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魇罹巫

12、军训

　　一夜暖梦，醒后无迹。
　　一晚上休息之后，穆云除了有几声咳嗽，其他倒也没剩下什么不适。“穆叔，你要不再休息一天吧。”
　　穆云摆了摆手，“就一点咳嗽，没事的。”
　　兰姨把刚煎好的鸡蛋放到了桌上，语气也带着关心，“先生是该多休息，看这黑眼圈，昨天晚上肯定不舒服没好好睡。”
　　“咳咳咳...”听到兰姨的话，穆云脸色一红，然后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看着穆云连眼泪都要咳出来的架势，习雨连忙放下书包去给他顺气，眉头紧皱，“都咳成这样了还说没事，我还是再请天假陪你去趟医院吧。”
　　“咳，没事，咳咳咳，就是被呛到了。”穆云哑着嗓子拒绝了习雨的提议，努力顺了下气接着说道，“放心吧，你上学时间快到了，快走吧。”
　　习雨闻言只能背上书包出门，一边走一边叮嘱，“那穆叔你自己注意点，不舒服的话就回家休息，别太累了。”
　　“知道了，你赶紧上学去，别迟到了。”穆云点头应道，本来开学的时候他就说每天送他上学去，这样也能在家多睡一会儿不用那么赶。但是习雨拒绝了，说学校不远，跟他上班也不顺路，每天自己骑个自行车或者搭个公交也行。

　　和大部分的学生不太一样，习雨习惯早点到教室，可以安静地在教室里复习一下前一天的功课。今天早上也不例外，到教室的时候只有袁庭在黑板上写当天的课程表。袁庭是一班的班主任，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一米六出头的身高。但是和其他这个年纪的女性不太一样，她留着一头齐耳短发，总是穿着利落的裤装，脸上也一直都是清清爽爽不施粉黛，独特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去追逐她的目光。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粉笔和黑板摩擦发出的声音，衬得习雨拖开椅子的声音格外的刺耳。直到听到响动，袁庭才发现教室里多了一个人，“习雨？身体好点了吗？”
　　“...”听到问话，习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昨天让林森给自己请假的事情，大概是用了生病的理由吧，“谢谢袁老师，已经好多了。”
　　大概是为了关心一下全校第一，袁庭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姣好的面容上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开学半个月了，觉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雨对这个班主任还是有好感的，入学第一天班会课上，别的老师还在熟悉班上同学名字的时候，她就已经能顺利地把名字和人对应起来了，还很了解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看得出来是下了大功夫的。“挺好的，同学们都很和善，老师们也很好。”
　　袁庭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老师。”
　　听袁庭这么说，习雨知道她恐怕是已经了解过自己的身世了，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面上却是不显，“好的，谢谢袁老师。”
　　“那行，你看书吧，老师先走了。”这么说着，也没等习雨回复，袁庭就离开了教室。

　　上完一上午的课，林森就拉着习雨到了食堂吃饭，“习雨，你昨天什么情况请假啊？”
　　“没什么，就是家里人生病了没人照看，我就请了一天假。”这话也没什么错，昨天兰姨家里有事，做了早饭就出门了。虽然就算兰姨在家，在昨天那个情况下习雨还是会请假留在家里照顾穆云的。
　　林森点点头，并没有追问，这也是习雨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原因，很多事情上点到即止，从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哦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昨天班会上袁老师说军训通知下来了，就在下周，让我们做好准备。”
　　有这个通知习雨并不觉得意外，本来军训应该是在开学第一周就开始的，但是好像因为军事基地和学校的对接出了点问题才一直拖着没开始。“有说是在学校还是军事基地吗？”
　　林森咽下嘴里的饭菜才接着说：“袁老师说是校内，那几天走读生也得住校。”
　　住校？习雨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我记得班上有快一半的人是走读的吧，学校准备怎么安排？”
　　“那我也不知道了，昨天袁老师没说，但是我想大概这两天会有新的通知下来吧。住校也挺好的，早上还能多睡会儿。”靠着习雨的辅导再加上有了追求，林森的中考成绩勉强够上了二高的分数线。他爸爸为了让他能用心学习，先是托了关系把他送进了习雨所在的一班，再摁着他的头给他办了住校，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烦恼了。
　　“你想多了，我听我哥说军训可能还会在半夜吹哨集合呢。”林森话音未落，旁边的一个大个子就凑过来了，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常雷。
　　“什么？还要半夜吹哨集合？真假的？”林森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崩溃。
　　“别信他的，如果在校内军训的话一般不会有半夜拉练的。我记得上一届军训是被安排在军事基地了，所以会有半夜吹哨的。”另一边说话的女生扎着高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是个文静的小姑娘。但是习雨却知道她并不像外表那样柔弱，因为之前在穆霖的散打馆见过她，还是穆霖以前的学生，学散打多年，现在甚至会帮着穆霖带一下新的学员，武力值颇高。
　　常雷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有些不好意思，“这，这样啊，那没有半夜拉练就好多了。”
　　“也不要这么早放心，军训会突击检查内务的，你们男生宿舍可悠着点吧。”许霜霜看了一眼常雷和林森，表达了同情。
　　二人被她的表情引得背后一凉，“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许霜霜用勺子兜起了一勺蛋羹，看似满不在乎，实则炫耀地道，“因为我哥就做过军训教官呀，而且今年好像也是他们来的。”
　　话一出口，就成功引起了两个没见过世面的男生的敬佩。几乎每个男孩子在青春期，都会对军营有一种神往，如今听到许霜霜的哥就是在役军人，甚至还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教官，这双重惊喜让这两个少年产生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回教室路上他们三个人在边上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军训的事情，习雨在旁边听着，偶尔问点感兴趣的问题。
　　“我哥是去年入伍的，义务兵两年。”“部队是累了点，但是他穿迷彩服真的好帅啊。”“听我之前被发现偷带小零食还被他们班长罚了，可惨了。”

