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小白》玖玖小盒子

21、第21章

　　“阿姨，你是来找白露的吗？我去叫她出来，您在这儿等我一下。”周抒我在电梯间看着失魂落魄的白露妈妈，有点吓到了。她拎着很多行李，穿着随意，衬衣扣子还扣错了顺序，发丝凌乱，眼中满是红血丝，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怕白妈到办公室会让白露难堪，便主动去把她叫出来，免得她妈在办公室出洋相。
　　“白露，你妈妈来了。”周抒我小声凑在白露耳边说着，生怕别人听见了，“她看上去不太好，你带她回宿舍聊吧，我今天回家。哦，你也不用回来了，我下班的时候帮你打卡。”
　　白露感激地看向周抒我，拎起包便匆匆跑了出去。
　　看到妈妈的一瞬间，她还是震惊了几秒钟的。妈妈怎么会如此落魄潦倒，这是又有什么大戏在等着自己？
　　她牵起妈妈的衣角，接过行李，逐字逐句往外挤，“有什么事，等会说。在我单位，别闹。”

　　到了宿舍，白露还来不及关门，妈妈便嚎啕大哭。
　　“露露，那个杀千刀的吴大鹏把老妖精接回家了！呜呜呜，他要和我离婚，还把我的行李都扔出来，把我赶出来了！露露，妈妈又没有家了，又没有家了。”
　　妈妈哭得撕心裂肺，白露难说她不是真心，只是为了那样的人渣，真的有这个必要么？想到这里，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你本来有家的，外婆的家就是我们的家啊，是你自己要卖掉外婆的房子给吴大鹏还债。现在被赶出来没有地方住了，你来找我，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只有一间宿舍而已，宿舍还有另一个室友，收留不了你。”
　　“你还是不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妈妈怒目而视，好像她所有的悲剧都是这个女儿造成的一样，把所有的愤恨都投向了白露。
　　“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啊？”
　　妈妈突然歇斯底里地一个巴掌直接狠狠地扇向了白露，她的脸立马红肿了起来，头发也凌乱的散在脸上。
　　她把头发挽在耳后，稍稍整理了一下，抬眼看着妈妈，眼里没有太多震惊，也没有过多悲伤，只是一个巴掌而已，她挨得多了，挨得起。
　　“你在垃圾堆里找男人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的女儿？我要被你的垃圾男人打死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的女儿？那样的男人你还舍不得个什么劲，离婚了不好吗？你没有男人会死吗？”
　　白露说这些话的时候，极力克制自己不像个疯妇一样大吼大叫，却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怨恨，每一句都咬牙切齿。
　　“对不起，露露，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真的很难，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是没有能力才没有带你的，妈妈一个人活不下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妈妈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瘫坐在墙边，崩溃地掩面而泣。
　　看到她这副样子，白露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厌恶。
　　她分不清楚自己对母亲是爱而不得所以恨，还是早就只剩下了恨。她唯一清楚的是，她不想见到妈妈，只要见到她，痛苦的回忆就会涌上心头。
　　既然惹不起，那就躲着吧。
　　“说吧，你需要多少钱。你去找地方住也好，去找吴大鹏也好，我都不管。我只给钱，你自己管自己。还有，以后再也不要来我单位，砸了我的饭碗，你就连钱都没有了。”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地说出这番话，说完长叹了一口气，可依旧叹不尽这母女孽缘。
　　“十万。”母亲擦干泪水，好像振作了精神一般，站起了身，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尊财神。
　　“你把我当提款机吗？十万？我只有五万，都给你，别再来找我了。”
　　毕业那会儿她靠卖唱存了八万块，工作第一年工资不高，只存了三万。之前，断断续续给了妈妈五六万，最后的五万现在也给了她。一切清零，重头开始。
　　没关系，穷而已，她习惯了。

