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吻给了上铺的兄弟》乔司

6、NO.6

　　气温急转而下，好像还没有感觉到秋天就已经直接从夏天到了冬天。今年的冬天没有雪，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或者偶尔的阳光明媚，我多想像去年一样感受雪飘落在脸上的那种感觉啊！

　　裹着大衣匆匆从教室走回寝室，到了半路才发现书没拿，于是又飞跑回去，却不想看见殷乐还在对门的画室。我站在门口，他背对我。他的笔下是教室外的小树林，什么都没有，只剩了几根光秃秃的树干，可是在他的画中却成了一片金色的海洋，暖暖的色调冲淡了这个冬天的寒冷。

　　他好像感觉到有人，突然转过头让我来不及避闪。他有一双闪亮的眼睛，深深嵌在眼眶中，透着神秘、令人看不懂的气息。坚挺的鼻子使整张脸立体起来，勾勒出东方人少有的骨骼轮廓。短短的头发是自然的发色，右耳上有两个闪光的银色耳钉。

　　他看着我，似乎在等我说话，可我却哑然失声，在他的面前我总是这样，说不出一句话，也没有一种表情。

　　以为他也会这样，一直看着我，然后等我离开。然而他却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把我拉进去，我听到门在身后被关上的声音。

　　“你能不能别这样啊，看见我不是躲就是不说话，有时候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他看着我说，脸上竟带有浅浅的笑意，不可否认，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神经病。”我低低骂了一声，转身就想离开。只是门被他的脚用力顶住了。

　　“让开。”

　　“不让。”他顺势将我压在门上，双手按在我的头两侧，我整个人就被他圈在了怀里。他比我高一些，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应该知道了，我只喜欢男人，我是个同性恋。”

　　“关我什么事。”我别过脸，躲开他呼在我脸上的热气，这毫不避讳的坦诚，让我有些害羞。

　　“当然关你的事了，因为我不小心看上你了。”他用下巴暧昧地把我的脸蹭过去面对他，看着我的眼睛说。

　　“可我不喜欢男人！”我也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可能应该更绝情的拒绝，可是我却用了这样含糊不清的回应，也许正因为这样才给了他徒劳的希望，才会使我们的生活都变得艰难。

　　“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的。”说完他就低下头吻我，比起上一次略显试探的轻吻，这一次他变得异常热情，温暖的唇瓣包裹住我的冰冷。只是当他如蛇一样的火热舌头伸进我的口腔时，我还是把他推开了。擦掉嘴边残留的口水跑出去，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被心爱的男孩吻了一样又害羞又兴奋。

　　回到寝室，心情怎样都不能平复，不管干什么事情都不能集中注意力。这时想起刚考上大学时严彦西的弟弟严乔西送我的一张碟片，他说是好东西让我没事就看看。我想现在反正也无聊，正好拿出来当消遣。

　　只是画面才在显示器上出现一秒，我就已经变了脸，想我的脸此时一定是通红的，因为连带着心跳都是高速运转。长那么大如果没看过毛片说出来都没人信，但是两个男人的我可真没看过。

　　严彦西和成诺一直是相敬如宾，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两个男人也能有这样的激情。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莫名憋了一口气，向来不喜欢严乔西，对于他这样的恶作剧实在有些忍无可忍。

　　把碟拿在手里，竟然连鞋都忘换，穿着拖鞋就气冲冲地冲出寝室。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严彦西说，可回到家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两个，成诺没在他这时候应该在的厨房，严彦西也不在书房。于是我就径直走向他们的卧室。

　　然而在推开门的刹那我停止了呼吸，刚刚还在屏幕里的画面，此刻正活生生演示在面前。手里拿的碟片顺势落地，他们同时应声抬起头，眼底出现惊慌。

　　成诺把严彦西推开，迅速拿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

　　严彦西嘴里骂了声什么我也没听见，下意识拔腿就跑。可他竟然只是随手拿个什么东西裹住自己就追了出来。

　　“严若风，给我站住！”他在后面喊。

　　詹姆斯跟在他后面狂叫，它是我养的一条斑点狗，相当聪明，可以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每次严彦西要打我的时候它就会跑过来帮我。

　　而此刻的形式变得异常滑稽，形成人追人，狗追人的直线运动。还是狗跑得比较快一点，詹姆斯咬住严彦西身上的布不放，而严彦西为了不让自己变成裸奔只能停下来跟只狗抢一块布。

　　我趁着这个机会飞快地跑出去，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拖鞋已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看着沮丧极了，于是干脆把另一只也扔了。

　　赤脚走在冰冷的马路上，整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抱紧双臂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上帝在和我开玩笑，一路上竟然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在我都快走完一条马路时才在拐角的十字路口叫到一辆。当时还有一个男人本来想和我抢车的，不过他在看见我大冬天还赤着脚后就识趣地后退了，估计他把我当神经病了。

　　而我也确实是傻了，对于从小就与我相伴的同性恋这个名词，在这一刻才有了更直接的感知。小时候被同学笑话时，王夕会替我出头，而我竟傻乎乎地不以为然。

　　回到寝室我就钻进了被窝，也不管胖子他们看到我光脚回来的诧异目光，倒头大睡，隔离他们的一切问话。

　　第二天我生病了，发着高烧自己也还浑然不觉，只是觉得比平常更嗜睡，不想起来去上课。感觉好像谁温柔地轻拍我的背，可我却没有力气睁开眼，整个人昏昏沉沉。

　　一直到晚上严彦西抱我回家时才清醒了一点，就像小时候他把我从孤儿院抱回那个家时一样，我依旧贪恋这个怀抱带来的温暖和安心，怎么样都不会忘记。

　　詹姆斯舔着我的脸叫我快点醒来，我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讨厌过它，挥手把它拍得老远。睁开眼睛看见严乔西和骆雨，他们两个就是人面兽心的一对。严乔西外表温柔，可是内心却狠毒，听说他的心脏不是他自己的，我想果然是个没心的人。所以我不要接受他们的道歉，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哥，若风果然很讨厌我，我也没办法！”严乔西跟个孩子似的向他哥抱怨。

　　“滚，要是再让我看到这些东西，我绝饶不了你。”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想着一定是严彦西把那张碟扔向了他的弟弟。其实他对我的保护早就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即使他是一个脾气再多么暴躁的人我依然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