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銮音

3、小糖糖（上）

　　如果要评选大宣朝最幸福的女子，小糖糖必然能以绝佳的票数当选榜首。第二名是她娘，秦溶月。

　　原本娘儿俩的票数该是不相上下的，或者说在小糖糖还未长大之前，常年占据榜首的就是秦溶月——有虞衡这么个绝世好夫婿，别说其他人羡慕嫉妒恨了，就连秦家人后来都没少觉得，自家祖宗怕是真的显了回灵，庇护了后人一回。不然的话，要想被这种天大的馅饼砸中，确实不大容易。

　　秦溶月被众多女子羡慕了多久，虞衡就被男性友人们恨了多久。谁让这家伙以一己之力拔高了好男人的标准，以往只要尊重妻子，给她嫡妻的体面就能被夸上一句好男人，结果虞衡一出，好家伙，直接把他们衬托成了渣男。

　　成了亲的还好，好歹娶着媳妇儿了。没成亲的才叫一个头秃，憋着劲儿表现了半天都娶不回一个媳妇儿。

　　有虞衡这么个颜值智商成就宠媳妇儿孩子都是天花板的存在，其他人再怎么优秀，都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这一帮人内心可纠结了，一方面佩服虞衡佩服得不得了，视虞衡为偶像，幻想自己也能成为像虞衡这样诸多荣耀光环加身的人。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很是纠结：大佬您都厉害到这份儿上了，怎么就一心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好男儿，三妻四妾，风流韵事诸多，也是美谈一桩，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呢？这下可好，大佬这个优秀的标杆挡在前面，他们的日子全都过得苦逼极了。不苦逼不行啊，好姑娘就爱这套，为了娶媳妇儿，只能忍了。

　　要是虞衡能听到他们的心声，怕是要唾他们一脸：管不住自己冲动的玩意儿，还好意思怨本国公太优秀？趁早滚犊子。

　　当然，在小糖糖长大后，风气已然被虞衡带正了不少。起码各家后院的糟心事都少了许多，让许多热爱八卦的吃瓜群众颇觉生活有些没滋没味。

　　不过，等到小糖糖长大，京城的八卦瞬间又多了起来。

　　要说小糖糖，那可真是集父母兄长宠爱于一身的甜甜女爵爷。作为大宣朝第一个女爵爷，小糖糖还未出生就受到了太多的关注。进京后更是成为整个京城的焦点，不管去哪里都能第一时间得到周围人的关注——小糖糖是甜甜的小姑娘，一般都是跟着亲娘参加各类宴会，赴的都是女眷局，在一众命妇中，小糖糖这个得了爵位的小姑娘有多扎人眼，自是不必多提。

　　羡慕者有知，嫉妒者也有之。

　　作为一个最会萌获人心的小可爱，小糖糖必然也萌住了她的系统叔叔。虽然系统一再强调它不能影响虞衡的孩子的智商，但显而易见的是，小糖糖的智商和小汤圆属于一个等级的，吊打绝大多数同龄人绝对没问题。

　　不过两人努力的方向不同。小汤圆一门心思想重现他爹当年连中六元的光辉景象，文武兼备，每天把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堪称是时间管理大师。

　　小糖糖更自由些，虽然智商不比哥哥低，但小糖糖看书更随心所欲，只挑自己爱看的看，游记杂谈兵书史书，各类都有，长大后更是能拔剑和小汤圆在演武场上来回比试一下午。喜得虞娇拍着虞衡的肩膀直点头，给予小糖糖高度评价，“侄女像姑，小糖糖颇有我当年的风采！”

　　小糖糖的彩虹屁也是一绝，闻言当即笑道：“那可好，当年姑姑也是名动京城的好姑娘，我也沾点姑姑的喜气。”

　　世上有一种人，再肉麻亲热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能说出一种天经地义的效果来，让听的人也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就是这么棒。

　　小糖糖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小甜妞走到哪儿都特别讨人喜欢。一路攻克了景隆帝父子几人和太后这一连串皇族人员，毫无压力。

　　尤其是齐王，顶着虞衡杀人的眼神都能坚持提出和虞衡当亲家的无理要求。福王就更过分了，面上笑呵呵看热闹，私底下没少把他家崽崽带去嘉国公府，虽说打的是交好小汤圆的旗号，但谁不知道这胖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气的齐王差点再次上演殴打兄弟的拿手节目，而后不甘示弱，把自己的儿子也扔到了嘉国公府。

　　京城其他人家：呸！不要脸！

　　虞衡恨不得直接人道毁灭了这俩糟心王爷算了，磨着后槽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们莫不是忘了，小糖糖的闺女，可是要随她姓虞的！”