　　高潇湘看着独自一人前来的周抒我，往外张望了几眼，确认白露没有来。
　　“今天怎么你一个人，白露呢？”他一边递上啤酒，一边替他的好兄弟打探情况。
　　“她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
　　“啊？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说，要多赚点钱，所以申请去当常驻设代了。今天刚去的，以后都没人陪我玩了。” 周抒我郁闷地一口闷掉了杯中酒，烦躁地把玩着杯子。
　　“设代？是干什么啊？”
　　“设计代表。就是我们平常设计的工程施工的时候，设计单位要派一个熟悉的员工去住在工地，解决施工当中出现的各种状况。”
　　“女生长期在工地也太不方便了吧！”
　　“就是不方便啊，而且一般去当设代就不干院里的事了，只管工地上的事。她倒好，为了多赚钱，白天巡工地，赚设代的出差费，晚上还接着干设计院的活儿，赚之前的那份工资。真的是疯了。”
　　“她要去多久啊？”
　　“一般设代是一年，她这个项目还行，快收尾了，大概半年的样子吧。”
　　说着，周抒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高潇湘的手。“楚凡呢？能不能让你兄弟加把劲快点追上白露啊？！他到底对白露上不上心啊！”
　　“就是太上心了啊。从大学认识他起，我就没见他这么上心过。以前的妹子，他顶多三个月就全垒打。这次对白露真的是一片赤诚，一点套路都舍不得对她用，说是要用真心慢慢融化白露的心。”
　　“恶心！追不到就说追不到，慢得要死，黄花菜都凉了。现在她跑到工地去了，还融化个屁！”周抒我怒其不争，机关枪似的吐槽着楚凡。
　　“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白露去工地关楚凡什么事啊？楚凡还一万个不愿意她去呢。”
　　“他要是早点追上白露，她就不用穷得去工地赚辛苦钱了。”
　　“你们设计院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开口闭口都是她穷啊？”
　　“新员工第一年都没多少钱啊，何况白露还有个那样的妈。”她眼里的怒火都要点燃面前无辜的高潇湘了。
　　“她妈又怎么了？”楚凡的声音从周抒我身后传来，她回头惊愕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卖了”白露。
　　反正卖都卖了，又不是第一次，周抒我理不直气也壮了起来，挺直了腰杆，怒气冲冲地对楚凡说道，“前几天她妈落魄得要死地来单位找她，然后白露第二天就去申请当设代了。不用想，肯定是她妈又来找她要钱了啊！你要是早点追到她，做了她男朋友，你那么有钱，她也不用为了钱那么拼了啊！”
　　“你这什么神逻辑，讲不讲道理啊！”高潇湘忍不住替楚凡说话，可此刻的楚凡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李尔每天晚上都会去接白晓下班，她的同事确实没有发现，但谢丞莹却发觉了他每到晚上九点就会出门，她好几次晚上下楼去找李尔夜宵，他都不在家。
　　接连好几天，她都在小区附近瞎转悠，想看看能不能遇上李尔，倒要瞧瞧他每晚都是和什么人出去幽会了。
　　看到李尔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下车的时候，谢丞莹的眼睛都要瞪瞎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不仅有女朋友，连孩子都快出生了？！谢丞光这个废人，怎么自己合伙人的情感状况都没搞清楚！
　　“李尔！”她隔着一个街口，很大一声叫住了他们二人。怒气值拉满，洪亮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白晓看着大步流星朝他们冲过来的女生，再看看李尔，想起了这是她之前见过的和李尔一起看房的女孩子，猜到她大概是误会自己和李尔了，不禁有些好笑。
　　李尔并不是很想搭理谢丞莹，她最近总是有事没事约他，木头都知道她是想追他，他一直避而远之，既不想伤了谢丞莹的面子，也不想坏了他和谢丞光的情分。
　　李尔挡在白晓和谢丞莹的中间，生怕让谢丞莹会伤到白晓。“叫我有什么事吗？”
　　谢丞莹深吸一口气，暗自提醒自己，不管多愤怒，绝对不能摆出泼妇的姿态，可语气依旧咄咄逼人。“每天晚上都找不到你人，刚好散步看到你就叫你了啊。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
　　“你好，我叫白晓，是李尔的老师。最近我家里有些事，他来帮我老公当司机，晚上接我下班，耽误你们约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白晓自己走上了前，主动解释了起来，她可不想坏了这小子的姻缘。
　　“老师？”谢丞莹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悔恨不已，出大洋相了。“好年轻漂亮的老师啊，哈哈~你怀孕了是应该要有人接送呢，李尔哥哥，没想到你和老师一家都关系这么好啊，哈哈哈~”
　　谢丞莹颤抖的笑声一点也没有缓解尴尬的气氛，李尔神情冷漠地回了个“嗯”，转头望向白晓，语气瞬间转换成温柔模式，“你先上去吧，今天降温，别着凉了。”
　　白晓看着这不开窍的小子有点着急，人家姑娘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把人家冷落在一边。她便主动打起了圆场，“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听李尔说你和他住上下楼啊，以后有机会和他一起来我家坐坐呀~”
　　“我叫谢丞莹，住在李尔哥哥楼上，是他合伙人的妹妹。谢谢白晓姐姐，下次我一定和他一起去看你呢~”
　　李尔听到这两个女人的对话，很是无语。她们见什么见，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

　　白晓上了楼，谢丞莹不请自来，直接上了李尔的车，说是要蹭车一起回家。
　　“李尔哥哥，白晓姐是你什么老师啊？真的好年轻啊~”
　　李尔心里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到底关你什么事。可看在谢丞光的面子上不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回答。
　　“中学家教。”
　　“哇，你居然和中学的家教关系这么好，这么尊师重道啊！她教了你很久吗？不过，你不是武江的吗，家教怎么在青山啊？”
　　“教了六年。她是青山人，毕业以后回来工作。”李尔的耐心快要被耗尽了，明明就几分钟的路，怎么这么堵，开了这么久还不到，烦死了。
　　“天啊，你在青山读大学，又偶遇教了你六年的中学家教，要是你们的性别反过来，就是妥妥的偶像剧了。”谢丞莹才注意不到李尔的不耐烦呢，自顾自地点评起他们的关系。
　　性别反过来？为什么偶像剧只能是男大女小，女生比男生大怎么了？难道女生比男生大了七岁就会终结所有的故事吗？人的感情会因为年龄差距而断绝吗？在他这里，答案都是否定。可是他还是不禁会想，如果他能快些长大，长得和白晓一样大，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