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猫妖赖上后》霜皮奶

24、第 24 章

　　餐桌上有片刻的沉默，林家的几个人和易长茕听见祁澜霏的问话，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林敬德张了张口，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点了下头。宋慈则担忧地向祁澜霏看去，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而林家两兄弟没往祁澜霏的方向看，但十分默契地双双低下头。

　　十二年在林家是个禁忌的存在，尤其是对祁澜霏。

　　林敬德懊悔自己因为一高兴就说出了点不该说的东西，但他望向祁澜霏的时候，却看到了眼里深埋着的倔强。

　　祁澜霏不想回忆过去的事，却又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情祁澜霏有知情权。

　　林敬德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开始回忆起来。

　　“就在那次事故现场附近，我看到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跟小白长得很像，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有点像是袍子。”

　　“那个孩子的长相和神情实在和周边慌乱的场景格格不入。你也知道，那么大的一场事故，边上都是急急忙忙救援的，吵吵闹闹逃跑的，或者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但那个孩子只是面无表情地往那个方向看，眉头轻轻蹙着。”

　　十二年前，十六七岁的孩子。林父说的全都指向一个人。

　　小时候的李问尘。

　　祁澜霏突然觉得一直坚信的，不是世上存在妖怪，而是更深层的东西，从他见到那只猫妖开始，就在一寸一寸的崩塌。

　　就像他经过那场车祸，一直以为自己天煞孤星，单纯的命不好。可易长茕曾经说过，李问尘是李家这辈最有天分的，十岁就开始出门除妖，那他出现在车祸现场，是不是说明，那场车祸不是自然发生的。

　　“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么？”祁澜霏咬了咬牙，问。

　　“记不清了。”林敬德摇了摇头，“当时边上的人太多了，我着急查看你们的情况，也只不过是瞥到了那么一瞬。那孩子的气质和其他人实在区别太大，我看到小白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哦。”
　　祁澜霏说完，就又开始正常扒饭，仿佛刚刚那短暂的紧绷氛围只是错觉。他一点没客气地舀了几大勺谭叔专门找厨房给观白加的那道松仁玉米放在自己碗里，用筷子一粒一粒数着数夹着玉米粒吃。

　　这是他在调整心态的一种表现，用不费脑子的机械的动作去缓解压力。

　　观白看着自己身前本来满满一盘的玉米被舀的只剩个底，瘪瘪嘴没吱声。管家谭叔怕他吃不完，就没做太多，没想到半路出来这么个打劫的。

　　倒是易长茕看到祁澜霏现在的反应，知道刚刚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只是还在整理思路，看他数了一会儿，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打趣道，“霏霏，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和孩子抢吃的。”

　　祁澜霏睨了他一眼，手里筷子的动作没停，“菜是放在桌子上的，我为什么不能吃。”

　　易长茕看了一眼正怨念地盯着盘底子的观白，“你好歹给孩子留点。”

　　经过易长茕的这番话，话题转开，气氛也重新活跃了起来。

　　吃完饭，林家两兄弟和祁澜霏今天不准备走，易长茕因为经常过来，在这也有一间固定的客房，同样打算留一晚上，因此大家一起去沙发上坐着聊天。不过祁澜霏兴致不太高，聊了一会就抱着祁雨回房间休息，观白习惯了跟他一起睡，就跟着祁澜霏走了，其他人也没拦着。

　　等他一走，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宋慈伸手拍了林敬德后背一下，虽然力度对林敬德来说不痛不痒的，但也算是个提醒。
　　“老林，你今天脑子里哪根弦没搭对？怎么提了这件事。”

　　林父叹了口气，“是我的错。但小霏也不能总走不出来。他还这么在意，就说明他没放下。”

　　宋慈没搭理他，感激地看向易长茕，“小易，辛苦你了。你能一直陪在小霏身边，我和你林叔叔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这件事我和你叔叔插不上什么手，还得多麻烦你看看他的状态。”

　　“宋姨，你这就太见外了。”易长茕摊了下手。今天林敬德说的话带给他的震惊也不小。他对李家了解的更深，知道李问尘从不会在现场停留太久，还皱着眉。

　　除非一种情况。他要抓的妖跑掉了。

　　“我和霏霏这么多年朋友了，他当初帮我了那么多忙，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他的。”

　　*

　　回了屋的祁澜霏定然是睡不着的。他虽然平静了下来，但脑海里依旧回想着今天听到的事。

　　祁雨和观白看他安静地坐在床上，也都没说话。祁澜霏掏出手机，翻到联系人那栏，找到了李问尘。

　　他点到那个界面后，一直在播还是不拨电话之间纠结，手机也翻来覆去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

　　过了快半个小时，手机都能被他盯出来一个孔了，他终于按下去了拨号键。

　　李问尘没设彩铃，听见的就是正常的系统音，祁澜霏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紧张过。

　　三声‘嘟——’之后，对面接了电话。

　　“喂，李兄。”

　　“怎么了祁兄？”李问尘的声音尾调高了一点，很意外祁澜霏为什么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你记不记得...”祁澜霏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问他记不记得十二年前的事情么？记得会怎样呢？会告诉他想知道的真相么？万一不记得又该怎么办？

　　李问尘听到这个问法，直觉祁澜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因此耐心地等着祁澜霏说下去。

　　祁澜霏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你记不记得，十二年前的一起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