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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手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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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需要,那给你。”花桑想也没想,拿起卷子反手盖在夏松霂脸上。
夏松霂:......
瞎狮子在黑板上讲得口干舌燥,同学们也听得聚精会神,除了走神的花桑。
破天荒地,谢棠观察了花桑一节课,导致他后面特别困,直接睡到大课间。
星期一本来应该举行升旗仪式,但是广播里临时通知,说是取消了。这也算是好消息,趁着大课间的充裕时间,六班大部分同学都能好好补个觉。
花桑本来不想去找谢棠,但是班长被叫到办公室去了,没人带他去领新课本。
他走到谢棠的座位旁,胖子自觉地让了空间,留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一手撑在桌面,两指曲起,他在谢棠耳边轻轻敲了两下。
少年的睫毛比他长,根根分明,他的嘴唇有种病态的苍白,少了几分血色。
真像只虚弱的小兔子,花桑的脸和他靠的很近,少年浅浅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
手撑得有点麻了,花桑就数起他的睫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强吻人家。
谢棠觉得空气有些不流通,突然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得他气息都不稳了。
“你,你干嘛?”刚睡醒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性感。
花桑喉结一滑,看着他柔顺的头发,突然有点想顺毛。
想撸猫了,手痒。
“醒了就行,我差点就要用特殊方法叫醒你了。学习委员,带我去拿新课本吧~”他嘴角扬起,说话一股子流里流气的味道。
谢棠还有点没睡醒,眼睛里浮着血丝,他本来就有起床气,看到花桑就莫名烦躁。
“嗯,出教室左转,417教室就是资料室,里面有老师。”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他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 。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谢棠转过脸,又闭上眼睡着了。花桑本来想多逗逗他,但看他实在困得厉害,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人家。
领书他一个人就行,专门跑过来问谢棠,只不过是他想和他说说话。
唉,真是只爱睡觉的小兔子,花桑叹了口气,他对自己这精力充沛的身体感到无奈。
本想叫夏松霂带个路,回头一看倒在桌子上睡得比猪还死的某人,他陷入了沉思。
领书的途中,他心不在焉,迎面撞上抱着一沓练习册试卷的男生。
男生长得比他矮一个头,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男生就抱着试卷急匆匆地走了,只抛下一句细如蚊蚋的“抱歉”。
花桑看着他进了三班的教室,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花桑,你领新课本没有?”沈长芸拿着一叠试卷和他擦肩而过。
“嗯,马上去。”
沈长芸点点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玫瑰精油味,淡黄色的长发被她绾成丸子用鲨鱼发夹高高夹起。
417教室不难找,就在四楼办公室旁边,往前走了没一段距离,陆陆续续遇到了几个老师。
没一个是他认识的,花桑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过几天就要月考了,咱们学校和清旭中学、玟城一中联考,我真是担心啊!”一个看起来就聪明绝顶的老师和另一位年轻老师并肩走着。
“宋老师,您还要担心啊,哪次数学考试不是你们六班平均分最高?”另一位老师拿着数学书的手微微用力,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花桑脚步一顿,前面那个秃顶的老头就是六班的数学老师?
这看起来是挺有经验的,他在心里吐槽了几句。
“唉,你不知道,六班那个谢棠才是让我头疼,我就没有哪节课看到他不在睡觉的!”他抬起手,似乎想摸摸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头发。
办公室这边聚集了很多学生,都是些勤奋努力的孩子,一有机会就在办公室问题。
宋高士加快了脚步,看到这些学生,他就想到还在教室睡觉的某人,顿时感觉头更疼了。
有人生来就拥有天才般的头脑,有人拼命努力才能获得十分之一的回报。
谢棠不是努力的人,所以他属于前者。
417的教室门半掩着,花桑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呛得他咳了两声。
看来这资料室还是老师们抽烟解压的地方,他走进去就看到几个中年教师站在窗口边吞云吐雾。
白色的烟雾缭绕在空气中,烟草味中混着难闻的香水味,闻起来很刺鼻。
为了彰显一名高中生的礼貌,他还是强压着心头的烦躁,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咚。”几位老师像是回过神,用眼神示意他进来,而后意犹未尽的深吸一口气,将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熄。
资料室不是很大,桌子上和地上分门别类地堆放着书籍和一些复印的试卷。窗户大开,风吹进来,吹散了烟味,也吹翻了几张试卷。
花桑蹲在地上认真地翻找起课本,没一会儿又有人推门进来了,这同学倒是轻车熟路,一看就常来数资料。
手指与纸面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花桑抬眸看他,那人刚好数完,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哦,是刚才在走廊撞到的男生。
花桑也找齐了新的书本和练习册,抱着高高的一摞书,跟在那男生后面出了教室。
“哎,兄弟,刚才在走廊,不好意思啊,我是六班的花桑,交个朋友呗!”
