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横众野也爱你》一九九三

4、接受不了

　　大哥听后，微微皱眉，他走向那具我刚才看错的尸体，一掀开！是一具女尸，她的身体已经干枯，就像医院里面烘干的标本，可又与标本不同。那惨白的脸，挂着已经被冻死的蛆虫，可以看得出来，她死前一定很痛苦。

　　因为她半边脸已经被剥皮，身体上还残留着牙齿的痕迹，就像被什么食肉动物，活活把她啃死一样表情狰狞着。她睁着一双就要溢出来的眼球，狠狠瞪着前方，死不瞑目！
　　胃中突然一阵翻滚，对于我这种没见过尸体的人，真心控制不住！转身跑出接待室，扶住一边的大树不停地干呕。单仔走过来拍拍我的后背，安慰：“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因为在车上没吃东西，现在吐也吐不出什么，所以就一直往上翻酸水。

　　“其实你的反应很正常，我刚开始跑现场的时候也是，不过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单仔两手抱膀看着哥哥检查尸体。

　　不管怎样我是不敢在看下去！我擦擦嘴角，长舒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我走过单仔，向家的方向走去，可没走两步，就被大哥叫住：“小林！”

　　我转头看向大哥，他谨慎着神情。

　　“我只想回家看看。”我知道大哥怕我乱走给他添麻烦，不过我性格比较犟，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大哥听后迟疑一下，然后看向单仔。单仔挠了挠他蓬松的头发，跟了过来，笑道：“走吧，我陪你。”

　　“不用，离这也不远。”我推辞着，回趟家还要麻烦别人。可单仔没理我，继续向前走去，我无奈叹气：“单仔，这边。”我指了指右边的胡同，真不懂他没事装什么酷！

　　他尴尬的转身快步走回来，对我干笑两下，内心感慨，大哥也挺不容易，案子那么多，还要照顾局长的儿子。

　　家里与村头不是很远，我们走了五六分钟就到地方了。

　　走进大院，我记得家里以前养了一只大黄狗，如今也不见踪影了。打开屋里的木门，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道比城里的下水道味还严重！我迅速捂住鼻子，探步前行，左右环视着屋内。

　　屋子似乎很久都没人住了，窗沿上已被灰尘铺上厚厚一层！抬头看去，棚顶角落也挂满了蜘蛛网。

　　我们走进卧室，炕头上还摆着未来得及捡下去的饭菜，那饭菜都已经发霉长毛，应该早就扑满老鼠，可奇怪的是一只也没有。

　　我走向梳妆柜前，上面还摆着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拿起相框，吹了一下上面的灰尘，呛的我直咳嗽！

　　这张照片已经很长久了，那时我还未满三周，刚刚学会走路，然后好不容易被大哥抓住拍了这张照片！大哥拿这张照片嘲笑了我好久，不过小时候的事情，我现在也记不太清了。

　　“呦呵，没想到姐夫小时候长得这么黑！”不知单仔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看着照片嘲笑着。

　　“是啊，谁知道成年后长得比我都白！”我啧声感叹，把照片从相框里拿出，揣入兜内。我们查看了一圈，也没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看来父母走的很匆忙，衣物都没时间带上。

　　“走吧，这里味道太难闻了。”单仔催促着。

　　我点了点头，刚走出卧室，我就听见厨房内有敲打橱柜的声音，敲了几声后，‘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便停止了敲打。

　　我皱紧眉头，觉得不太对劲，停下脚步：“单仔，你有没有听到有敲门声？”

　　单仔随口应一声没有，就往外走去。

　　的确，这种腐臭的味道实在让人难忍，我刚要迈出脚步，就听见厨房木头掉落的声音。我止步，神经性的转过身查看，我把视线停在了厨房那扇半遮的布帘下。

　　我集中注意力，仔细听着厨房中发出细微的脚步声，很慢，很慢，似人非人。

　　“林哥！走……”单仔等的有些不耐烦，走进屋喊了我一句，就愣在那里。

　　我看向单仔，他脸色长白，表情惊恐的瞪着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掏出手枪指向我。我被他离奇的动作给吓到！慌张的举起双手，不解他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自己又没惹他，为什么要掏枪？

　　“单，单仔，你，你先冷静点？”我紧张的看着他劝告，吓得声音微微颤抖！

　　可单仔并没放下枪的意思，他焦急着，眼睛不停地乱眨。我又不懂他的意思，傻愣在那里！
　　单仔急了，突然对我大喊：“快跑！”

　　当他喊出这句话时，我感到后背寒毛竖起，腐臭的味道也越来越重！

　　我猛然回头！

　　那血肉模糊的生物瞬间吓到我！它已不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

　　它瘦高的身形一瘸一拐向我逼近，脱掉的下巴还不停往下滴着黑红色的粘液！

　　我惊恐的想后退两步，可自己腿软到无法动弹！一个踉跄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如电影中丧尸般的生物突然扑来！我下意识的双手护头。单仔大步跑到我面前，一个侧踢！踢飞了那只丧尸！

　　我缓慢的放下自己的手，紧张的大口喘着粗气，已经没时间感叹单仔的身手。他似乎也有些惊慌，转身担心询问：“林哥你没事吧？”

　　我惊魂未定的点着头，单仔扶起我，我们刚要往外走，就听到门外有沙哑的喘息声：“恶……恶……”而身后的那只也战战兢兢的爬了起来。

　　单仔啧一声，举起手中的枪，打在身后刚起来的丧尸的额头上，当场毙命！

　　“爸……”

　　我惊讶的看向前方走进的那个‘人？’他……他竟然是我父亲！父亲已经瘦的皮包骨了，那惨白发紫的皮肤让我产生了一系列的错觉，怎么会是父亲！为什么会是父亲？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他身上还穿着夏凉装！他的眼白已经变成了黑色，虽然他半边脸已经被啃得脱了骨！可还是能确定他就是父亲！

　　父亲的右手臂上刻着一个鲸鱼似的符号！虽然他一直没告诉过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但全村只有父亲和哥哥才有！

　　我不相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眼中早已被泪水淹没，我摇着头无法接受：“爸，爸！我回来了！我回来见您了！”说着我便激动的走向父亲，恐惧已经无法阻止我的脚步了！

　　父亲见我走过去，像打了药剂一般，兴奋的扑向我！只听单仔‘砰！’的一枪，从我身后打穿父亲的头，瞬间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