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小白》玖玖小盒子

16、第16章

　　“你上次是说她是武江大学毕业的是吧，咱们有没有什么朋友也是那儿的，说不定认识她的那种？”楚凡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起了高潇湘。
　　“怎么，你要开始查她户口了啊？”
　　“想了解她多一点，总觉得她应该有很多故事。”
　　“那倒是，她这一看可不像是没有故事的女同学啊。这事儿包在兄弟身上，有了周抒我，保准连白露小学交了几个男朋友都给你问出来！”高潇湘骄傲地在楚凡眼前晃动着加上周抒我微信的页面。
　　“我不是要你打听她交了多少男朋友的事，我想了解一下她的家庭。”
　　“家庭？你要看是不是门当户对？不是吧，这也担心得太早了。”
　　“和你说你也不懂，我就是有种感觉，她刚刚说起读书没人养的时候特别失落，感觉她好像……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你只用帮我打听一下她家的情况吧。”

　　“老楚，你神了！你到底怎么想到要查她家庭的啊？”说起高潇湘也真是靠谱，没过几天就马上来给楚凡汇报调查情况了。
　　“你问到什么了？”
　　“她简直是拿了美强惨的人生剧本，琼瑶奶奶都不敢这么写！”
　　“少废话，进主题，快点！”
　　“她十岁爸爸去世，十二岁妈妈改嫁把她扔给外婆带，十六岁外婆去世，不知怎么也没和她妈还有继父住到一起，就开始一个人生活。等她上了大学，她妈趁她不在，把她外婆的房子都卖了，所以她读书的时候寒暑假都是在学校过，回到青山工作也只能住在单位宿舍，因为无家可归！就问你惨不惨！”
　　楚凡无言，他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可高潇湘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这些都不是白露告诉周抒我的，她谁都没说过，这T，M居然是她妈和周抒我说的！”
　　“她妈和周抒我说这些干什么？”
　　“打死你也想不到，为了借钱！她妈有一次跑到白露单位宿舍找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提前联系好，白露那天不在，但周抒我在啊。她老人家居然就直接开口找周抒我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的同事兼室友！借钱！居然还有这种妈，大开眼界啊！周抒我肯定不借啊，后来也没和白露说，怕伤她自尊心。”
　　“那她还告诉你？”楚凡很后悔让高潇湘打听白露的身世，她肯定不想这么多人知道她伤心的往事，是他操之过急，越界了。周抒我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都告诉别人。
　　“哥们儿牺牲自己色相了啊，整个周末都在陪周抒我耗着，陪她喝得我吐了三轮，她喝多了才说的。我是不是真兄弟？！”
　　“谢啦。不过这些事儿就到我们这儿为止吧，别再让更多人知道了。”
　　“懂你的意思，传出去对别人姑娘也不好。”
　　“嗯，谢啦。”

　　结束和高潇湘的聊天，楚凡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怎么评价白露过往的这些经历。
　　他原先猜测白露是单亲，看她那层层保护自己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童年缺爱之类的有点情感障碍。他自己也是很早就父亲去世，本想从单亲这个点入手冲突她的心理防线，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他和白露根本没得比，他妈给了他双份的爱，虽然单亲，但从小被爱包围着长大，衣食无忧，甚至他还经常以缺少父爱这点在妈妈那里讨到更多的好处，而白露……
　　小小年纪就失去了父母的庇护，要靠卖唱供自己读书，这样的人，他真的可以给她幸福吗？楚凡有些怀疑自己，对白露，他真的可以负起责任吗？

　　“晓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妈妈呢？想想多后怕啊，我的宝贝外孙要是真有点什么，我和你爸可怎么办啊！”
　　白晓左瞒右瞒，最后梁陆还是把白晓被撞住院的事告诉了岳母大人，试图拉拢她加入共同说服白晓辞职的阵营。白露和白岚想着不能把矛盾扩大，想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解决问题，结果梁陆倒是更愿意把事情闹大来给白晓施压。
　　“妈，我现在已经没事啦。我就是怕你和我爸担心，我爸心脏还不好，等会儿我这没事，我爸急得出事了我罪过就大了。”
　　“妈妈知道你孝顺，但是不能报喜不报忧啊，爸爸妈妈是你永远的依靠啊。以后不许这样了，妈妈一万个愿意去照顾你和小宝宝的，你爸身体不好，就不带你爸是了。”
　　“妈妈最好了，爱你~mua~”
　　“可是晓晓啊，妈妈还听说了一件事。”
　　白晓心下一紧，妈妈估计是要站在梁陆那边了。“梁陆和你说什么了？”
　　“你不要一下语气就这么差嘛，梁陆是你老公，不是阶级敌人。他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觉得你在家里安心养胎，带带孩子挺好的。小孩子的童年需要妈妈的陪伴的呀，孩子蹭地一下就长大了，也就那么几年。你看你在学校不也是陪别人家的孩子长大吗，还不如陪自己的孩子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工作也可以陪自己的孩子啊，难道所有女人一怀孕就要当全职妈妈才算好妈妈吗？”白晓很生气，妈妈怎么能不站在自己这边呢？难道她不知道她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吗？当老师是她从小的梦想啊。
　　“全职妈妈怎么了？我不就是全职妈妈吗？难道你小时候不比白岚和白露幸福多了啊？每天有人接送，回家就有热菜热汤的，多好啊！而且你们现在也不是没有条件，梁陆完全可以负担得起你们的生活的呀。再说了，他也没要你以后就一直不工作了，就是把孩子带到上幼儿园，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去工作的嘛。”
　　“妈妈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一个女人三四年不工作，再去社会上就很难找到好工作了啊？我爱孩子，可我不想为了孩子就失去自我，我先要爱自己，才能好好地爱孩子啊！”
　　“你懂不懂就上价值，就你读书多，就你主意多，还先爱自己再爱孩子。你们这代人啊，就是自私！”
　　“妈妈，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和梁陆会自己商量的，先不说了，我累了。”
　　“你这孩子，我真是没法管了。”

