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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哦,感觉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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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某刻某秒,迹部和月森雅的日程表上都写着:有事。
这是一个昏黄的傍晚时分,迹部领着一众人来到那家久负盛名的酒吧,习惯的歪着脑袋松了松领带,却没想到在一进门就撞见一个脸上满是柔和笑意,姿态恭谦的月森雅,正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姿态轻佻。她的头微微偏着,有几缕发丝挂到旁边男人的肩头。是,一个有点油水并且猥琐的男人,花色的衬衫和灰色的外套,手臂正随着音乐上上下下舞动着。
滚滚红尘,风尘女子,大家闺秀未必没有几分鄙视的向往。
月森雅习惯于把头发盘起来,或是扎马尾,这次偏偏把头发全部放下来,好配合有些游离的眼神,可惜,迹部还是看到她眼神里的落拓神色,那一抹没心没肺,无所畏惧的色彩,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一束小小的洁白光线。
这就是她的事务?迹部觉得自己在等着月森雅转过头来看着自己。
突然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我把头转向酒吧的入口处,不期而遇的居然是那双深潭般的双眸。
我能怎么样?心里的感觉木木的,只知道到自己脸上肌肉慢慢拉伸的动作。是,缓缓的,我投给迹部一个微笑。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眼神,那里面的东西,无奈,自嘲,叹息,但却带着斩钉截铁般的意志,仿佛一切皆是上天注定,最后幽幽的逸出一丝无畏和淡漠。
贵宾室的门一扇接一扇的被拉开,暗红色的蝶翼映衬出两边跪着开门的女子那白瓷般的娇颜,同色系的和服,同色系的发簪,同色系谨慎的面容。乖顺,精致,一颗颗樱桃小嘴,点着珊瑚色的唇彩。迹部闷声向里走,随行的人员也仿佛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略微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但对公司高层人员进行慰劳的年度宴会终究要拉开序幕。
随着艺妓们一个个踏着小碎步上场,以缓慢到可以的节奏慢慢舞动着,已经准备妥当的精致女子端着酒杯依依来到在座男子的身边,侧过头做扭捏状,白嫩的纤指送到唇边一杯清酒。这本就是这家酒吧的特点,外面嘈杂的大厅留给普通顾客,而后面的豪华包厢这预留给比如迹部集团这样的VIP顾客,而昏暗喧嚣的大厅,有着迷离的光线和五颜六色的酒,恰恰好构成一幅流光溢彩,透着颓废反叛气息的绝佳背景。
或许是上流社会喜欢的调调。
“啪!”
清酒沿着地板蜿蜒流开,有女子掩面仓皇退开。
迹部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管他月森雅是为了什么,管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自己既然不想放过她,为什么还要坐在这里让旁的女子给自己奉上一杯酒。
想要你坐在我的身边,好看你平静面容里捎带上的妩媚和娇憨。
“回去,去车上等我。”我张皇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迹部,他的声调,叫我害怕,那是一种不容置疑却压抑着怒气的语调。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离了那张沙发,力道大得惊人,穿着高跟鞋的我几乎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地上去。
生平最讨厌人前的尴尬与难堪,我抬起头,有些恼怒的看了迹部一眼,正准备开口,却发现迹部死死的盯着我,那双黑眼睛亮得吓人。
“去车上等我。”我有些害怕的退后一步,现在的迹部,像是国王在命令自己的臣民一样,至高无上的权威生生压迫了我,我觉得自己呼吸急迫,仿佛再不行动,他就会像抓小鸡一样把我直接丢到车上去。
“我没有车。”生平第一次觉得会有人以如此强势的姿态压倒我,居然说出如此怯懦的话来。
“我的车。”迹部直视着我,一个眼风扫过来,生生要灭了我的魂。
只能依言走开,刚刚远离不到五米远,就听到杯盘落地,女服务生尖叫的声音。略微回头,正好一抹红色的灯光打过来,迹部的侧脸,俊逸得叫人怦然心动。
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我看到他的心意和自己的。
于是一转头,几乎是满怀着笑意,朝门外走去。
迹部的眼神飘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略微有些雀跃的背影,乖乖巧巧依依顺顺的走出酒吧的大门。
“她在哪?”刚踏进门的迹部把外套递给迎过来的管家,并决心忽略这位老管家脸上藏不住的喜悦,只不过是让司机先把她送回来嘛,他能想到哪里去!
“已经很晚了,少爷。”
“她,已经回家了?”迹部突然回过神来,扭过头发现花园里的玫瑰正在月光的轻拂下尽情绽放着。是的,月光,午夜的月光。
“月森雅小姐在二楼等您。”管家退后一步,脸上表情恭谦,当然,还有几丝得意。
看着少爷上楼的步伐,管家挺直了身子,笔直右转朝厨房迈了过去。
别以为管家就没有幽默感!
我在二楼等得百无聊赖,可又不想放弃,等他,等迹部。
月森雅正靠在窗户边俯视着花园里的玫瑰,脸色柔和,态度安详。而且,毫无倦意。迹部看着她清淡眉目中压抑不住的喜悦,也就这么一眼,好像便知道了月森雅刚刚参透不久的真理。
“做本大爷的女人吧!”划破宁静的话语,怎么不见了熟悉的嚣张和浮华。
“难道我不是吗?”片刻之后的回答,原来可以少了微微的调侃和针锋。
爱因斯坦不知道的是,某些时刻,时间会被人操纵,因为我们想要它变得长些,长些,再长些。
我突然拔腿朝迹部奔过去,就这样,像是投靠唯一的希望,踩着六厘米的高跟鞋,也因此体会到,所谓高跟鞋的幸福。
“你没事吧?”虽然对迹部财团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任,可那个开口只要我陪他唱半夜歌就能拿到捐款的企业家,也许会伤着他,拳脚哪里会长眼呢。因此担忧着,念叨着,就这样仿佛一瞬间就到了午夜时分。
“没事。”迹部端详着月森雅的脸,傻瓜,他怎么会还敢动手呢。
迹部吻我,细细柔柔,像是有着充裕耐心的园丁,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守候最珍贵花种百年难得的绽放。
从额头到颈项,迹部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
那是在又幽暗又明亮的光里,他抱紧我,仿佛越过许多薄雾,那么起伏跌宕,叫人胆战心惊。
但是,却愿意去追随。
爱因斯坦真的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吗?他一直认为任何情况下,光的速度是不会改变的。
可是我觉得,此时此刻,光的速度,像是爆裂了一样,急速的游走。
是,爱因斯坦是最伟大的理论物理学家。
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