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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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出声的是易长茕。妖物的事祁澜霏不清楚，他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妖力就像dna一样不可复制，而且也并不像dna组成那么复杂，即便是一窝生出来的两只狗崽子同时修炼成精，妖气也相去甚远。李家的检测法器足够准确，不可能会出现测错的情况。
李家用来烧尸体的火也不是普通的火，掺杂了法术进去，可以化掉尸体上残存的怨念，烧的一干二净，完全没有复生的可能。
“因为那东西...那犬妖不是当场就复活的，所以我们也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李问尘觉得那东西不该用犬妖来称呼，但又怕换了叫法祁澜霏反应不过来。
他又从自己抱来的那一摞卷宗里拿出一个线装的厚本子，和一个与刚才递给祁澜霏那份除了厚度其他一样的牛皮纸袋。
他把档案袋打开，祁澜霏瞄了一眼，封面是一个离他当时出事不远的日期。
李问尘很快就验证了他的猜测，
“这是最初抓捕那只犬妖的记录。”
归功于现代社会的便利，相机这种现代发明对他们这种古老家族留存档案也能提供不少便利，因此文件里面有许多的照片。
这份文件就是由李问尘完成的，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抽出一张照片递给祁澜霏。
祁澜霏接过来，上面是几乎只剩一张狗皮的的犬妖尸体。
犬妖的原型不大，黑乎乎的。
李问尘又打开他手里的那个厚本子，他来之前就在里面夹了一张书签，因此一下子就翻到了他想找的那一页。
李问尘把打开的这页推到祁澜霏面前，祁澜霏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画着的狗。
这是本类似图鉴的东西应当是李家的一代代传下来的，书页是暗黄色的，看着非常有年代感。上面有不同字迹的批注，有毛笔字也有钢笔字，还有黏上去的便利贴。东一笔西一笔，有的写外貌特征，有的写习性，还有的写了些作为妖物要注意的事项。
这时李问尘重新开了口，“虽然妖怪的修炼方式不同，能力也多少会因此有些差别，但他们自带的特性是不会变的。就像鱼要生活在水里，鸟更喜欢在天空中飞翔一样。简单理解就是天赋技能。”
祁澜霏马上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低头看起了手中的那页图鉴。
那页的标题是家犬。
上面写着狗喜欢群居，是种社会性很强的动物，对人忠诚之类的，到这儿都是正常的，后面的批注开始变得不同。
‘犬成妖后依旧喜欢与人亲近，喜欢成群活动。’
“犬妖无特殊的天赋。”
“......”
后面关于成了精的狗描述的并不多，大致意思就是狗就算成了妖，对人依旧没什么威胁。他们既不会像络白白那样结网，单凭一点细细的丝线就能害人，也很难结出‘境’，顶多是成群结队欺负欺负其他弱小的妖怪或人。
等祁澜霏看完这页，李问尘才继续说，“犬妖并没有死而复生的能力，所以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回事。”
祁澜霏把图鉴和照片推了回去，问，“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我们每次任务结束，会有在现场扫尾的人，把妖怪造成的痕迹消除干净，确认不会对人造成影响。发生车祸那天正，是我们的人撤出来的时候。”
祁澜霏听到这，呆呆地望向李问尘。
李问尘表情虽然没变，但他本来平放在桌面的双手，已经局促不安地绞在一起。
“那只犬妖故意扰乱了卡车司机的视线，不知道他只是单纯地报复人类，还是时机没算准。我们的人离得还尚有一些距离，直接面对卡车了的，则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在座的人也都能明白。
李问尘停顿了好一会儿，对着祁澜霏说，
“对不起。”
还没等祁澜霏回答，易长茕先一步吼了出来，“你现在道歉有什么用？！”
他和祁澜霏从很小就一起长大了，因此十二年前的时候，祁澜霏是什么状态，他现在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祁澜霏虽然一直都不爱说话，可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高冷，端着架子，对人还是很好的。
