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述》轨道一号

4、4、买东买西1

　　早上六点多，阳光已经从昨晚没有遮严实的窗户缝里照到了任罄的床脚，他也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六点半闹钟响起，任罄起了身，洗澡、换衣服、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就像是流水线一样半个小时完成了这些事，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打开了一罐昨天晚上老李买来的牛奶，几口下了肚，收拾书包，七点十分准时出了门，走到小区门口任罄有点发蒙，从起床到出门他就像个不会思考的机器一样，这两年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在首都是出等司机，在英国是出门等校车，而在这，他走到小区门口却不知道等什么，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昨天晚上送他回家的那个保安见他站在门口，就走到小区门口问他：“同学，你站在这干嘛呀？不是要去上学吗？”
　　任罄听到保安的声音回过神来。“啊，是啊，我还不怎么熟悉这里的路。”
　　“哦，这样啊，你往前走十来米过个马路就可以到对面坐公交车，你是一中的学生吧？我看你昨天和陈教授的儿子一起回来的。你到对面公交站坐72路公交车就能到一中门口。”保安很热情的给他推荐去学校的路线。
　　“好的，谢谢叔叔啊”任罄朝保安笑着说了谢谢，准备到对面去坐公交车，正好碰见述辰骑着自行车从小区里出来，任罄看见述辰，连忙给述辰打招呼，朝着述辰招手，
　　“述辰，述辰，真巧啊，你也这么早去学校？”
　　“嗯”述辰在任罄面前停了下来，一只脚撑着地，双手握着自行车把手，早上温度比较低，外婆让他在校服外面加了一件浅蓝色薄外套，看着特别舒服和清爽。
　　“我也去学校，能载我一段吗？”任罄拉了拉挎在肩膀上的一边书包肩带，朝述辰笑着。
　　“上来吧！”述辰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爽快的答应了，
　　“谢谢”任罄像是个得逞的小孩一样蹦上述辰的自行车后座，腾出一只手抓住屁股后面的铁环，让自己不往后仰。
　　“走咯？”述辰试探的问对方，表示是否已经坐稳。
　　“走吧”任罄带着轻快的语气回答，拍了一下述辰的背，
　　述辰感觉这像是拍了一下马屁股，“你这是让我赶紧跑？”
　　“哈哈哈，不是你想多了，我这是告诉你可以出发啦！”
　　“？？？？所以这有什么区别？”述辰转过头看了一眼后座的人
　　“哈哈哈，不要多想，述辰小司机”任罄在后座上调侃，骑车的人也只是嘴上反驳，脚下还是没有停下。
　　九月的A城，清晨微微阳光，温暖不刺眼，也不扎人，从蔚蓝湾到一中的路是一条路直达，自行车和电瓶车走辅道，中间是双向八车道的二环路，两旁都是高大的香樟树，九月正是香樟树的花期，迎风而来的都是香樟树发出的堵他香气，有点青叶的味道又掺杂了一股类似中药材的苦味。任罄坐在后座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路，这已经是他只身一人生活的第三个城市。闭上眼睛，风中带着这个城市才有的香樟树气味，还有前排骑车人身上有的不知名的洗衣液味道，掺杂在一起是他来这个城市最先的闻到的独特味道。
　　“述辰？”他试探性的叫着前面这个只能看见背的人
　　“啊？”述辰还是不习惯才认识两天的人坐在自己后座，有点不知所措，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回答一声。
　　“今天下午放学有时间吗？我想去买辆自行车。不然上学挺不方便的。你比较熟悉，能陪我一起去吗？”任罄从昨天来还只和述辰和苏景炎说过话，罄述辰帮他是最好的选择。
　　“小区对面的商场一楼就有一家自行车店，你可以去看看。”述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述辰想给他指明在哪有他想要的东西，暗示不必有人陪着去。
　　任罄听出述辰的意思，但是并不打算听懂，便说：“是吗？那下午放学我们直接顺路就去吧！买完一起回去，不耽误时间。”
