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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   国公府的马车依旧宽大舒适,因寒冷,车帘换成厚厚的绒布,此时正停靠在一个偏僻巷子深处。

      车夫缩着脖子,在原地走来走去暖身子,见主子归来,一愣,忙迎上去:“国公,男君,我们这是回去?”

      “嗯。”叶宝华不欲多说,扶着林禹先上车。

      随后,她也跟跳上来,临放车帘时,又丢下一句,“往城西走一圈,我去那里瞧瞧街市。”

      车夫挠挠头,看了看远处人头攒动的闹市,东市年集多热闹,去城西作甚,那里如今门可罗雀,没什么可瞧的,不过主子的话就是圣旨,她虽有疑惑,却不敢多问,扬起鞭子开始赶路。

      马车哒哒踩着青石板朝前走去。

      车内,叶宝华再按捺不住,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她的唇像烈火,不停地亲吻着林禹冰凉的脸颊,渐渐地,将人变得灼热,昏暗隐蔽的环境容易放大人的感官,随着她手下不停撩拨,小公子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叶宝华暗道不好,强忍着一口气,停了下来,她勾着侧面车帘,一丝凉风漏进来。

      马车内亮堂一些。

      林禹面红耳赤,低头整理衣服,不敢看她。

      林宝华将人抱紧一些:“禹儿,都是我不好......”这话似乎说过许多次,很苍白无力,她苦笑一声,“我可真无用。”

      得了,全是说过的废话。

      有点尴尬,乖巧的林禹这次却没有帮她圆场的意思,她张了张口,一句话说不出。

      两人陷入沉默。

      此刻刚出东市,人流少了不少,马车渐渐加速,还没走多远,突然一个急停,叶宝华不稳,差点撞到头,林禹还好,拍了拍心口,离了她的怀,坐回原处,叶宝华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朝外斥道:“怎么回事?”

      车夫也吓一跳,她好端端的赶着路,突然冷不丁冒出一个人,若不是她及时收缰,说不定就撞上了,“回国公,有人拦马。您等着,我把人赶走。”她说完,对着立在前头的人开口大骂:“瘪犊子,急着投胎呢,这么宽的路不走,偏偏来抢道,碰瓷是不是。”

      那人被骂也不生气,笑呵呵道:“我受主人所托,请您主子喝茶。”

      车夫见她难缠,做势扬起马鞭,道:“你让开,不然我从你身上碾过去。”

      拦路人没有一点惧意,猛然上前,就着袖子就将一团东西塞进车夫手里,“我家主人与你家主子是熟识,这是信物,你家主子瞧见就知道了。”

      车夫半信半疑,细瞧拦路人的打扮,只见她身材高大,穿着皂色靴子,腰杆立的挺直,不像痞子流氓之类,她犹豫一下,靠近车帘,低声道:“国公,我瞧着这人气度不凡,这是给您的信物。”

      叶宝华挑开帘子,接了一看,愣住。

      是一个黑底金丝荷包,里面裹着一枚玉佩,上面刻着龙纹。

      她不敢怠慢,忙整理了衣衫,嘱咐林禹几句,“怕是陛下唤我,我去瞧瞧,你在马车里等着。”然后撩袍下了马车。

      ......

      飘香楼二楼雅间内,女皇带着贴身小侍,正透过开窗往外瞧,今儿是灶神节,东市年集的开始,外头如往年那般热闹非常,处处充斥着年味儿。

      她年轻时候也是个爱玩的,成日往外跑,对城中市井生活了如指掌,最好跟胡同口的老人闲谈,听她们诉说往日的岁月,今日出宫,本是来微服私访,瞧瞧百姓的生活,没想到竟然瞧见叶国公府的马车。

      也难怪,骨子里是同一类人,那纨绔怎会不来凑热闹。

      她唇角微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自己将储君之位给三皇女,有诸多考量,除了这个女儿心思缜密,不骄不躁外,还有一层原因,女儿的外家一派清流人家的作风,虽然顶着爵位,可老国公科举出身,有功名在身,从前做过许多实事,为江山社稷出过力,且不同于裴尚书,抱着权力不撒手,所以,不用忌惮,而这一任新国公,名声不佳,没有大作为,不扯后腿就谢天谢地,完全不用担忧。

      然后还有她心底的隐秘,那日瞧着肆意张扬的新晋国公,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嫉妒,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人,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可一朝圣旨下来,她成了储君,画地为牢,将自己禁锢在这一方城池。