　　挂掉电话，白晓忽然间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这个家，没有人认同她，丈夫、父母、公婆，都觉得她的工作可有可无，都觉得照顾孩子是她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她连和梁陆吵一架也没有机会，他五点多就发消息说今天还要在公司加班，每天都要十点以后到家。她每天醒着能见到他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她不知道结婚有什么意义，不也还是一个人过生活吗？只是多了个见不到面的室友而已，还是个会背后告状、扯她后腿的室友。
　　她觉得胸口很闷，在这个家里，她真的有点喘不上气了。披上外套，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不知不觉，她就走到了李尔小区附近，要是能遇到他和奈奈子就好了。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确实见到了李尔的身影，只是他的身旁没有奈奈子，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生正脚步轻快地朝他走去。
　　李尔接到那个女孩儿便直接领她进了小区，并没有瞧见白晓。
　　看来自己的头号暖男学生终于名草有主了，也算是白晓最近糟心生活里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他们认识这十年，她每次想八卦一下他的小女朋友，他都坚称自己是单身，从没谈过恋爱，看来这次他应该是成了，还直接带回家了。
　　这次就不打扰小情侣了，下次有机会再去调侃一下李尔好了。

　　“李尔哥哥，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晚上带我来看房。”谢丞莹嗲嗲地说着，笑成了一朵花。
　　“谢丞光交代我好几遍了，一定要亲自带你看看。不过你是为什么非看上了我们小区，这离你公司也不近啊，还不如你哥家呢。”
　　“我才不想和我哥一起住呢，他和女朋友同居，我去当什么电灯泡啊。我也不想离公司太紧，住太近他们就会一直叫我加班的，住得不近不远最好。而且和你一个小区我哥也比较放心嘛~”真实的原因她当然不会告诉李尔，她可是软磨硬泡了好久，谢丞光才同意帮她找李尔帮忙找房的。
　　谢丞光是李尔一起创业的朋友，谢丞莹毕业以后来青山投靠他，一次聚餐上，她对李尔一见钟情，小姑娘热情又主动，只是确认了一下李尔是单身，便马不停蹄开始了她的追夫路。现在更是准备直接杀到他的小区成为邻居，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哈哈，你哥会放心你和我一个小区？他不是妹控吗？还没见过你的时候就经常听他提起你，开口闭口都是你怎么怎么好。”
　　“那你见到我本人了，觉得我有那么好吗？” 谢丞莹歪头冲着李尔眨了眨眼，俏皮又可爱。
　　“呃，哈哈，挺好的啊。到了，就是这家，我已经和房主打过招呼了，他在家，进去看看吧~”李尔看谢丞莹有点不对劲，忙岔开了话题。

　　李尔把谢丞莹送上车之后，看天气不错，便准备散散步，刚走到街心公园外，就看到了坐在长凳上发呆的白晓。
　　公园里的人不少，很多大爷大妈在跳交谊舞，成双成对的，好不热闹。可白晓一个人坐在角落，孤零零的，沉沉的夜色压在她身上，小小的她就快要被黑暗吞没了一般，无助又无力。
　　“白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他有些责怪梁陆没有陪着白晓，又有些庆幸他们又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出来散散步，走累了就在这儿坐会儿。你的小女朋友呢？”白晓一看到李尔，刚刚的烦闷一扫而空，只想着怎么来八卦一下了。
　　“什么小女朋友啊？”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哪里来的女朋友。
　　“编，接着编，跟我还不说实话。我刚刚都看到了，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你们一起进的小区。”
　　“你特意到我家附近盯梢的啊？哈哈哈，那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朋友的妹妹，她想在我小区租房子，正好我楼上邻居要出租，我就带她来看看。”李尔生怕白晓误会，赶忙解释，又为她这么关心自己而窃喜不已。
　　“朋友的妹妹要和你做邻居~我懂了，我懂了~”白晓止不住点头，一脸姨母笑看着李尔。
　　“都和你说不是了，我刚刚才把她送走，不信你去我家看啊，哪有什么女人的东西？”他有些急了，跺了跺脚，像个被冤枉了的孩子。
　　“开玩笑的，我去你家查什么岗啊，哈哈哈！”
　　笑过之后，空气突然开始沉默。白晓看上去不好，比前几天李尔去她家的时候还憔悴。
　　梁陆肯定是加班去了，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总是不在她的身边。可自己又能指责他什么呢？他只是为了多赚些钱，给白晓和宝宝更好的生活，这是大部分中年男人都要面对的困境。抱着爱人，就要停下谋生的双手；专注工作，就给不了爱人拥抱。他能理解，却也还是希望梁陆能够竭尽所能地多陪陪白晓，让她起码能像以前那样开心，而不是日益憔悴。
　　李尔从不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批判梁陆，毕竟他也没有这样的资格。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骑士只能守护在公主身旁，看见公主和王子幸福得生活就好，越界的事情他不会做，也不能做。一旦做了，他连这样和白晓说说话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你想继续休息呢，还是我陪你一起走走？”李尔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性慵懒地问着。
　　“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