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鬼都爱发牢骚》深海Sorceress

33、Chapter 33

　　“卫金津以前叫卫仁东，外强中干，爷爷不喜欢他那样子，后来也改了名字，换了风格，变成今天这副人模狗样。”

　　“我曾经真的很喜欢她，跟她告白了，她也答应了。

　　后来有一次，卫金津交了新女朋友，还是她的死对头。

　　她受刺激找我出气，我才知道，原来她当时跟卫金津告白被拒，心情不好。

　　本来想大骂我一顿再拒绝我的，但当时我们家家境比较好，还和他们家有生意往来。

　　她妈阻止了。所以她忍气吞声地接受了。而且，她和我在一起之前，就和卫金津睡过了。”

　　卫威廉看到金银花身后的小沙发，坐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金妈妈和田妈妈。

　　两个鬼魂听得聚集会神，双腿抖个不停，很过瘾的表情。卫威廉眼角抽了抽。

　　可能因为从来没有开口跟人说过这些事，他倾诉的欲望一下子强烈起来，忍不住多说了点：

　　“我们家吧，上有我爷爷，然后是我大伯、大伯母、卫金津一家三口，我爸、我妈和我一家三口，总共七口人。

　　我爷爷中年发家，年轻的时候只顾着做生意，忽略了大伯的教育。

　　所以我大伯没什么头脑，好酒好面子，后来商业联姻，娶了强势的大伯母。大伯母很有生意头脑。

　　你也看到了，卫金津就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听说最近还插手了娘家的生意，想给卫金津争取一些股份。

　　我爸呢，是我爷爷事业开始起步时生的，发家后就把他送去美国读MBA了，然后回国接管万花集团。

　　大伯母一直觉得爷爷太偏心我爸，明面不敢跟爷爷说，背地里不知使了多少诡计对付我妈和我爸。

　　我爸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说白了，就是书呆子。什么事都听我爷爷的，当年说出国就出国，回了国也是二话不说就接管万花集团。

　　可能和大伯有年龄差，两人受的又是不同的教育。

　　我爸又不善言辞，我爷爷也是很刚的性格，都不善于做这些细腻的情感联系。

　　三个人从来没有好好谈过，导致现在关系越来越差。

　　我有心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局面已经被大伯母搅和得比以前更恶劣了。

　　我妈在老宅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为避卫金津的锋芒，为了让大伯母觉得我没有威胁，一直装疯卖傻。不止一次，当着全家人的面，跟我爷爷说我不想进集团工作，甚至从MBA转到心理学。

　　但，有些疯子的疑心病就是扎根在了心底……”卫威廉嘲讽地笑了笑。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这时，卫威廉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爷爷。卫威廉直接挂了电话。

　　下一秒，卫妈妈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卫威廉也直接挂了电话，并且关机。

　　“不接没关系吗？”金银花照顾着他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说。

　　卫威廉扬了扬摘下的手表，骗她说：“里面有GPS，我不说他们也知道我在哪，习惯了。我可是个任性的富二代，难道连挂人电话的权力都没有吗？”

　　“哎呀，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日子过得这么复杂，堪比电视连续剧了！”金妈妈唏嘘不已。

　　“就是就是……”田妈妈附和。

　　两人就这样小声地交头接耳，光明正大地当着当事人的面，用老家方言谈论卫家的爱恨情仇。

　　一说这个大伯母跟隔壁的谁谁家性格像，又说卫家的老男人都不够有担当等等，就差几把瓜子和一壶茶了。

　　金银花用歉意的表情对卫威廉笑了笑。

　　她打开电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你先看看电视，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

