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合集》顽强的邦妮

4、04 蜕变

　　像瓦斯扩散般无色无味、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这间屋子里，急促的心跳声竟听的如此清晰。

　　白英脸一下子白了下来，下意识缩到白远身后，轻轻哆嗦着，手死死拽着白远的手腕。

　　这声音如此突然，令两人都打了个寒颤，白远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白远此刻的腿有些软，在一瞬间的惊吓后，白远轻轻叫道：“英子……”

　　白英啜泣一声。

　　白远皱了皱眉，眉眼里露出自我的讽刺，自己怎么能在至亲面前露出脆弱呢？

　　“嘭嘭嘭”门被大力撞击着，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般。

　　“松手，我去看看。”白远看着妹妹，压低声音道。

　　白英泪眼模糊，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般，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

　　白远盯着她的额头，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就好像她说什么对方都听不懂，这跟日常宠溺着她，让她欺负的哥哥完全不同，就好像变了个人。

　　她大力摇了摇头，落下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她乞求道：“你不能走。”

　　白远已经在环视四周有没有称手的工具。

　　白英又一次挽留道： “我说，你不许过去，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哭得断断续续，白远却偏偏好无所谓道：“英子，你电影看多了，没有人会死，我只是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远的语气很轻松，趁她出神的时候白远选中了放在桌子旁边昨天没来得及收的棒球棍。

　　也许刀子会更好，但棍子攻击范围偏远，白远想了想又冲到厨房在腰间别了把水果刀。

　　当去想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恐惧往往变得没那么可怕，但白远的手仍止不住颤抖，腿也有些软，暴露出他真实心态。

　　白远站在门口，门已经变形了，还有‘咔呲咔呲’的恐怖声音，不管怎么说这绝非常人可以做到，白远几乎排除了对方是人的可能性。

　　白英被他拉到了靠近玄关门口的沙发下面，如果门外的东西进来了，白远先一步牵制他，让妹妹跑出去，当然，这是最坏的情况。

　　更更糟糕的是如果他的腿仍然这么软下去，简直是单方面的虐杀。当然，白远才是被虐的那个。

　　门被捶出了个洞，白远可以看见个人，他掉出眼眶的诡异大眼珠子显得格外瘆人，在这张臃肿的脸上，白远生出了熟悉的感觉。

　　白远呼吸一滞，‘咔嚓’对面的门打开了，对面的张大妈吓得贴在了墙上，用颤巍巍的语气叫道：“大远，你……你怎么了？怎么一早上就成这样了？谁欺负你了？”

　　大块头转身直勾勾对着张大妈，张大妈对着那张水肿的脸又抽了口气：“别怕，妈这就带你去医院，我这就去打120，别怕啊，大远。”

　　怪物神识不清，自言自语道：“好饿，我要吃肉。”

　　说着就冲向了张大妈那里，‘咔嚓’一声，张大妈的头颅滚到了地上，血溅三尺。

　　白远吓得更是说不出话来，怪物大快朵颐、大口大口的咬着女人身上的肉。

　　白远一只手连忙捂住了嘴，趁着怪物吃得正是沉迷的时候，拉着妹妹连忙跑了出来。

　　“别看。”

　　这是白远对白英说得最多的话，当他俩跑到楼下的时候，人群已经乱疯了，到处在找车。

　　“哥哥，救我！”楼顶上有小孩在呼救。

　　白远抬头一看，是电梯里遇到的两个小朋友，他们站在窗外对楼下哭叫着。

　　白远骂了一声脏话，对楼上喊话道：“别跳！”

　　窗户里伸出一直血迹斑斑的手要抓住男孩的脖子，男孩的声音又提高了好几度，尖叫着跳了下来。

　　掉在了白远不远处的地板上，血浆摔了出来，在最后一秒白远甚至看到了男孩呼出的最后一口气。

　　当白远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目光是不言而说的指责意味，与妹妹对视时眼里不自觉流露的恐惧。

　　他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犯错了什么？还是……我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