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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话剧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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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鹤白顶着黑眼圈,头疼欲裂,几乎一夜未眠。
突然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了,他忙拿起,是姜娜发来的消息。
“没关系,吃饭就不用了。话剧社在迎新晚会当天有节目,但人手不够,如果愿意出份力,感激不尽。”
看到这,他悬下的心终于放下,这就算是原谅他了吧。大脑终于不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眼皮越来越沉,便又躺下继续睡了。
刚上过课,鹤白便匆匆忙忙收拾东西。
“鹤哥,着急去哪儿?不等等兄弟?”徐帆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今天怎么跟打鸡血一样。”
“我去趟话剧社,那边缺人。”
话剧社离这间教室不远,步行走去十几分钟就能到。此时话剧社人并不多,都在收拾物品。鹤白刚进去,就看到姜娜,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撒下,树叶的剪影印在她手中拿着的剧本上。一袭淡蓝色碎花长裙看起来落落大方,此时正在认真的读剧本。注意到他来,仅微微一笑:“谢谢你愿意来帮忙。”
这笑容牵连起阵阵恍惚,昨晚那画面不自觉从脑海闪过,脸又不争气的浮现出红晕:“需要我做什么?”
“唔,帮我对一遍剧本吧。社团其他人刚把戏服道具收拾妥当。”她从靠墙的桌上翻出个剧本,递给他。
剧本名叫《青花》,要对的是《信物》那一章。鹤白翻了翻剧本,讲到:“我记得这好像是上一任话剧社社长写的,尤其是这一章,改编自己的亲身经历。”
“那会不会是在学校附近的陶艺社发生的事。听起来好浪漫。”她笑着,神色中也充满向往,“很羡慕这样子。”
《信物》讲的是男主教女主拉胚时,告白的片段。
“很浪漫啊,或许我经常光顾陶艺社,也能发生邂逅。”对过一遍剧本后,姜娜不禁感慨。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被社长写进剧本。”
“不论是谁,都一定算得上很重要的人吧。”她感慨,闭上眼睛,修长的睫毛温柔的覆盖。
“迎新晚会那天该不会演这个吧?”
“当然不是啦,我只是觉得这剧本有意思。”她微微一笑,“当天要演的剧本是《哈姆雷特》,我演奥菲莉娅。”
他们闲谈着,像是昨晚,风雨平淡的仿佛没来过。
咣当——
突然一声,两人的畅谈戛然而止,不由同时转头望向发声处。一个看起来有些目光呆滞的男生,手里那着本《哈姆雷特》愣在一旁。只是一个道具花瓶被撞倒了。
姜娜放下剧本,去拾起花瓶。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安慰他:“道具不要紧,没伤到吧。”
“没……没有。”他像个犯错的孩子,眼神中似乎夹杂着几分无助。
“没关系,你继续看书吧。”她继续安慰。
“我可以去天台上看吗……”这语气似乎是在请求,他真的像个孩子,“那里安静。”
“注意安全哦。”她冲男孩子淡淡一笑。
姜娜的温柔,戳中了鹤白的心,似乎对她的好感又升了几升:“他是?”
“他叫李珂,之前团长主动留下他的。”姜娜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他记忆力超强,很优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看看。尽量不要打扰到他就是。”
“……”鹤白沉默,似乎话题终结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娜环视了下四周:“今天不用啦。真的谢谢你能来,哈姆雷特本来是要大三表演系的一个学长来演的,但他说有事最近脱不开身,没人跟我对剧本,希望你能帮一下。”
此时,电话想起。“鹤哥,快来天台一趟!”听语气,江锦明似乎很着急。
“好了,好了,哥这就去。”他无奈的匆匆告别姜娜。
天台的门虚掩着,鹤白还未靠近,便有朗读声传来,“谁甘心忍受那鞭打和嘲弄,受人压迫,受尽侮蔑和轻视,忍受那失恋的痛苦,法庭的拖延,衙门的横征暴敛,默默无闻的劳碌却只换来多少□□。但他自己只要用把尖刀就能解脱了。”
这大概是话剧的台词,发声者把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铿锵有力。就连鹤白也被此吸引,他真的好奇是谁在那里。
声音逐渐清晰,他看到朗读者的背影,竟觉得熟悉,一点点靠近,看清真容后,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优秀的朗读者,竟是在话剧社遇到的那个目光呆滞的大男孩!
此时,他眼中的呆滞感荡然无存,气场也有所改变。眸中充斥着痛苦,犹豫,恐惧……形象与戏中哈姆雷特这个角色几乎完全重叠。
“谁也不甘心,□□、流汗拖着这残生,可是对死后又感觉到恐惧,又从来没有任何人从死亡的国土里回来,因此动摇了,宁愿忍受着目前的苦难而不愿投奔向另一种苦难……”
他似乎入戏太深,完全没有注意到鹤白。鹤白也知趣的不去打扰他,这天台很空旷,他环视一周,除了李珂便再无别人……
他默默离开,把虚掩着的天台门关好,边下楼边打电话抱怨:“江锦明,你人现在在哪?”
“天台啊,对面宿舍楼里有女孩子换衣服。现在都快结束了……鹤哥你咋还不来。”
“就为这?”鹤白真的无语,“我对这些又不感兴趣。”
“怎么就不感兴趣了,昨晚不还……”他还未说完,鹤白便挂掉了电话。
傍晚,鹤白又去了趟图书馆,他想了解下《哈姆雷特》剧情,觉得这样至少这样会跟她有些话题聊吧。
他正专心查阅,突然,姜娜的人影从对面书架间一闪而过。
他拿起书,默默追随着,兴许是想营造一种偶遇的情节。姜娜在靠窗的书桌边坐下,不知是错觉还是灯光效果,他总觉得她头发短了些。
他夹着书走去,眼含笑意,坐于她对面:“好巧啊,又遇到了。”
姜娜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看书了。
鹤白多少有些尴尬,确实有些无话可说,况且他本来就是不太会跟女孩子聊天的人。只得也低头翻看着书,慌张感却越发强烈,他心不在焉,满脑子在找寻化解尴尬的话题。
“对了,昨晚那个浴巾好像拿错了……”他实在找不到话题,才讲出。
姜娜迟疑了片刻,才抬头:“昨晚……”仅道出两个字,竟讲不下去了。眼圈开始微微泛红,很明显的看出泪在眼眶内打转。与昨晚她“落荒而逃”的神情一模一样。
他有些不知所措,颤抖着手把纸巾递给她:“对不起,对不起……”机械的重复着道歉,心中阵阵惭愧。
“我先走了。”听姜娜的语气像快要哭出来了,匆匆离开。
鹤白木纳的呆坐在原地。姜娜举手投足间与白天简直判若两人,让他止不住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