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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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祁澜霏只从易长茕那里听到了他们要回来的消息，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李问尘就抱着半人高的一摞卷宗到他家门口敲门。
李问尘来得时候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周六时候祁澜霏惯例起的晚，还是祁雨听到敲门声去卧室把他叫醒，他才起床开门。
和李问尘一同前来的还有易长茕。一向吊儿郎当的他样子看着有些紧张。
他其实在这次与李问尘一起出门的时候，就旁敲侧击问过他很多次十二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李问尘这家伙嘴严得很，什么都不肯往外说，他实力性格又在那，易长茕没法拿他怎么样。
这么长时间都和知道真相的人在一起，又什么都打听不到，这种好奇又担心的情绪在祁澜霏开门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祁澜霏没想到昨天晚上易长茕才到家，今天早上李问尘就来了，看他抱着那么高的一摞档案，大有不讲清楚不罢休的架势，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祁澜霏把他们放进屋，带着他们来到餐桌前，拉开椅子示意李问尘坐下，自己也深吸了口气，坐在了李问尘对面。
其实他到现在也不觉得自己能面对的了这个认定了很久的事实，当时知道李问尘要出门反而松了口气。就像是把头扎进土里的鸵鸟，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自欺欺人的味道。
但是现在李问尘主动上了门，他就必须要直面这个真相了。
李问尘把怀里抱着的那一摞卷宗放到餐桌上，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激起一阵因为长时间搁置而攒下来的灰尘。他歉意地躬身，先从那摞东西里抽出一份看着就很有分量的牛皮纸档案袋，把绕在上面的线圈解开。
祁雨看见李问尘他们一脸严肃的来了，就知道应该是和祁澜霏那晚的噩梦有关。他不想错过任何一点关于祁澜霏的事情，因此在开讲前就跳到了餐桌上，穿着小衣服蹲在那摞卷宗旁。
嫩粉色的HelloKitty稍稍冲淡了餐桌上严肃的氛围，祁澜霏摸了摸他的头，谈话就正式开始了。
“抱歉，前些天就应该把这些东西带过来给你看的。但是一直被抓捕任务耽搁着。”李问尘把手里的档案袋递到祁澜霏身前的桌面上。
祁澜霏接过来，犹豫着把档案袋打开。里面是用线装订好的一摞文件，他把文件抽出，第一眼看见的是封皮，上面写着‘庚卯年六月廿二意外事故调查记录’。
他对这个日期太熟悉不过了。
祁澜霏的手指虚虚地搭在那行标题上，却又不敢翻开，沉默地摩挲着封面的页脚。
李问尘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不忍，把文件抽过来。
“祁兄，你问的那场车祸，确实有妖怪参与进来了，而且你了解到的信息没错，我当时就在现场。”
李问尘开口，祁澜霏就抬起了头认真听他说。
“那是一只我们氏族追了两个月的犬妖。他最初只是伤了人，但没闹出人命，家里只想把他抓回来劝诫两句。可那只犬妖却异常排斥，拼了命地想躲开我们。正常的妖怪因为对我们这种氏族多少存着些敬畏，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大的。”
“李家每次的任务会划分等级，当时我岁数还小，和妖怪打交道的经验也不像现在这么丰富。这只妖怪没害死过人，只是一味躲藏，因此危险难度划得低，留给我这样水平的人正合适。那时我十五岁，还不能完全独当一面，因此这个本来没什么危险性的任务是由我接手的。”
听到这，易长茕先忍不住了，“都不听话了怎么可能没危险？！”
李问尘听到易长茕的质疑没有反驳，只是继续往下讲，“那只妖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好，但是他的实力并不强，在我那个年纪就能解决的范畴里。而且为了防止他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举动，我们给他逼进了一座山里。”
“滨岳山？”祁澜霏出声。
李问尘摇了摇头，
“不是，是离滨岳山不远的另外一座山。那座山没什么名字，但因为整个山体都是巨大的岩石组成，当地人就很随意地管他叫做石头山。他在滨岳山更向北的方向，是一座荒山，连树都没几颗，平时根本不会有人去。”
易长茕听到这，皱起了眉，身为一个作家，他的一大爱好就是到处去采风，滨城周边大大小小的地方他基本跑了个遍，因此也知道这个地方。
“是现在滨建采石场那里吧？我记得那现在路都没修好，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离滨岳山开车都要一个小时。”
“就是那里。十二年前连路都没有，只有住在那山脚的人偶尔会去山的背阴面挖一挖蕨菜之类的山货背出去卖。”李问尘惊讶于易长茕也去过那么偏僻的地方，但没多问，继续说。
“我们就是把那犬妖困在那座山上。上下都是我们的人，抓他只差一步之遥了。”
祁澜霏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李问尘的话。
他已经开始接受这段经历了，那么不知道真相的每一刻都十分煎熬。李问尘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上，他开始着急了。
“那出了什么意外？”
如果李家的行动顺利，那么那只犬妖不可能出现在事故现场。他相信李问尘，人虽然都会犯错，但只要足够谨慎，就能把犯错的概率降至最低。他不觉得李问尘是小事都做不好的人。排除人为因素，只可能是发生了某些他都没法控制的意外。
李问尘没卖关子，轻声说，“那只犬妖，突然就死了。”
他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疑惑。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办法理解这件事。
因着祁澜霏尚未深入接触过妖怪的世界，更多的只是被卷进来，对妖怪并没有系统性的了解，他补充到，
“妖与人不同，分辨起来不是靠五官，一个相同的化形对他们来说并不难。真正的辨别方法与人类的DNA类似，是靠妖力。每只妖的妖力都不相同，以此辨别不同的妖物。”
“妖怪的死也和人不同，首先会有一个妖力散尽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灵魂感知能力强的人能感知出来，但肉眼很难看清。除非借助特殊的法术，或者生来就有阴阳眼。”
“像对我而言，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真要确认，除了直觉，还需要借助我们家族助特制的法器判断。”
祁澜霏明白这是给他讲的，他点了下头，李问尘就继续往下说。
“那只犬妖被我们逼进石头山的第三天，突然山里传出来一股很大的能量流动，我们循着这妖力赶过去时，发现是那只犬妖正在死亡，他的妖力溃散引起的波动。”
“那只犬妖虽然一直被我们追赶，但并没有受伤，因此我们也不清楚为什么他突然就死了。妖与人不同，人可以靠没有呼吸装死，但妖死亡时妖力是实打实地散了出去，收不回来。”
“那后来呢？”祁澜霏问。
“我们眼看着那只犬妖在我们面前妖力散尽，化成了一张干枯的狗皮。按照家里传下来的规定，我把他的尸体烧掉了。”
李问尘抬起低垂着的眼眸，看向祁澜霏。
祁澜霏正在听李问尘说话，所以一直都在看着李问尘，因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李问尘看过来的目光。他也说不好李问尘眼里的是后悔还是歉意，十分复杂，看得他不太自在。
“可是三天后，他那只犬妖，出现在了滨岳那条路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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