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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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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觉得这事不大靠谱。
被宿傩一脚踹进废墟中时你竟然还能幽幽地谴责这不靠谱的决定。
啐了一口血沫，你用力搓了搓脸。看向不远处正单方面遭到殴打的伏黑惠。
式神大蛇被撕裂，鵺撑起长翅将他护在身下，棕色的羽毛杂乱上鲜血，奄奄一息到根本无法站稳。
看上去悲惨又壮烈。
藏蓝的碎发垂在脸颊，被血液黏成一缕一缕。你摇摇晃晃地从地面爬起，鎏金的眼眸透出些压抑的凶狠。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指尖触上背在身后日轮刀的寒凉刀柄。
虎杖的身体是人类。
与无法造成伤害的诅咒不同，这一回哪怕是没有咒力也可以对其造成不小的伤害。
如此看来——
你缓缓将刀抽出刀鞘，空中划出明晃晃的弧光。
呼吸法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
氧气流入肺腑，又顺着血管慢慢下涌，你半瞌着眼，感受体温缓慢升高。
全集中呼吸可以于瞬间提高身体运动能力，它被用作短时增强以迫使人体承受相应的负荷，不论是减缓伤口血液的流速，还是对腿部的强化以大量提高速度，都能在呼吸之时做到。
日轮刀横在身侧，亮金的刀刃上隐隐有流动的闪电，你微闭双眼，下一秒蓦地从原地消失。
空中残存着虚影，电光延成一片，轰然有雷声响起，如蛇蜿蜒的金紫闪电顷刻而至，穿透头顶浓郁阴森的帐。
“雷之呼吸·三之型——”
雷电的波纹于瞬间集中，空气摩擦出虫类翅膀扇动的声音，交织纵横的刀气裹挟着金色电弧于四面八方劈来。
“聚蚊成雷！”
于瞬间逼近宿傩的面前，尖锐的刀气被一一阻拦，你抬眼正对上宿傩赤红的眼眸，似殷红的鲜血般露出丝丝兴趣。
他挑起眉，身子于瞬间附蹲又跳至空中，你偏转刀刃的方向，借着呼吸法的冲击再度跃起，紧紧跟住他的身形。
很快啊。
但——
“雷之呼吸·六之型·电轰雷轰！”
你双眸瞪大，眼角用力上挑。
能快过我吗！！！！
金色的闪电击在刀面，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面前的家伙。
从虎杖的手腕看来他似乎可以恢复伤口，也就是说你不必再顾虑。
万籁俱静，唯雷声炸裂在耳旁。
透过空中不断闪过的电光，你看见宿傩微微睁大双眼。他闪避的动作不停，但紧接着——
你的刀落在了他的肩膀处。
鲜血飞溅，反转术式发动，你咬牙用力将刀下压，接着听见宿傩兴奋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啊。”
“什……？？”
你骤然缩紧了瞳孔，又见他蓦地沉下脸，抬起令一只完好的手臂握住了刀刃。
“你站的太高了。”
日轮刀刀柄在瞬间脱手。
“唔。”
你撞击在伏黑撞过的墙壁处，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同样狼狈地惠和你肩并肩坐靠在一起，哑着声音问你有没有事。
你没有回答。
目光死死盯着眼前宿傩手中的日轮刀，你咬牙想要爬起，可腿部却穿来剧痛。
瞬间提升速度的代价，就是两条腿骨全部折断。
“还给我……”
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嘶哑着像是从地狱传来，鎏金的双眸似乎附上了极厚的冰层，你毫不掩饰眼中的凶狠与杀意。
把日轮刀还给我！
“杀气还挺重啊小鬼！”
宿傩愉悦地扬起眉，刚刚被日轮刀砍断的手臂早已恢复，他居高临下地盯着你，嘴角恶劣地扯开。
“这刀也不错啊，只可惜没有咒力。”
察觉到你的目光紧张地汇集在他手中，他随手甩了甩长刀，又将它架在你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你的神经，你压下眉，没有轻举妄动。
脸侧藏蓝的一缕碎发被刀刃切断，他嗤笑一声，暗红色调眼眸中的恶意几乎要溢出。
“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
你瞬间抬起头，手指微动就要抢回刀。
下一秒又被宿傩踹了回去。
后脑勺撞上冰冷的墙壁，视线隐隐发黑，接着你看见宿傩抬手按上刀刃，鲜血顺着刀面蔓延了整个刀身。
刀身与刀柄交界处，浮现出交织在一起黑色而诡异的纹路
正似他额头处的咒纹。
“你想干什么！”
“只是出于好心哦。”
宿傩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手指划过日轮刀的刀刃。
那里黑色与金色矛盾地交织，却又几乎相融在一起。
“哈哈哈哈小鬼，好好感谢我吧。”他抬手将刀扔在你的怀中，笑容扭曲又残忍。“此后你的刀都会带上我的诅咒，这样一来，不就再也不用担心咒力耗尽么？”
他声音蛊惑人心般低沉，听上去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你可不是傻子，紧紧握住失而复得的日轮刀，你扬脸怒视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有什么目的？”
两面宿傩没有说话，低头凝视着你，尖尖的虎牙在他口中若隐若现。
“这个嘛——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啊！”
他猛然转身接过伏黑惠式神的一招，甩在地上刚打算说些什么，却突然动作一僵。
虎杖悠仁主动换回了身体。
少年的胸口开始冒血，身上黑色的纹身逐渐褪去，温暖的笑容重新出现在面上。
生命体征在极速下降，你能清晰地看见少年的面色一点点变得苍白
“对不起。”
他转身时居然还在冲你道歉。
“很抱歉你的刀……”
呼吸一滞，鎏金的眼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落。
“伏黑，北秋，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长命百岁啊。”
永恒的寂静后，是一遍又一遍的纷杂吵闹。
虎杖樱粉的短发贴在脸颊，脸上僵滞着最后的微笑。
“虎……杖？”
再没有听见任何答复。
膝盖在地面摩擦着生疼，你拖着断掉的腿骨跪在少年身前，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语调是将要碎掉般的颤抖。
【你谁都救不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侧沉浮，转瞬间你仿若回到了那个鲜血淋漓的夏季。
倒在身前的不止是虎杖，还有忍姐姐，蜜璃，有玄弥，岩柱大哥……和无数鬼殺队的普通剑士。
无能为力地感觉再度涌上心头。
“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弱了，什么事都干不好。”
你捂嘴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滚烫的眼泪在空气中变得冷凉。
永远你都是被保护的角色，永远都会有人挡在你身前死去。
可如果能再快一点出刀，如果能对呼吸法的熟练在上一级，如果能斩杀特级……
如果再强一点，大家也许就不会这么惨烈地死去，也许……
一切都会不同。
甲级队员与柱之间的差距正如一级与特级间的差距。
中间隔着不可跨越的万丈沟壑。
身为现届雷之呼吸继承人中唯一一个能使出全部招式的剑士，却连变成鬼的师哥都无法赢过。
却连只会一招的善逸都无法匹敌。
与生俱来的天赋和才能似乎阻碍了你不断前行的脚步，爷爷在你加入鬼殺队时所说的话预言了你一路的征途。
【北秋，你不够集中】
不是能力所限，并非天赋不足，只是不够集中。
明明可以更强，明明可以保护别人，可你却停留在原地止步徘徊。
你俯身一遍一遍擦过少年脸上的血痕。
大雨滂沱而至。
不够集中
也就无法登峰造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