　　述辰隔了几秒没有回答，任罄看不到对方的表情，想是多半不愿意，但是他准备继续装傻。
　　“述辰？听到了吗？”任罄再次确认
　　“好，听到了”述辰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后座这个不熟悉的人的请求，平时拒绝女孩子告白的口才居然没用上。
　　进了学校，任罄从后座跳下来，理了理校服，述辰骑车往停车棚去，停车棚在进校门的右手边，任罄在右手边的教学楼下等着述辰停完车和他一起上楼，这时候苏景炎从校门口朝任罄走来，
　　“新同学，早上好啊，在这等谁呢？”
　　“早啊，我等述辰呢，今天早上做他的顺风车来的。”任罄也毫不隐瞒。
　　“哟，这么快就坐上辰儿的车了，想当初我要搭顺风车可是叫了爸爸的。”苏景炎一脸自己吃亏的样子。
　　“哈哈，你磐哥还没当过谁的儿子，你还是太嫩了。”任罄双手抱在胸前和苏景炎面对面站着等述辰，苏景炎也没有要上楼的意思，述辰从停车棚走过来，看到两人在聊天，便走过来：“还不上去？”
　　“这不两个大帅哥等你吗？”苏景炎毫不吝啬的夸了他和任罄，说着三个人一起上了楼，他们的教室都在三楼中间，教学楼是一个U字型，他们正好在中间凹处，上楼之后要拐个弯，中间有三个班级，他们班也正好在中间，转角处就是老师办公室，他们中间三个教室的人去教室都要路过，老李天天就在办公室门口堵人，非常方便，上楼就能和老李打招呼。苏景炎每次上楼总要吐槽一下他们班的位置，简直天选的位置。
　　回到教室任罄就像是被摄了魂，趴在桌上就睡着了，虽说昨晚看似睡得很早，但是根本没怎么入睡，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安全感，只有在人多的地方他才会放下心来安心睡一会，虽然也不怎么能入睡，但是失眠的疲倦感还是会在人多的地方猛地袭来。趴在桌上不一会就迷迷糊糊了。
　　述辰见他又睡了，和刚刚那个精神十足的人仿佛没关系。
　　一上午任罄都在和周公打牌，直到中午下课，教室里的同学都去了食堂，只剩下趴在桌上的任罄，可能教室没人了安静了下来，任罄睡的满头大汗，眉头紧皱，像是在做噩梦，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些什么。这时候述辰和苏景炎去了小卖部买了饮料从后门踏进教室，入眼就是任罄挣扎的表情，苏景炎正在用手机和伍勤聊天约下午打球，根本没注意任罄，述辰走到座位前，没坐下，只望着任罄，他站着正好能看清他额头上大粒的汗珠和紧缩的眉头，嘴唇发白，头枕着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臂放在桌上，捏着拳头挨着另一只手。
　　述辰知道对方可能在做噩梦，于是微弯腰轻轻拍了一下任罄的肩膀
　　“任罄？醒醒，，，”见对方没有反应，述辰再拍了两下，这两下重了些，再叫了两声对方。
　　“任罄，，，醒一醒”
　　任罄猛地睁开眼，但是姿势却一动没动，缓了几秒，就像是虚脱了一样，用一只手撑着桌角坐了起来，嘴唇依然发白，冒着冷汗。看了述辰一眼，述辰直起身坐回了座位，从抽屉拿出一包纸巾，戳了一下前桌的后背，任罄感受到后背的一戳，过了几秒回过头，述辰把纸巾递到他面前，没说话。
　　任罄接过纸巾看着述辰，艰难的张开嘴像是花了很大力气低声说了句谢谢，述辰此时也看着任罄，他的眼睛不似早上开心时候的明亮，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感觉悲伤。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述辰看着对方状态非常不好，像是要晕过去一样。
　　“没事，趴着睡久了，血液不流通，缓一会就好了”任罄觉得这个理由很完美。
　　“你还没吃午饭吧？喝点水吧，”述辰说着把桌上刚在小卖部买的饮料递给了任罄，任罄也没有拒绝，接过饮料灌了两口，又用述辰给他的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做完这几个动作后，任罄转过身坐正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校服口袋里，眼睛盯着前面桌上的生物书封面，一动不动，述辰见他半天没有动静，就知道又在发呆，便也没再注意，拿出来耳机准备听一会英语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