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欢郎爱》且走且停

5、5

　　遥远带着一肚子憋屈一步三挪挪回家，刚进门就见他妈坐客厅沙发上抱着手黑着脸。暴风骤雨的前兆。
　　“我，我回来了。”遥远真想接着来句“我走了”然后溜之大吉。
　　遥妈妈正眼都不瞅他，手一抬指向旁边沙发。
　　遥远乖乖坐下。
　　“说吧。”
　　“说，说啥？”
　　“才刚发生的事儿这么快就忘了？”
　　遥远心里一咯噔，都说好事儿不出门坏事儿传千里，那不成自己受处分撤职的事儿那么快就传她老人家耳朵里了。
　　“我知道是我的不对，但是，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遥远尝试着小小反抗。
　　“什么？不怪你？这么说是怪人家？”
　　“也，也不是，只能说，只能说，运气不好。”遥远妈一吼遥远的反抗情绪瞬间消失。
　　“运气不好？”
　　“没看准时机，没注意到危险逼近。”
　　“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遥远妈再一吼，“我在跟你说相亲的事儿，你跟我扯什么时机危险的？”
　　相亲？什么相亲。遥远茫然了。
　　“发什么楞，装什么无辜，你让人姑娘等了两个小时知不知道，现在条件那么好脾气那么好的女孩儿哪儿找去？我可把话搁这儿了，明天你要再放人家鸽子这家也甭回来了。”
　　遥远妈从来说一不二，“家也甭回来了”这句遥远着实不敢当恐吓的话来听，忙换了笑脸迎过去：“不会了不会了，今天局子里有事儿耽搁，明天……明天是约的哪儿？”
　　“明晚七点，我请她来咱家吃饭算作赔礼，要是到时间不见你人我立马让把家里的锁通通换咯。”
　　“一定到一定到。”明天甭管再怎么忙得准时回家。
　　好容易应付完他妈遥远开始应付那两万字检查。两万字，一部短篇小说儿也不过如此了，遥远头疼。
　　“哥，刑事侦破查过几天考试，你帮着给我理一遍吧。”遥远正发愁遥斌端着本进来了。
　　“边儿呆着去，别跟这儿烦我。”还刑事侦破，这检查写不好估计连警局都甭想再进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遥斌瘪着嘴嘀咕。
　　“什么？”遥远抬头。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遥斌壮着胆子重复。
　　“诶~还真说对了……”遥远灵光一闪面露喜色，“欺压是层层下来的，你这会儿站在最底层就得接受剥削。”说着把手上的横隔稿纸扔过去，“两万字儿检查，只许多不许少抓紧写完交给我，反省深刻点儿言辞恳切点儿。”
　　“我写的哪门子检查啊？”遥斌端着本子瞪大眼。
　　“出口成脏，辱骂民众，判断失误，错怪好人，缺乏冷静，处事莽撞。还磨蹭什么快写啊，做警察首先得会写检查。”遥远伸个懒腰，搞定，家里有个比自己小的就是不错。
　　局子里基本没遥远什么事儿了，来来往往一群人忙得不可开交，就他开着电脑玩儿扫雷。
　　问他说，您这是不是能帮我们点儿忙，他理智气壮：“上头让反省，反省期间不许插手重案组工作。”那您家反省去啊，跑局子里干嘛？“上头说了，会随时过来检查我的反省情况，走不了。”
　　遥远从家带了个闹钟过来，就放电脑旁边。上午十二点闹钟一响准时下班吃饭，中午还能在办公室软沙发上躺个半小时，下午两点闹钟一响准时开电脑打游戏，其间水没了加水，肚子疼了跑厕所，周围一群人看得敢怒不敢言。六点，遥远收拾收拾东西，把闹钟往兜里一揣，回家。
　　作为一个警察，作为一个重案组的警察，作为一个重案组领导一群人的警察，能这么按时上下班的估计他遥远开了先例也绝了后尘。把手放衣兜里踱着八字步，东看看西望望一副地痞流氓样儿，反正离七点还有近一个小时，不急。
　　遥远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儿逗了下狗享受了下落日余温顺带瞟了瞟过路美女，正悠闲得不知所以时，身子被狠狠撞了一下。遥远一个趔趄带倒了路边小摊，瓷器做的工艺品哗啦啦摔一地。
　　“操，我的东西~”小商贩手忙脚乱扶摊子。
　　“对不起对不起。”撞遥远那人忙道歉。
　　“别说费话，你们两个砸了我的摊儿，照价赔偿。”小贩看着一地雪白瓷器怒气冲冲。
　　“多少钱？”遥远的好兴致瞬间跌到谷底。
　　小贩拿着计算器啪啪一通按然后举到他们面前：“零头我就不要了，算你们六百。”
　　“啥？”遥远手里翻钱包的动作停下来，“就你这堆哄小孩儿的破玩意儿值六百？”
　　“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哄小孩儿的破玩意儿，艺术你懂不懂？六百已经便宜你们了，没听过吗，艺术是无价的。”小贩举着计算器在遥远面前晃。
　　那人抽了一叠钞票递过去，“不关他的事儿。”
　　“不是，我说你……”遥远摆好架势准备和那人说理。
　　“抱歉，我赶时间。”那人抬手打断遥远转身跑了。
　　遥远举着皮夹的手抬在半空，这都什么世道啊？接着身子一转，对旁边举着票子验真伪的小贩一亮证件，一声呼喝：“你，跟我到公安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