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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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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还在下,跟白天比,更甚。
郑号錫从公司后门出来,没让别人送,打了把伞想自己走回去。
这些年组合的名气越来越大,身边围绕的是数不清的镜头和目光。
而今晚,可能是因为雪太大,也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公司门口居然没人守着。
郑号錫握着伞柄,捏捏鼻梁骨,把口罩按的更紧。
雪下了一天,地上都是积雪,一脚踩下去,有“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响声不大,但在这空旷无人的小巷里,就显得十分明显。
郑号錫低头回复完金碩珍的短信,又随手把手机放回衣兜里。
他左手握着伞柄,右手揣在兜里,搭在手机上。
突然,郑号錫猛地用力握紧了手机。
身后,有脚步声。
对方似乎距离自己不远,“咯吱咯吱”声控制了郑号錫整个大脑。
会是谁呢?
路人?
亦或者是……私生?
郑号錫想跑,但又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冲他来的,那他跑,可能会让对方变得冲动。
可如果不做什么……
握住手机的力度更加用力,郑号錫想了想,停下,又拿出手机装作要回信息。
毛骨悚然的是,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
如果是路人,那根本不可能会因为前面人不动而停下,所以…
他身后这个人,是冲自己来的。
郑号錫脸白了几分,神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拒绝经纪人的相送。
就这么在原地停了几十秒,郑号錫把手机放回兜里,重新起步往前走。
拐角,郑号錫不再犹豫,直接跑。
身后的那个人似乎也察觉到了,速度加快,紧追不舍。
郑号錫不敢回头看,在回宿舍或者跑去别的地方犹豫了几秒,皱眉,突然发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
周围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也只有他脚下发出来的。
郑号錫觉得奇怪,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路灯的照耀下,雪花也变得清晰可见。
暖黄色灯光包裹着一片片晶莹的白花,再远一点,是昏暗的小巷。
像是分隔了两个世界。
郑号錫不自觉停了下来。
他先是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又重新看向路灯所在的方向。
因为郑号錫停住不动,唯一的咯吱咯吱声也停了。
周围很静,偶尔有忽远忽近的响声。
郑号錫头皮一麻,不敢多看,直接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宿舍。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
小巷的拐角处,越清鹿敛起的眉终于松开,她吐出一口气,又凑上前,压低声音说,“哎同学,你别叫行么。”
明明是问句,语气听起来却不容拒绝。
可能是因为越清鹿用的劲太大,被捂住唇的人拼命点头,惊恐地瞪大双眼。
路灯上还挂着监控,不过好在看不到越清鹿这个位置。
她松开捂着对方唇的手,又挎住对方的手,脸上洋溢起温柔的笑意,“那么,我们现在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天啊。”
越清鹿长得漂亮,笑起来也格外好看,可到了这里,却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这次越清鹿出现的地方是在BigHit公司附近。这么久,她也摸索出来她出现的规律了。
反正,只会出现在他们不远处就是了。
本来这次越清鹿没打算见任何成员的,也就离开了BigHit公司门口,但又因为雪太大,想了想,去不远处的便利店买了盒泡面。
吃到一半,突然看到郑号錫撑着伞从便利店的窗户前走过。
越清鹿还没来及感叹一句,又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
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穿着黑色长款棉袄。越清鹿一开始还以为是路人,本来没多想,低头吃了口泡面,再抬头时,就看到那个人拿出了手机,对着郑号錫不停拍照。
越清鹿“啧”了一声,突然觉得烦躁得很,她捧着泡面盒喝了口汤,又擦擦嘴,追了上去。
郑号錫走在最前,黑色棉袄跟在他身后,越清鹿跟在黑色棉袄身后不远处。
她没伞,没一会儿,脑袋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越清鹿看到郑号錫停下脚步看手机,也看到黑色棉袄停下了脚步。
她侧了身子,探头往郑号錫那里看。
黑色的伞挡住郑号錫大半的身形,越清鹿忽然觉得更加烦躁。
一个拐角,郑号錫的脚步变快。
越清鹿想,他果然发现了。
眼看黑色棉袄又要追,越清鹿抿了抿唇角,加快速度把黑色棉袄拽进自己怀里,又使劲捂住了对方的唇。
黑色棉袄比越清鹿要高一些,但在她怀里,怎么挣扎都没用,依旧动弹不得。
等郑号錫走之后,越清鹿才敢放松。
她带着黑色棉袄去了一条没有监控小巷,小巷是单向入口,对面是死路。
越清鹿把人推进去,又堵在路口,抬头,眼神冷冽。
“哎同学。”越清鹿突然笑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跟着别人吗?”
小巷很黑,黑色棉袄看不清越清鹿的表情,却听得出她语气里的威胁,身体一僵,强撑着说,“…我没跟,我只是路人。”
“是吗。”越清鹿脸上的笑意淡了,语气更冷了,“那么,你又为什么要拍人家呢。”
黑色棉袄支支吾吾,“我没拍!你有什么证据!”
“我拍到了。”虽然越清鹿连手机都没有,她脸不红心不跳,“要我把照片送到警局么。”
也许是“警局”这两个字触碰到了黑色棉袄敏感的神经,心脏一紧,咬牙看向站在巷子口的人,眼底的怒意逐渐攀升,直至占领整个大脑。
手伸进衣兜里,握住带有锋利尖头的钥匙扣,抬头,直接冲了上去。
而此时的越清鹿还在因为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发愣,一时不察,直接被推到巷子外,她偏了头,额角却传来一阵刺痛。
越清鹿忍不住“嘶”了一声,背后“嘭”的一下撞在墙壁上。
黑色棉袄像是愤怒到了极点,握着钥匙扣继续往她脸上刺来。
越清鹿一个抬手,用手握住了尖锐的钥匙扣。
冷风徐徐吹过,越清鹿抬眼,眼底毫无温度可言。
手腕用力,把黑色棉袄整个人扭转过来,压在墙上。
越清鹿右手手掌里全是血,她压着黑色棉袄,突然又想到了郑号錫。想到他因为眼前这个人而产生的害怕情绪,想到他惊慌失措地在雪地里奔跑,眼底的暴戾越来越浓。
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更加用力。黑色棉袄也忍不住因为疼痛呻.吟出声。
“阿鹿。”破碎的,凌乱的画面在越清鹿脑子里出现,她看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轻,“冷静点。”
冷静点,冷静点,冷静点。
越清鹿恍神,手上的力度不自觉放松了几许,而黑色棉袄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眼神一凝,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开,头也不回跑离小巷。
越清鹿没追,连眼皮都没抬。
她挺直身子骨,眉眼微微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越清鹿额间被划破的伤口淌下鲜血,一点点蔓延到她的眼皮,又滴落在她的眼睫。
越清鹿抬手,用手背随意擦了擦。
她低头,却发现自己脚边都滴了一些,就连鞋子上也有。
越清鹿叹了口气,心说下次跟他们见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右手手掌的伤口还在淌血,越清鹿盯着那伤口看了几秒,手掌握了握,视线望向不远处。
那里,是他们的宿舍。
不知怎地,越清鹿垂下手,任由血滴在地上,她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目标明确直往防弹宿舍走。
雪太白了,而她的血,太过鲜红。
落在地上,像是在为谁指路。
越清鹿站在防弹宿舍对面,头顶是暖黄色的光。
她望着对面,突然有些想见他们。
不管是哪一个,都没关系。
只要有一个,有一个人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帝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
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咯吱声响在越清鹿耳畔。
她怔住,转身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