      那日提拔这纨绔为太傅,不过是见不得她太清闲,给她找点活干干,将无形的压力摊给她,让她感受一下案牍劳形的滋味。

      只是没想到,这纨绔压根没放在心上,这不,该干嘛干嘛,一点没操心自己能不能胜任,更别提让她心怀天下,为苍生操劳那些高大的情怀。

      正皱眉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叹口气,坐回椅子。

      叶宝华心里有底,猜到是女皇,是以进门后,一点不意外,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道:“陛下今日难得有空出来逛逛,怎不走近去瞧瞧,那街上有好多有趣玩意,有吃的有用的。”

      女皇一顿,什么意思,合着她就该日日困在御书房忙政务,她看着眼前春风得意的纨绔,前一刻对她微妙的愧疚一下子消散了,笑道:“国公年后就要走马上任,这会儿有心思看这些,不错,心胸宽广,不急不躁,是做大事的人。我没看错。”

      这话说的叶宝华额头直跳,“陛下谬赞,我几斤几两,您最清楚不过......”

      女皇没有给她贬低自己的时间,赞赏道:“叶爱卿天生聪慧,做事有章法,太傅之位非你莫属。”

      话都被女皇说了,叶宝华只好笑笑。

      “爱卿今日一个人出门?”女皇看着她微微肿胀的唇,故意问。年轻气盛的小纨绔,又风流成性,刚才发生了什么,一眼就瞧出来。还是人家日子过的滋润,年纪轻轻,无忧无虑,嫡亲外甥女又坐上储君之位,不享乐,对不起自己的好命也。

      还好给她扣上帽子,让这纨绔抛不掉太傅之位。

      叶宝华见女皇神色奇怪,想了想,如实说了,“今日带夫郎出门见见外头的光景,他成日拘在后院,我怕他烦闷,就带出来了。”

      女皇诧异,没想到这纨绔带正室出门,还以为马车里是她哪位蓝颜知己或者爱侍,她看着她的唇,淡淡道:“你们夫妇,感情这么深,真是难得。”

      叶宝华:“......”这话说的,怎么就难得了,是很正常好吗。她低头道,“谢陛下夸赞,我与夫郎确实感情深厚,妇唱夫随,我眼中心中唯有他一人,我想着,我这么一心一意待他一辈子,指不定有一日,我就成了京都的妻主楷模。”

      这下轮到女皇懵了,这纨绔谎话信手拈来,眼睛都不带眨的,瞧着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她替她汗颜,谁不知道她那些风流韵事,为了一个头牌,与裴尚书家的二公子闹的你死我活,都快成了京都的笑柄。

      自然,女皇的涵养摆在那儿,不会揭她的老底,她笑了笑道:“爱卿所言极是,朕等着你成楷模那一日。”

      磨嘴皮的话说完,叶宝华问了自己最关心的事,她嘿嘿道:“陛下,太傅之职关系国计民生,您怎么就给了我,是不是太冲动了,您若是看中皇太女,想抬高她外家,您不妨将那些体面的虚职给我。如此一来,您省心,我也省心,也好堵住那些言管的嘴。”

      女皇笑道:“爱卿自谦,难能可贵。不瞒你说,我就是看中你这份虚心,才委以重任。虚心好难得,只要虚心,就会上进,不愁没有治国之才。”

      叶宝华苦笑,她这是心虚,可不是虚心。“陛下,趁着年关事少,您不若再仔细考虑考虑,再者,您也瞧见了,皇太女并不待见我这娘舅,若是日日将我放在她面前,她岂不是嫌弃死。”

      女皇想了想,道:“她从小谨慎,做事周全,哪都好,就是太过古板,不懂变通,为君者,得明白,做事须拿大放小,水至清则无鱼,而她恰恰欠缺这些。”

      叶宝华眨巴眨巴眼睛,等女皇继续说。

      女皇看她一眼,打破她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而爱卿你,圆润无争,又与皇太女有血亲,辅佐她,再合适不过。”

      “全朝堂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女皇一锤定音,为这件事画上句号,再不给叶宝华退缩的可能。

      没想到女皇动真格,叶宝华之前还幻想,即便做了太傅,打打酱油,磨磨洋工,混日子即可,没想到.....她听完,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陛下您的意思就是让我做她的润.滑.剂、出气筒。”

      女皇笑而不语,叶国公皮糙肉厚,又没有文人的傲骨,被自己那乖张的女儿挤兑几句,不会撂挑子,且两人有血亲,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会闹到朝堂去。

      只要不影响到她,两人在东宫掐吧,她倒是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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