两人并肩而行,花桑不得不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啊没关系的,我,我是三班的物理课代表,江延言,很高兴认识你。”他干笑两声,头发乱糟糟的让他平添了几分傻气。
走廊里人来人往,却并不拥挤,花桑和他聊了一路,觉得这人虽然看着傻里傻气的,实则和他也算半个知己,两人聊得很投机。
江延言说话内敛深刻,不自以为是,和他聊天实在很舒服。
“有事来六班找我,哥罩你,有空呢多来天使酒吧玩玩儿,那是哥的地盘,请你喝酒喝到吐。”花桑一挑眉毛,说话一如既往的狂妄。
江延言站在三班门口,郑重地冲他再三保证,花桑才止住了想把人请进六班的冲动。
“桑哥,快上课了。”他站在教室门口,进也不是,不进还挡了同学的路。
进出的同学已经给他使了几次眼色,他硬着头皮提醒还在兴头上的花桑。
花桑抱着一大摞书,好像没感觉到累,挡了同学的路还不自知。
如果不是书挡住了投射过来的目光,可能他已经被眼刀杀死了几十次。
江延言抬起手腕,给他看手上的表,确实还有三分钟就要上课了。
谢棠坐在教室里发了会儿呆,他早就睡醒了,花桑走之后,他的睡意全无。
等他看到某人抱着一摞笨重的书,磕磕绊绊地走进来时,竟然想上去接过书籍。
他拿出手机,看了几秒钟,目光又落在花桑的后背,像着了魔。
夏松霂眼疾手快,从花桑手上抽出一半书,“你怎么不叫我一块儿去?”
“看你睡得流口水,没忍心叫醒你和周公约会。”他目光凉凉地扫了某人一眼。
夏松霂把书放在自己桌子上,刚想反驳几句,沈长芸就走进来了。
他闭上嘴,心里憋着火,脸上表情怪异,看得花桑笑出了声。
“兄弟,别拿这样的表情看着我,我忍不住想笑,等会沈老师点名批评咱俩。”
沈长芸手里拿着份监考表和考号表,只是吩咐让班长贴在墙上,然后就蹬着高跟鞋走了。
“花桑,周五要月考,你知道吗?”夏松霂一秒正经道。
来了半天不到,花桑在夏松霂的强势嘴炮攻击下,把班上的班干部认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正在用胶水贴监控表的斯文男生就是简韧,六班的班长,也是年级前十。
夏松霂以前的同桌是语文课代表,这个学期转学了,开学几个星期也还没选出新的课代表,语文老师就把这项重任交给了学习委员。
身兼两个职位的谢棠,深得同学们的喜爱,所以语文老师至今也没提换课代表的事情。
班上其他班干部也基本分散在花桑他们的前面,六班是一个按名次选座位的班级,每次考试都要换座位。
对于学霸们来说,考试就是家常便饭,三四排这样的好位置也被前十名包揽。
夏松霂也在班上前十五,但他不喜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学习,就选了个倒数第二排。
“哎,花总你放心,下次咱俩还能坐一起,这后面的位置,那些学霸不会跟咱们挣的。”这话他说的倒是没毛病,不管成绩好的还是一般的,都挣破脑袋往前四排挤。
前面四排都是学霸,氛围好,影响好,还能方便请教问题。
“谢棠是学渣?”他眨着促狭的眼,斜眼看了一眼那只爱睡觉的“兔子”。
这节课本来是物理课,课代表跑去办公室问了一圈人,说是物理老师刘潇明出差去了,让他们自己放个视频看,然后自习。
物理课代表何翔骏拿了办公桌上的U盘,插到教室白板上,放了一个十多分钟的短片,是跟物理在科技方面的发展前景有关的。
“谢棠不是学渣,可他就喜欢坐那个位置,哥们你放心,他呀,雷打不动的!”
那个靠窗的位置的确是睡觉的好地方,谢棠凭借有利的地理形势,从高一上学期睡到现在,也基本没有老师管教。
公立高中不比私立,老师管理再严格,也不可能有闲心只盯着一个人,何况还是在绝对的天赋与实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