯一见她要跑，心想：“这次你妄想再从我眼皮下逃走！”当下挥起马鞭，高声喊道：“谁能拿下敌将首级，重赏！”
沈青书听闻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加快了策马的速度，身后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一回头，如愿看到紧跟不舍的又在前头的裴讯，一个拐弯进入了提前设计好的埋伏圈。
再看裴讯，强大的胜负欲已然是令他忘了穷寇莫追的道理，遂进入了圈套之中，大批的将士从马上摔下沉入沼地之中，他赶忙勒紧马绳但为时已晚。
“可笑我竟会中了这么拙劣的圈套，就算我今日必死无疑，你也休想逃脱！”
沈青书却表现的一脸无畏，是要凛然赴死的意思，裴讯不由得有点怕了，他想要退出去，随之而来的是漫天的火矢落下，场面可谓惊心动魄，震天的声浪爆破轰鸣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形影消失在了雾光中。
另一边，赵榆松依照沈青书的给出的方案成功将敌军滞留的军队夹击，杀进主帅营帐内时，主帅的身边还躺着几个莺莺燕燕，赵榆松二话没说，挥起佩剑，砍下主帅的头颅。
“主帅已死！还不受降！”
剩下的兵士看见自家主帅血淋淋的脑袋被人提在手里，纷纷丢下武器溃败而逃。
赵榆松命人仔细打扫战场以免还有落网之鱼，除了几个未来得及逃跑的伙夫就是将领们带过来的失足妇女，她们哭着喊着求饶命，赵榆松念她们也都是无辜的可怜人便都放了，但还是见两个小兵押着一位曼妙的女子向她走来，他本不感兴趣，幸亏多看了一看，惊叫出声。
“橦儿，橦儿！”
赵槿橦倒在他的搀扶下，挤出一抹笑容后昏睡过去。
醒来之时已经身在城中，赵榆松还守在她身边，凑过去的第一句便是：“可还由哪里不适？”
“驸马呢？”
无声的沉默，赵槿橦预料到结果翻身下床，赵榆松拦住她，“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已经派人寻找，橦儿你冷静一点。”
他低头，看见的是赵槿橦眼里的冷光，他一下又放开了她，只听她离开之前说：
“要是驸马有个三长两短，臣妹绝不独活。”
“橦儿！”
***
那片沼地已被爆破夷为平地，沼泥炸的到处都是，泥水和血水搅和着地上的残肢断体血肉横飞，一具具死尸被抬了出来，赵槿橦目光急切在这些尸首身上翻找着，这个不是，那个也不是。
她已然是满身血污，发丝凌乱，粉嫩的樱桃小口咬的惨白，灵动的双眸不复存在只剩下黯淡的光。她不禁想起赵乔木第一次赐婚于她们，她被鲜血浸染白衣，吊着一口气，她终日守候在她身边从阎王手里抢人，如今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了，她终于肯在心里腾出属于她的一席之地了，却又跟她开起这种玩笑。
抬着尸首的士兵不断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空间好像变得狭窄，速度也缓慢了下来出现了重影，她跌坐在地上，泪水溢满眼眶，双手颤抖，指尖陷入泥土里，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突然被一阵喧闹吸引了注意。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悬空又摇摇晃晃，被呛的闷咳了几声，沈青书吃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担架上，侧目远远就看见赵槿橦在将士高昂的呼喊声下急色的奔赴向自己，她正想起身去迎她，却发现动弹不得双腿更是浑然没有感觉，再侧首一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怎...怎么会这样...”摸着沈青书的脸庞，她的声音，她的嘴唇都在颤抖着，泪水决堤般的涌了出来。
适逢这时又传来裴讯尚还活着的消息，她疼惜的眼神一转冰冷。
“处死的话太过便宜他，阉了，再砍去他的手脚丢到空地去，生死由天。”
本来以少胜多就是天大的喜事了，结果丰都的探子又传来捷报，赵榆植，倒台了！
在他荒淫无度的暴政下，身边的内侍念及先前的皇恩，在他的酒菜里投了毒，与之同归于尽。
得知这个消息，赵榆松等人简单整顿，班师回朝。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