　　转眼就到了军训的日子，习雨拒绝了穆云想要给他申请免除军训的想法，顺便也拒绝了他想给自己安排单人宿舍的建议，毅然在周日傍晚按照学校的安排搬进了宿舍。其实二高的住宿条件还是很不错的，每个寝室都有独立卫浴和小阳台，哪怕是六人寝都给配了空调。
　　搬进来的时候寝室还没有人，穆云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寝室的环境，确定没有什么损坏的地方之后就给他挑了个下铺的床位，不需要爬上爬下，也没有被空调风直吹的隐患。习雨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床单被子准备铺床，看着穆云碍手碍脚的就把放着药品的盒子给穆云让他放柜子里去。穆云看着手里的常备药品皱眉，不管准备得如何周全，他心里也还是会担心。他恨不得把这个少年缩小放进口袋，然后随身携带，贴身保护。
　　习雨铺完了床铺，发现他穆叔站在柜子前皱眉，他就知道穆云又在忧虑了。他这个穆叔啊，平时在公司那是十成十的霸总，雷厉风行，杀伐果断。但是一旦碰到他的事情，他就开始化身焦虑老妈子。送他来学校的一路上一直在车上絮絮叨叨的，翻来覆去地叮嘱，让他注意身体，小心不要中暑，吃不消就请假，不要逞强。“穆叔，我收拾好了。”
　　穆云被习雨叫回了神，放松了眉头，把药品放进柜子里关上了门，“收拾好了就走吧。”
　　“走？穆叔，我们今晚就开始住校啦。”
　　“啊？哦哦哦，忘了忘了。”意识到自己又犯了次傻，穆云失笑道，“那行吧，我送你到教室之后就回家。”
　　送到了教室，穆云忍不住开口，“小雨...”
　　习雨知道穆云又想念叨，于是直接接口道，“我知道，要注意不要中暑，有事情要及时报告，适可而止，不要逞能。穆叔，别念了。”
　　“好，我最后再说一句，凡事小心。”穆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双凤眼里全是温润的笑意，“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走了。”
　　“穆叔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好了，目前军训期间的安排就是这样了，待会儿班长到我办公室来领一下日记本，每天的感想都在晚自习第二节课交上来，别忘了。”晚自习开始，袁庭在讲台上捧着一只保温杯，一边喝一边跟学生讲军训安排。“然后副班长和劳动委员待会儿点几个人去学校仓库把军训服领回来，大家都试穿一下，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及时找后勤部换。对了，你们表现好一点，要是军训结束的时候评上优秀班级的话，我请你们每个人喝奶茶。”
　　“哇，袁老师好棒！”
　　“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我们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袁庭听着讲台下的轰动，笑着把手往下压了压，“好了好了，安静点，不然被纪检部扣分我不管啊，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我好回去追剧。”
　　“袁老师，我们的教官是谁您知道吗？”
　　袁庭皱着眉思考了一下，“这个我上午开会的时候扫了一眼，好像是姓许？”
　　“我们是一个班一个教官吗？”
　　“对，一个班一个教官，然后...”袁庭看了眼手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差点忘了，下周一开始会有实习老师晚自习来坐班，也是你们军训时候的助教，分到我们班的是个数学老师，姓沈，你们到时候晚自习有事找他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穆云：讨厌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