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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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酒不想理会那些嘈杂的，充满恶意的声音，远远地跑开，一路跑到宿舍里。
宿舍其他人都是面部一片空白的无脸人，同时也把青酒当透明人。
只有季南星有清晰的面孔，她正一脸懵懂地对着青酒笑道：“刚刚有别的宿舍的人过来，问你住哪个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给你。”
宿舍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青酒站在自己的椅子上，对整张床一览无余。
上头被人扔了很多廉价的小彩旗，彩旗上头用黑色和彩色记号笔写画着：
“东哥[爱心]东嫂”
“东哥东嫂天作之合”
“东哥东嫂早生贵子”
……
青酒跳下椅子，跑出宿舍，画面破碎扭曲又拼接重组。
矮小，黑瘦，挂着青鼻涕的男生出现在她面前，嗫嚅道：“对不起，连累了你。”
他很快便化作湮粉消失了，飘落到青酒手上的，是一张暗处偷拍的她的照片，少女的皮肤白得耀眼。
混乱的梦境不断破碎重组，最后定格的，是少年的程炳书，伏案做题的画面。
少年纤瘦的脊背上突出的蝴蝶骨，将白色的衬衫撑出美好的弧度，阳光把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照得像打上了一层柔光滤镜，脸上细小的汗毛都纤毫毕现，青春又生机勃勃。
镜片的反光使得难以看清他的表情，青酒想，那双桃花眼里，一定满是对数学题的专注，满到无法分一丝一毫给周遭环境。
……
青酒终于挣扎着醒来，坐在床上微微喘息，后背已经有了一层薄汗，体感略凉。
这样的噩梦她经常做，有些事情，对于每一位施暴者而言或许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受害者多年后依旧反应过激实属无理取闹。
伤害是会合纵叠加的。
酒精已经代谢得差不多，青酒现在意识清明。从程炳书放在她床头柜的挎包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早上六点。
这是个很尴尬的时间，继续睡难以迅速入睡达到有效睡眠，不睡又觉得浪费了上班前难得的宝贵时间。
青酒起身，拿起餐桌那边的玻璃水壶倒了杯凉水，服下昨晚漏服的药，然后进浴室准备洗澡。
很快，她洗浴完毕，裹着浴袍披着湿发出来，神色严肃地拿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多谢你昨天送我回来。顺便问一下，你是拿哪条毛巾帮我擦的脸？”
对昨晚的事情，青酒记得的并不多，只记得似乎是程炳书送她回来的，好像还给她擦了脸，温热的毛巾轻柔地与皮肤接触的感觉，她现在回想起来皮肤都微微战栗。
如果她能记起更多，恐怕不会再有勇气给程炳书发消息。
青酒本没有指望程炳书能立刻给她回消息，没想到她吹个头发回来，手机上就有未读消息了。
程炳书：“那条浅蓝色的纯色的，怎么了？”
青酒：“那是我……擦脚的毛巾。”
她洗澡时察觉到那条半干的毛巾就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得到证实后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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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早起的程炳书，收到青酒主动消息的喜悦完全被内容带来的冲击冲散了。
他也没想到，那么多条毛巾，他偏偏挑中了人家擦脚的毛巾。
卡路说他有什么感情困扰都可以去咨询他，但程炳书实在不想再被这狗头军师嘲笑。
能熟练敲打各式键盘的他，此刻在手机键盘上略显笨拙地删删改改，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两个字：“抱歉。”
那边的消息很快回过来：“不怪你，是我自己酒量太差。还要多谢你的照顾了。”
“客气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对我说谢字。
清晨的消息对话就此结束，双方都克制且守礼，话语间不见丝毫暧昧。
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在聊天结束后，把对话框拉出来，反复查看，回味咀嚼自己哪里有不得体的地方。
青酒没有过分纠结，很快放下了手机，开始打理自己，准备收拾收拾去上班。
感情什么的，她不想再奢望，好好做个打工人，升职加薪给自己攒养老钱才是正事。
“早啊青酒姐。”青酒比正常上班打卡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没想到鹿凝也提前到了。
“早。”
两人一同进入公司，打完卡后去茶水间泡咖啡。
即将分道扬镳各自回工作位上时，鹿凝突然回头，叫道：“青酒姐。”
青酒疑惑，微微偏头看向她，让鹿凝成功想起来昨晚的画面，笑得更加灿烂：“你和学长，要加油啊！我觉得你们超般配的！”
“好好上班。”
回到工作位上后，青酒没有立刻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她对泰语的运用能力以及对泰语俚语的相关了解，足够她在正常工作时间内，完成远超其他审核的工作量，没必要带头进行内卷。
捧着咖啡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其他审核也陆陆续续来到办公室，青酒饮完整杯咖啡的时候，正式上班的时间也到了。
青酒今天的工作效率比昨日更高，对审核后台的流程也愈发熟悉，整个操作下来堪称行云流水。
负责审核这一块的主管过来巡视时，夸了青酒好几次，连呼这次新招的不比老员工差，人事部的招聘做得越来越好了，引得其他审核连连侧目。
“客服部那边的人说昨日今日收到的投诉与举报数量异于往常，其中大部分是投诉被审核误封或者误处罚的，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主管怒气冲冲地杀了过来，在审核办公室高声质问。
审核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这喜怒无常的主管，平白吃一顿瓜落。
“昨日和今日……我们这不是刚好新来了个审核吗？听说还是隔壁那位总监的老同学。”在一片寂静中，有个略显尖利的声音突兀响起，瞬间所有人视线都聚集到她身上。
因为轻度近视，青酒微眯着眼，才看清是谁。那人坐在方恬斜后方，颧骨凸起，面部因为过瘦而凹陷，眼球由于长时间对着电脑屏幕而变形凸出，是个职业病特征明显的三十多岁女人。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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