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瑶跟瑶瑶》陈阿门的阿门陈

28、第 28 章

　　月亮听到后，都特别的亮了起来，连吧都不带，你且等我升起再离的近些。
　　段瑶笑着抬手摸他媳妇脑袋，“别闹，今天是你吃螃蟹的最后一天，明天早上可要吃蟹粥？”

　　瑶瑶起身自己坐直，将两手臂圈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眼泪都一直滴在那瓦片上，“明天开始我就不吃饭也不喝水了，你逼我也没用，我会让小谢拦着的，就坐在床上看话本，直到你同意我就喝蟹粥。”

　　段瑶声音都在抖，抬手擦她眼泪，将她搂住在怀里，笑着哄她，“小话本？上面又写什么了？”

　　瑶瑶手臂将自己膝盖圈的紧紧的，只将脑袋偏在了他肩头，缓缓道，“这回不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你我的恩爱话本，我看过了，但这不是结局，我的爱情要完美，就算你我都不能沾染半分。

　　但不完美的爱情才是完美的。

　　先前我说过，我是看了小话本里的故事才来的，因为我喜欢你在小话本的样子，所以我才来了，想知道你的爱情故事是怎样的。

　　现在我知道了，是我亲手给你的。

　　你从八岁躲到了十八岁，整整十年，无数姑娘小姐想嫁你，你都在躲，情情爱爱甚是烦人，但我又十分好奇，跟我一样在躲情爱的人，最后会是怎样。

　　我本还在猜测你会找谁，如果是男子，我那么喜欢你，实在是不忍心看你人生无半儿半女；若是女子，你却谁都没有要。
　　我看不到你的故事，只能我自己找来。

　　你的爱情是我生生的送给你，你只能心动，你只能接受。
　　时间岁月，家长里短，儿女婚事，朝野动荡，美人迟暮这些都是我光看到都是痛的字眼，我怎么会让这些东西消磨掉你我之间，不可能的，而这些也是你先前躲的。

　　我虽识些字，却未曾读过书。看的都是些话本，但是话本也会写，你西南府拥兵自重朝廷忌惮结局如何。你嫂子在位你还好些，但现今已退位云游。这些外面传的，史书上记载的都是你家家史，你到时称帝也好退散也罢，我都不会参与也不想更不愿，我只要你的爱情，我甚至要你的爱情也必须完美无瑕纤尘不染。
　　但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我在这里，你会做不了的。我不想你被束缚住了手脚。你人间龙凤，岂能仅为情所困。
　　我喜欢的段瑶，不是这个样子的。

　　停在这里是我能想到最好的样子了。
　　你十八岁与我在一起十七年，最美年华。
　　育一对儿女，一十四一十三，他们后面的人生便自己走。
　　我不想你的人生只有爱情，这样，你我的爱情，也太，哎，这不是我要的，我也不会给你这样的，这是在侮辱你。
　　此后你是称帝，还是称臣，是如花美眷还是三千佳丽，还是修身养性，都随你，只是我不会参与，那是属于你的故事。
　　你跟我的故事就到这里了。”

　　段瑶眼泪流了满面，只会将脸拼命往她脸上贴，不能大声哭只敢拼命忍着哽咽一直喃喃重复，“求求你，求求你，别说了，别说。”

　　瑶瑶跟着一起哭，紧紧拥着他脸“你乖乖的，和离，好不好？”
　　段瑶终是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心怎叫一个痛。
　　月亮缩的起来，跟在一片乌云，不敢透出一丝亮来。

　　瑶瑶哭到眼睛都痛了起来，两个肩膀衣裳全被段瑶哭的湿湿的透透的，帕子早湿的扔到角落了，只能哑声喊，“小谢。”

　　那白衣男子从远处房里走出来，看到是在屋顶，但先来到了屋下，仰头看，面瘫脸，作甚叫我，你相公还在你叫我抱你下去，你看我明天还剩几肢？

　　月亮早已吓得躲的远远的，但是王府走廊的红灯笼还在，照亮了小谢的面瘫脸。

　　瑶瑶道，“上来。”
　　小谢不解，怎么都在哭？
　　瑶瑶看小谢，点。
　　小谢震惊，作甚。
　　段瑶湿了满脸，“你敢！”
　　瑶瑶直视小谢。
　　段瑶大喊，“停！”
　　但到底还是被点上了。
　　小谢看着段瑶，我停了，我没走。
　　段瑶目光嗜血的看着小谢，誓要将其千刀万剐。
　　看到瑶瑶身形才动了一步，突地就吐了血，整个前襟血红了半边。
　　瑶瑶赶紧过去抱着他，边哭边抖，“你别动，我不走，我真不走，我等你同意了才会走。”手在帮他顺气，“你别硬闯，我就跟你说完几句话，我看你哭我受不了，你一抱我我又忘记了，你等我说完好不好？”