他印象深刻，十二年前听到噩耗，他连帽子都顾不上戴，急急忙忙冲出家门打车到医院。他去的时候祁澜霏已经醒了，正坐在病床上向窗外看，头上包着厚厚一圈纱布，脖颈手腕上也有包扎过的痕迹。
他连忙喊了一声‘霏霏’，正当他庆幸祁澜霏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就见床上的人回过头来看他，眼神空洞洞的，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也正因为见过祁澜霏的这个眼神，所以以后见到云庭住持那双眼睛的时候他也没怕过。
祁澜霏沉浸在这个状态很久，虽然学校也照样去，但他从全校学习第一的三好生变成了天天打架逃课的问题学生。
易长茕知道这还是他，因为他就算这个样子了还是会像原来一样照顾自己，但易长茕也没有那种立场去劝祁澜霏别沉湎于过去。
他不是那场事故的亲历者，他没法让自己感同身受。那种电视剧里面主角随便说两句就能让人振作起来的情节在他看来都是屁话，只靠说两句就能走出来，那这伤痛未免太过不值钱。
他能做的只是不让祁澜霏更难受，一边照看着祁澜霏的情绪，一边给林家大哥汇报祁澜霏的情况。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中。
他们这种家庭没什么升学烦恼，反正是一路读私立，高考就算考不好，也可以出国。
高中的祁澜霏依旧是那副样子，不学习，每天就是打架惹事，边上几所学校一听到私立高中的祁校霸，腿肚子都哆嗦。也因此那几年学校周围环境出奇的好。
易长茕本以为祁澜霏可能以后也一直就这样了，高二下学期的时候，祁澜霏突然迎来了转变。
具体发生了什么易长茕不知道，只知道林大哥找祁澜霏谈了次话。
从那以后，祁澜霏不再打架逃课，人也逐渐恢复正常。他落下的课太多，好在底子好，高考成绩在市里也能排上前几。最后出乎所有人意料，报了个最好的师范大学。
“妖怪的事，一般人不会信，也是不能对旁人说的，因此我们也无法把车祸的责任揽到我们身上。追悼会的时候我们也去了，想去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或者直接把你领养到我们李家，但你那时已经被林家领走了。”
李家有自己的家训和行事风格。妖怪会带来的恐慌他们清楚，因此他们和其他知道妖怪存在的家族庙宇都约定俗成不会把妖怪的存在公之于众。
可基于这个原因，他们很多时候行事就会显得不近人情。
易长茕还是对李问尘和他们李家的做法十分不理解，这件事要不是祁澜霏自己知道了，他们是不是都不准备提？
他站起身一副想找李问尘算账的模样，却被祁澜霏按着肩膀强制坐下。他气呼呼地看向祁澜霏，随后反应过来，这是祁澜霏的事，应该他自己去解决。
祁澜霏还维持着坐姿，没对李问尘的道歉作回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只妖怪后来怎么样了？”
“我接到通知赶到的时候，就直接诛了。他临死前说了一句，‘该死的黑猫’。”李问尘回答。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诛他的时候附近确实有一只黑猫，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吉利吧。”
对话到这就结束了，易长茕还在愤愤不平，祁雨则是完全傻掉了。
他蹲在桌上一会儿看看祁澜霏，一会儿看看易长茕，在转头的间隙飞快扫李问尘一眼。
他没想到祁澜霏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了。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来的不晚。
餐厅沉默了一会，祁澜霏对着李问尘摆出一个送客的手势，
“我不会原谅你和李家。但这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过去，人总要向前看。你先走吧，今天没空招待你了。”
李问尘见他这样子，也没说什么，深深鞠了一躬，随后把自己来时抱着的那一摞卷宗抱好，转身出了门。
易长茕和李问尘朋友这么多年，看到他这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在这继续打扰的时候，“我不会再和李家合作了。你先好好在家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祁澜霏摇了摇头，“别耽误你的，我现在没什么事。”
等易长茕走了，祁澜霏回到屋里床上，又躺了下去。
他今天好累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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