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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健康坎坷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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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顾郁霖对待作业的态度真是让人自叹不如 。
十点半,夜风嗖嗖吹 。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刷手机,看了半天也没记住点啥,甚至还对微信公众号里的“玩手机让人变傻”一文半信半疑。顾郁霖一个电话打的猝不及防,我捂着差点被吓死的心脏,将耳朵递到听筒旁边 。
“来我家收下作业 。”他简短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
我:?
我家住小区八栋,十五楼,一楼四户业主。顾郁霖他们家买的同一层,就住隔壁,两家可谓是相亲相爱好邻居。原本不用麻烦顾老打电话过来,但他老人家伤势未轻,我只得亲自去取 。
顾郁霖房间是深蓝色的,色系简约,风格干净。他的书桌上是放好的练习册和卷子,拿起细看上面全是密麻细致的做题痕迹,这让回回都使用作业帮一顿操作的我羞愧无比 。
他正懒洋洋的半躺坐在床上,被子掖住了胸口。此时初入夏季,炎热已经浮出一点,难免让人心浮气躁。房间里的空调开的刚刚好,进来就是清凉的温度。他盖了一条轻便的浅黄斑点空调被,被子上是一本用来适合装逼的世界名著,他看的挺出神,安静的翻动书页 。
有格调,我点赞肯定 。
“你这伤还要养多久啊 ?”我收走了他的作业,顺口一问 。
他从精神世界暂时离开,迷茫了一小会儿,很快换了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调笑 :“想我了?这么急着盼我回去 ?”
他的一记挑眉直戳心口,我狼狈奔逃 。
始作俑者还在房间里大声笑 :“半个月吧,可别让你等急了 。”
……
顾俑者诚不我欺,一诺千金。两周后,高二(三)班迎来两份喜讯:一是九阴白骨爪第1029代传人梁小诺同学的水痘长完了。可以回来和小伙伴打闹,继续热爱学习了。据说一周前梁同学早已痊愈,又照了个镜子,当场丑哭,于是又在家赖了一周,这才返程。二是高岭之花顾郁霖也在静心休养下能蹦能跳了,积极的回了校 。
不过比较麻烦的是,两个人同天并且几乎同时进了教室,先向哪位伤员嘘寒问暖对我来说真是个大问题 。
嘁,我跟梁小诺可是真·不离不弃·友谊,我程锦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
四分钟后,我拿着从梁小诺那儿顺的巧克力,笑呵呵地走到顾郁霖桌前 。
说个冷知识,巧克力有助于腿伤恢复 。
……
顾郁霖有去图书馆自习的习惯,不说是每日打卡,也算是熟人常客。他的兄弟们都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激情青春,陪他自习的重担自然落于我肩 。
图书馆内的书可以随意借阅,但拿不出馆门,以防书遭更大破损。在家我自然不会有看书的想法,就在馆内跟追连载小说一样一本接一本的捧读 。
我非牛人,《堂·吉柯德》这类著作我基本没沾过手,最多来本童书《木偶奇遇记》解解闷,但套路跟印刷术一样基本没变数的言情小说是我的心头好 。
男女主郎才女貌,完美的剧情,标准的设定,大团圆的结局容易让人沉陷其中。在梦里想象,在书里过瘾——言情是一辈子都看不完的书,我噙着泪,一读再读 。
刚放学他就拖着不再身残志坚的身体告诉我,他要继续此番图书馆自习的伟业。我木着脸收拾好书包,拾掇一番上路 。
高二学生狗一般五点半放学——不算可爱的人民教师拖堂,六点半图书馆打烊。但某个非人的禽兽居然能在一小时左右的时间里唰完(唰的写完)两门理科作业。要知道,高中理科的计算量根本不顾民众感受,大的令人咂舌 。
由此算出顾禽兽牛逼程度 。
今儿是周五,下完学一直到周天早上这段时间都是周假,四中学生狗们喘口气的日子。所以每到这时候,老师们总是格外有人情,这周物理和英语作业都没布置 。
顾郁霖六点十五就写完了数学和化学,东西一塞,低声喊我 :“走吧。”
这个男主大脑是有什么疾病吗?长那么帅,人那么蠢,居然相信恶毒假未婚妻的一箩筐屁话,也没听女主讲句话就让她滚。这部风靡一时的古早虐文写的不错,抛头颅洒狗血的,让我代入感挺强 。
我冷笑以表达我对男主智商的不屑 :“傻逼。”
现实世界男主角顾郁霖当场面瘫。
……
突然在迷糊中想起他刚刚说了什么,我如遭雷击 !
然而他的脸很快又僵上一个程度,因为外面暴雨倾盆 。
抱着书包拔足狂奔跑回去显然不太现实。一是我体育素养跟不上,慢吞吞的龟速行进显然会拖他的后腿,等到了家估计人和书包都要全湿。二是地面湿滑泥泞,摔个大马趴真是有够滋味,让人望而却步。三是我属于易感冒体质,病症明显,病势凶猛,要是浇了这一通“天空之泪”,大概在未来一周里,我的咳嗽声将不绝于耳,周围的人与我共同遭罪 。
基于以上缘由,我和顾郁霖决定再等等。
二十分钟后,雨势未减,他脸色再次黑沉一分 。
图书管理员只有一个,是个大学毕业没几年,脾气挺爆的小伙。我跟顾郁霖狗皮膏药似的粘在座位上,生生待到了六点四十。小伙觉得我俩待这耽误他下班,臭着个脸不耐烦的挥我们走 。
把我们撵到门口后,他动作利索的关了灯锁了门,举着伞扬长而去 。
望着此人转身潇洒离去的背影 ,我愤愤吐了一星唾沫 :“这种没素质的人必须被依法取缔掉 。”
顾郁霖把书包提了提:“程锦,讲话不要吐口水。”
礼仪之星。
……
雨天的黑暗迅速吞噬暮阳,周围景色又沉暗几分。凉风一扫,席卷我裸露在外的皮肤,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
鬼天气怪冷的,我悄悄往散发热气的顾郁霖那边挪了一点 。
这家伙突然把他外套扔给我,命令道:“穿上 。”
初夏的夜晚总是冷一点,虽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点,但夹着雨水和湿气的外面显然也好不了多少。我像被冻住了一样,听觉方面有点迟钝,诧问:“什么 ?”
“我说,”顾郁霖皱了下眉,把外套挂在我直哆嗦的身上,摁实了:“把衣服穿好。”
外套挺薄,但套上就像奇迹般回了暖。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埋头说了声谢谢。
他看了看手表,眉头皱起:“你先在这待着,我去买把伞。再等估计都回不去了 。”
一番话挺有逻辑,我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只管点头。
他把他的书包递给我,然后一个发力,对着百米外便利店拔足狂奔。
走你。
雨又下大了 。
……
饶是短跑健将这一来一回也有的够狼狈,真·落汤鸡顾同学提着一把伞跑回来,也不举在头顶,被浇的惨不忍睹 。
这孩子脑子也进水了?
我忧虑的扶额。
他解释 :“因为钱没带够,所以只买了一把。一起打吧,我举着。”
“行。”我真觉得他智商堪忧。
孤男寡女共处一伞。
啧啧啧。
真心祝愿老板生意兴隆。
……
这一千米平时也不是走多久的事,今天因为老天失恋而狂流不止的泪,走的就格外漫长了。伞的庇佑面积实在不大,我俩只得尽量缩小体积。我扯他衣摆,他勾我脖子,两个人哥俩好的团在一起,恨不得练就一身缩骨奇功,或者直接化为王八躲进壳里 。
狼狈的浪漫也是浪漫,一个叫程锦的伟人又对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