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合集》顽强的邦妮

2、02 末日初始

　　“广大市民请注意，近日由于臭氧层破坏严重，大气中过强的紫外线直接进入地面，引起皮肤癌、乳腺癌、淋巴恶性肿瘤等病症患癌率直线上升，请广大市民少出门，不出门，如有必要请做好相对应的防晒措施……”

　　“由于全球气候变暖，不仅导致部分地区出现极端天气，如沙尘暴、海啸、旱涝等自然灾害，还加速两极冰川融化，据专家预测可能在三年内，淡水资源将出现短缺现象，插播一条消息，根据生物工程的于振华教授在xx网发表的一片论文中，称生物出现返祖现象，自然生物将变成远古生物，例如在两个月前‘刘大爷死而复生的狗’的事件中，便是阿拉斯加犬将返祖成……恐龙的预兆，恐龙吗？”

　　商业广告被不靠谱的新闻全面覆盖，街上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半多，行走的人也皆是麻木着一张脸，每天面对这种新闻，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

　　白远趁着人少的机会去了市中心最大的超市，他正提矿泉水，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白远？”

　　一名穿着深绿色的特种兵制服的高大男子叫住了他，白远转过头，疑惑地问道：“你是？”

　　那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我是林翡啊，怎么样？五年没见是不是变化很大。”

　　白远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同学的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此时也只觉得耳熟而已，真在脑海里找个人跟他对上，成功率几乎为0。

　　他索性不理会那人，将最后一件水往购物框子里一放，便要远离这里。

　　林翡突然拽住了白远的手，眼神像淬了毒般，眼睛强行与白远对上：“老同学，这么久没见，不叙叙旧吗？当年要不是你将我赶出棒球俱乐部，我又哪里有今天，我还真得感谢你有这么远的眼见。”

　　白远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想报复？”

　　林翡松开手，笑了一下，掏出一张纸巾将碰过白远的那只手擦了又擦：“我可没这么说，再说要报复也还轮不到我呢，老朋友，要不然你觉得呢？”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远，里面隐含的寓意就差恨不得亲口告诉白远那个人是谁了。

　　白远冷笑一声，反讽道：“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可真像你。”

　　林翡怒极反笑：“老朋友，改天有空一起打棒球啊。”

　　白远的手紧捏着，手心里有汗，不做理会，推着购物车转身离开。

　　事后，有人跑到林翡跟前问道：“林队，你跑到哪去了？禹队都叫你好几遍了。”

　　林翡点了点头，微眯着眸子：“遇到故人，唠叨了两句，告诉禹队，我这就来。”

　　白远捏了把手心里的汗，心里没由来一怵，末日真的会来吗？白远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他靠在百货架子上，‘哐当’一下，棒球棍掉在了地上，小男孩呆呆地看着白远。

　　“对……对不起。”男孩颤声道，哧溜一下站起身溜走了。

　　白远与地上的棒球棍两两相望，白远转过身子，手心里的汗又冒出一大片，他垂着头，终于伸出手，将那棒球棍放在了购物车中，脸上滚烫，好像做了不可见人的事情。

　　蔚蓝色的天空如记忆中的别无异样，几十年如一日，让人难以生出别样的新鲜感。

　　白远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握着塑料袋的手松了又松，街上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一辆接一辆从白远面前跑过。

　　“哥，你现在可是名人诶，我经常能在家族群里看到你的名字，说什么你是家族的耻辱啦，迄今为止，都还没稳定下来……”

　　“周末加班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别人都能忍受的了，你为什么忍受不了？”

　　“小远啊，都二十六、七了，怎么还没交到女朋友？”

　　白远的呼吸日渐加重，眼眶发红，视线里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白远挺直了身体，用手挡住阳光，嘴角露出乏力的微笑。

　　鹿鸣园是个中档小区，外围种了一圈树，内圈是住宅区，住宅区的房子层层交错，异常拥挤，高楼以一种拔地而起的气势，从下往上仰望，心里会生出渺小之意。

　　白远一手拎着棒球棍，一手拎着白英爱吃的零食，上了电梯。

　　电梯里站着两个小孩，六、七岁，一男一女。见到白远甜甜的叫道：“哥哥，我帮你按电梯吧。”

　　这是楼上的孩子，白远笑着应道：“好，谢谢李笙小朋友。”

　　“哥哥你是校棒球队里的吗？”另一个张思彤小朋友眨着眼睛看着白远手上的棒球棒。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在看的电视剧里有棒球队，我还没见到现实里的。”

　　小男孩也眼巴巴地看着白远，白远被两个萌娃看着，笑出了声，他马上答应下来。

　　然而，拿着棒球棍手却不知道该怎么握了，他已经四、五年没碰过它，白远的呼吸加重，手握了又握，松了又松。

　　女孩握拳鼓励道：“哥哥，加油！”

　　棒球棍顺着呼声很轻的摆动了一个角度，马上又停了下来。

　　女孩疑惑着望着白远，只见白远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改天到空旷的地方，哥哥在那里教你，好不好？”

　　女孩点了点头，眼里发光：“那我要全垒打！”

　　白远笑着点了点头。

　　‘叮’电梯门开了。

　　白远与楼道里的另一户人家撞上了，对面的房子里住着是个中年妇女。

　　电梯门在男孩的一句：“篮球才帅，我回家教你打篮球吧。”的声中关闭。

　　张大妈正在门口摆拖鞋，不悦地对白远抱怨道：“阿姨不想本来不想跟你说什么的，可你不大了呀，怎么跟我那儿子一样整天胡闹，小远啊，你好几月都没去上班了吧……”

　　白远所在的房子被人打开，白英伸出头对白远对口型道：“哥，你快进来。”

　　张大妈一把扔下拖鞋，白英双手合十夸张道：“阿姨，你别生气，我关门了哦。”

　　白远被白英拉进屋内，他看着自家妹妹神经兮兮的拉着门：“哥，你说这智能电子锁结不结实啊，会不会一撞就开？”

　　白远刚想问她是在干什么，就被白英拉到鞋柜那边：“哥你帮我把它推到玄关那里。”

　　白远忍不了了：“门只能被拉开。”

　　白英：“……”

　　“哈哈哈哈，我好蠢啊，哥。”

　　“哥，你知道末日要来了，我朋友说她小说同学在XX生物技术公司里做志愿者，结果人从此消失了。”

　　白英又掏出手机，点开某个手机页面对白远道：“哥，你看AA集团的法人已经被检察院带走了。”

　　“哥，你听见了吗？”

　　白远问道：“药品掺假？”

　　白英点了点头。

　　白远捧起妹妹的头说：“傻丫头，快去睡一觉吧，醒来了你看到的会是崭新的世界。”

　　白英愣了好一会儿：“哥，你不相信我？”

　　她指着自己对白远控诉道：“你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妹妹？”

　　白远看了眼大厅上摁了暂停的动漫，白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忘关的末日围城，又看了自己的亲哥哥。

　　她委屈的低下头：“哦。”

　　随即她马上又抬起头嘱咐道：“千万不要开门，我们还是需要末日氛围的，对不对，哥？”

　　白远宠溺的笑了笑。

　　&

　　某军事部队。

　　身穿军绿色制服的林翡站在指挥台上宣布：“‘城市净化’任务正式开始，将侵入城市内的所有突变生物全部杀死，必要时也可将被病毒侵入的人类宿主一并铲除，听清楚了吗？在此之前，请各位先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如有违反协议内容，将承担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