　　瑶瑶转身站起看着那天边，尽力平缓呼吸，憋了一口气全部说完，

　　“你若战，那，此战会必胜。

　　楚皇退位，新皇刚刚登基。

　　你要扛过的是你哥哥嫂嫂的那一关，你抱着父亲牌位跪在你哥面前，你嫂子就会退步了。他深深的爱着你哥，他会的。他不忍你哥亲斩亲弟的。

　　楚皇在位时，那些忠臣你都认识，甚至都相熟的很。他们跟小满是远不及你亲近的。

　　人人都爱小王爷。
　　只等你西南猛虎战旗一立，天下皆会应你。
　　所有人都在等你。
　　是的。
　　他们都在等你。

　　那些个当年的才子们，他们会帮你的，他们怎么不会帮你呢？他们自己的儿子都长大了。平民子弟需要新的空间去成长，去生存，新取代旧。

　　那些世家大族活的太久了太久了，久到好像忘记了去死。

　　那些洗手作羹汤，在家相夫教子的佳人们也会帮你的，即使她们已为人妇，人母。但当年那唇边泣血白衣少年有难，她们怎么会坐视不理呢？烈云刀刀锋所指，便是她们心之所向。

　　等待你的就是一场胜利走向另一场胜利的狂欢。

　　光披九洲，威赫天下。
　　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允许你没有这样的人生呢？

　　我不会的，自私如我，我只要你的爱情。

　　如果你还喜欢你，就现在吧。
　　我们的爱情终结于此。

　　你后面的人生，归且由你。”

　　瑶瑶忍住说完，“我会在小话本里等着看你的故事的。
　　你看，成败都是小话本。
　　下辈子的香火钱我已经给了，我保证下辈子再也不看小话本了，就念书，什么复杂念什么，什么有学识念什么。这样就不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样，就能跟你白头到老了。”

　　扑到段瑶怀里，眼泪仿若都流干了还在流。

　　小谢站在旁边，发自内心的说了句，“有病。”

　　瑶瑶哭到呜咽，转身看小谢。
　　小谢将段瑶的穴道解开了。

　　刚解开，段瑶又吐了口血出来，心已经痛到了麻木，不能感受到更痛了。
　　两只手臂凶狠的紧勒着瑶瑶。
　　瑶瑶就抱着他的手臂哭。
　　段瑶泪流了满脸，“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手臂越发用了力，“凭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拒绝。”
　　段瑶眼睛闭了起来，泪珠不断的流下来“要来也是你，要走也是你。”侧首去亲她的脸，他跟她的泪混在一起，缠着都是苦涩的，“我除了求你，还能做些什么？”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那影子照着下来。
　　一个人站着。
　　两个人拥着。

　　院子里站的满满当当都是人。
　　小儿啼叫。
　　大人哭喊。
　　整个西南府乱哄哄的，所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

　　段瑶眼睛被太阳照的受不了，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脸色煞白双眼紧闭。
　　他笑了，若是她所愿呢。
　　但，然后呢，自己呢。
　　她呢？
　　那就如她所愿。

　　手指轻触了触她眉心，到底没亲下去。
　　只轻轻点了下。

　　“和离，喝蟹粥。”

　　段瑶抱着瑶瑶回了房间，分开而坐。
　　段瑶看着她手边坐着的小谢。
　　到底还是泪落在了粥里。

　　自己的左手边坐的都是她。
　　她的左手边坐的都是小谢。

　　等小谢将包袱收拾停当，瑶瑶站在了府中的荷花池子边。

　　身后站着一群人。
　　自己的夫君，儿子，女儿，站在最前头。

　　瑶瑶回身看了一会三人没说话。
　　贴身上前在段瑶唇边亲了下，“谢谢。”
　　转身离开。

　　小谢在心里从1数到66，等那个停字，没有等到，跟着他家小姐去了。

　　段瑶看了会空了的荷花池子。
　　扯下祖母绿玉佩放在儿子手里。
　　在女儿额间亲了下，把她的手放进儿子手里，再摸了下儿子的脑袋。
　　转身出了府。

　　段瑶第起床后照常去厨房端了一整屉馒头来。
　　坐在一处自己最喜欢的能靠着坐着的好位置上来，边喂鱼边啃馒头。
　　今天是初一，人比较多。
　　这个位置还是刚刚那年轻后生让出来的。
　　自己啃了几口馒头，又往下扔，底下炸开一片水花，那白色拖长尾只能挤在最外围干着急。

　　段瑶只能又往它面前扔了一整个，自己边啃馒头边往身后的大殿看。

　　大殿的正中间是住持方丈留的位置。

　　佛祖普度众生，但是方丈要度整间寺庙。
　　那蒲团上跪着方丈的香客小白团。

　　小白团的左边，白衣男子稍微跪了下，就起身了。

　　那是小谢。
　　小谢跟佛祖就说了一句。
　　小谢说，我给你的是我的全部，她给的是九牛一根，你看着办。

　　佛祖但笑不语。
　　佛祖身边的小童子被小谢气的跳了脚，你这什么态度啊你，你下辈子是根草，你信不信！
　　只是那菩萨略微愁苦的，看着底下白衣女子跪得笔直，求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