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寒冰泪》江村云

5、第4章 少年

　　冰儿来到长云居，进入前院，除了装在各类大小筛子里晒在太阳底下的各味中草药，不见一人，于是径直穿过廊房，走向后院。刚踏进后院，冰儿就听见左侧一客房内传来多人的说话声，其中好像有自己爹爹的声音。
　　冰儿自知还在禁足反思中，如果被爹爹撞见，必是少不了一番说教，还得被赶回家去继续思过。这样一来，就没了见一见外世人的机会。冰儿思忖着，轻巧地溜到房屋侧边，趴在窗户根底下偷看。
　　冰儿小心翼翼地窥探房内的情景，只见以主长爷爷为中心，聚集了云国主事的几个人物，其中一个就是冰儿的爹，另外还有心儿的爹也在其中。两位爹爹都是云国最新一代的主事者，将来或可能会由其中一人继任主长之位。
　　无论冰儿如何左右调整位置和角度，都看不见外世之人，主长几人将那受伤卧床的外世人围得水泄不通。好奇心占了上风，冰儿只得耐心等待窥伺的时机，于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窗根底下，心想先听一听外世人的事情也是好的。小云雀则栖于冰儿纤弱的肩头，静静陪伴。
　　“这孩子难道是出离者后代？否则怎会在昏迷之中呼喊出‘云国’之名？”说话的是心儿之父秦浦。
　　主长的声音传来：“你二人可还记得成归？”
　　然后是冰儿父亲薛华的说话声，语气里大有意外之色：“主长，您是说嵇成归？”
　　秦浦与薛华相视，然后转头打量躺在床榻之上的那个重伤少年，细细看后，确有似曾相识之感。恍惚间，他二人少时的回忆涌上心间。
　　主长目光放于床榻上受伤沉睡的少年脸上，一双老眼陷入回忆，缓缓说道：“记得还是你们少时，成归与你二人一同长大，那时你们三人情同手足，好事坏事都一起做。你们三人中就数他最顽皮，整日无事便带着你们来我这里胡耍，闹得我不得清净，简直三个混小子。”
　　冰儿听得主长说起那位名叫“成归”的少年时，虽言语嗔怪，然实有明显的喜爱之色。
　　冰儿听得是她爹薛华的声音：“是啊，成归于我三人之中，无论天资还是心性，都要高我二人一筹，如若他在，必然比我二人更能担当得起守护云国之责。只是后来不知何故，成归突然离去。”
　　秦浦细细回忆，仿佛似有所悟，接着说道：“薛华你可还记得？成归离去前夜曾找寻我二人，他将我们带入‘野林’之中，说他有必须离开云国的缘由，但是无论如何询问，他再不肯细说，只告诉我们总有一日我们都会知晓。”
　　薛华反复端详昏迷少年，说出众人一致的猜想：“这孩子无论从身形还是样貌，再到大致年纪，莫不是成归之子？”
　　只听主长将这猜测敲实：“依我看，这孩子就是成归之子。”
　　“这个外世人竟是爹爹和秦浦叔少时好友的儿子？”冰儿听得意外，颇觉甚是离奇，她禁不住小声与云雀问道，“那他父母也是云国中人，他就是大家一直说的云国出离者的后代？那他又是如何重新进入云国的呢？”
　　只见小云雀左右扭动着灵活的小脑袋，几问不知的迷茫模样。
　　看着躺在床榻之上，与自己孩子年龄相仿的少年，此时正饱受着重伤煎熬，秦浦怜惜不已，说道：“到底是谁把这孩子伤成这样？莫不是成归在外出了什么事？”
　　主长若有所思，说道：“究竟如何，怕是只有等这孩子醒来才能知晓了。”
　　“主长，”薛华脸色凝重，说道，“这孩子能进得来，怕是云国的壁罩力量又开始减弱了，此事必不是偶然，看来云国劫数怕是又要来了。”
　　虽在场者皆心知肚明，然则薛华此话一出，还是立刻加重了所有人的担忧。
　　“子涯留下照顾这孩子，其他人随我一起前往‘野林’查探一番。”说完，众人悉皆跟随主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