　　虽然她不知道卫威廉听不听得懂她们的方言，但她还是企图用电视机的声音，掩盖金妈妈她们的讨论声，有点心虚。

　　金银花虽然没有过多言语，但卫威廉能从她的动作神态，感受到她的“意图”——宽慰和关心。

　　他感慨她已经对他越来越柔软，表情不禁带上一点小得意。

　　他双臂展开，背靠沙发，身体自然而又舒展，俨然一副男主人的神情姿态。

　　但没得意多久，金妈妈和田妈妈两鬼分别坐到他身边。一左一右，距离亲近得有些“可怕”。

　　“年轻人，听阿姨一句劝，你再不作为，你大伯母肯定把你吃得死死的，失去先机就很难扳回局面了！”田妈妈拍了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金妈妈：“我觉得，还是要跟你爷爷谈一谈。你爷爷要是爱你，爱这个家，就一定会有所作为，你也不用一个人死扛。”

　　田妈妈：“这种事阿姨见多了！阿姨村里也有个土豪，一夜暴富。儿子没教育好，后来又娶了个有心眼的儿媳妇。这日子，一天天的，鸡飞狗跳……”

　　金妈妈：“虽说家以和为贵，但如果真相处不来，真的不要勉强。只能说没有缘分做家人，再处下去，成仇人，就没必要了。天天和仇人同一屋檐下，难不难受啊……”

　　……

　　金妈妈、田妈妈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卫威廉头大，只能僵着笑脸默默点头。

　　这时，金银花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威廉，你想吃饭还是吃面？能吃葱花吗？”

　　卫威廉心想得救了，连忙说：“我去看看冰箱有什么，能点菜吗？”

　　他趁机脱身，去厨房“避难”。

　　田妈妈看着他们俩在厨房的身影，悄声对金妈妈说：“好有小两口的感觉，我看那小伙子还挺喜欢银花的，这下你放心了？”

　　金妈妈不太满意：“日久见人心，再看看吧。唉，一到这种时候就担心，谁能比自己更能关心照顾她呢，她毕竟是我亲生的。”

　　田妈妈也感叹：“我也是，看久了，总觉得小萌身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嫁到别人家去有什么好，还不如在自己家娇生惯养。老了！老了！”

　　晚上十点，金妈妈破天荒没有回花辉家，而是留了下来，回到自己的骨灰盒。

　　金银花皱了皱眉，有些担忧。

　　“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她对卫威廉说。

　　卫威廉无语了一下：“你不会再出去了吧，你还出去我就不回去。”

　　两人眼神对峙。金银花最后败下阵来：“我不会出去的。”

　　卫威廉之前去拜托金妈妈近几天都留在这里看住金银花。

　　有金妈妈在，他料想金银花也不太可能会出门，于是爽快地起身拿上外套。

　　临走前，他最后确认：“你真的不出去了吧？我就在隔壁，你知道隔音很差的，你做什么我都知道！”

　　这算是威胁吧？金银花心想。

　　她看着他的眼神、表情，欲言又止。最后只送了个“滚”字，粗鲁地合上门。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金银花皱了皱眉，长叹一口气。心口在发烫。

　　这时，工作群发来消息，是下周的排班表。

　　金银花点开一看，敏锐地发现她和卫威廉的班次全部错开了。和她之前发给陈贠经理的不一样。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陈贠经理电话打过来了。

　　他说：“现在对你们俩的风评都不太好，所以我把你发给我的班表调整了一下，威廉……你能避就尽量避一避吧。”

　　金银花满脑问号：风评不好？跟卫威廉？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问出口，就听到陈贠说：“还有，黄礼英经理过两天就要休产假了。不出意外，会由你接替她的工作。有过这次经验，之后再晋升就很容易了。”

　　又来了……

　　从她进入万花百货工作开始，陈贠经理就很尽心尽力帮助她接手工作，教她人情世故和经验，时不时在领导面前帮她制造表现的机会。

　　别人无缘无故的善待，总会让她觉得很有压力。有所舍，必有所求……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好的事。

　　但一想到有升职的可能，金银花还是开心了。

　　她笑着说：“那就借您吉言了！”

　　后来电话挂断，她也忘记计较风评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