　　皇室后代姓别的姓，你们这是又要逼得御史大夫上吊一回啊！

　　做个人吧！

　　齐王和福王齐刷刷震惊脸，“你还真打算让外孙姓虞啊？”

　　“废话，我辛苦挣来给闺女的爵位，继承者不姓虞姓什么？”

　　软饭硬吃也没这个吃法的。

　　行吧，那皇室中人确实没戏了。

　　齐王和福王齐刷刷歇菜。

　　奈何俩小屁孩觉得小糖糖这个妹妹太漂亮太有趣了，成天闹着要找妹妹玩。

　　都是还没开窍的年纪，小学鸡的友情还是很美好的，小糖糖又这么多了两个哥哥。

　　但不明就里的人看了，只觉得小糖糖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这么大点就能引得王爷之子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当小厮，心里没少腹诽她。

　　人太出众，便会惹人嫉妒。而人一旦生了嫉妒之心，便会引出诸多事情来。

　　京城里有关小糖糖的流言，就这么多了起来。

　　换做十多年前，这些流言足够逼死一个妙龄女子。

　　不过这些年，在虞衡的潜移默化之下，加上到处兴建的工厂，越来越多的女子走出家门，在岗位上发光发热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些有关小糖糖的流言蜚语，虽不若以往那样要人命，但也足够恶心人。

　　那些龌龊的猜测，别说虞衡这种女儿奴了，就算是一般的父亲听了，都恨不得打断罪魁祸首的腿。

　　虞衡多厉害的人啊，都不用系统帮忙，他自己用心一查，幕后说闲话散播流言的人就这么被揪了出来。果不其然，都是些小姑娘，嫉妒心作祟，只想给小糖糖找点不痛快，根本没考虑过后果。

　　当然，有恶心人的人，就有心胸开阔不听信传言的正直人。有不少小姑娘听了这些流言都十分气愤，约着来嘉国公府安慰小糖糖。也有一些正义凛然的小少年，虽未见过小糖糖，还是据理相争，言语间对小糖糖多有维护，斥责说人闲话恶意揣度他人的人行为落了下乘，并非君子所为。

　　虞衡顺手一查，哪些人落井下石哪些人据理相帮都查得明明白白。

　　给了对方家长合适的教训后，虞衡看着这些为小糖糖说过话的人，脸上神情莫名，暗自挑眉，“老许头（御史大夫）家的孙子居然不像他那样老古板？”

　　人家帮忙回护了闺女，自己合该登门道谢。虞衡心眼也坏，想着闺女那个天生的技能，特别想让御史大夫感受一下小萌妹的威力，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口嫌体正直。

　　于是，去许府时，虞衡就带上了小糖糖。

　　许复一听虞衡拜访，心里有点小高兴，嘴角却绷直了，一脸严肃地去迎接虞衡。

　　结果，许复这严肃的表情，一见到小糖糖就破了功。

　　小糖糖给他来了个直球，仰着脑袋歪头看着许复，七分不解三分委屈，嘴巴嘟了嘟，“许爷爷，他们说您最不喜欢我了，是真的吗？”

　　这这这……这话要怎么答？纵然许复能在朝堂上怼天怼地怼皇帝，面对小糖糖这个灵魂发问也词穷了，下意识地用求助的眼光看着虞衡，“你倒是管管你闺女啊！”

　　虞衡怪笑，“我可不管，我自己也好奇呢。”

　　气的许复只想把虞衡踹出门。

　　好在小糖糖并不是个胡搅蛮缠的性子，自觉已经够了，便十分大度地转移了话题，眉眼弯弯地继续仰头看着许复，“先前有人传了我的坏话，府上小哥哥仗义执言为我说话，我和爹爹今天是来登门道谢哒~”

　　许复一抹汗，心说老夫还以为你们父女俩这是专门来找茬的呢。

　　道谢那好办，把孙子教出来就行。

　　许笙一出来，饶是虞衡都要惊叹一声好相貌。许笙比小汤圆还要小上一岁，如今身量还未完全张开，却已经可以窥见日后美姿仪的模样。更难得的是，这孩子浑身的气度，小小年纪便处事不惊，眉眼间一股超脱之气，望之不似凡人。

　　小糖糖就直白多了，当场就夸上了，“这个哥哥真好看！”

　　却见许笙俊秀绝伦的脸上忽而一红，而后强自镇定拱手道：“妹妹过誉了。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背后说人长短，言辞不堪，实在愧对良知。心有龌龊，见什么都是龌龊，这等人，不结交也罢。”

　　小糖糖鼓掌，“说得好！我本来想挥鞭子的，不过听说你把她们都骂哭了，只能作罢。”

　　许笙微微偏头，“那…我再骂得狠点？”

　　许复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混蛋玩意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