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初吻给了上铺的兄弟》乔司

12、NO.12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早上，我在被窝里做着迷迷糊糊的梦，胖子扯着他的大喇叭硬是将我叫起。

　　“若风，我要走了，我会想你的，真的真的。”他表情无比真诚地说。

　　“恩，我知道，你去吧。”怀疑他的下一秒会立即痛哭流涕，于是赶忙说道。

　　“那我真走了，不用送了啊，我女朋友会送我的。”他说完就立马走了。我无语地又钻进被窝，他是寝室里除了我之外最后一个走的，其他两个人都走得静悄悄。

　　于是宿舍终于又变得安静了，可以好好睡一觉而不用去想象太阳在我的身上到底已经停留了多久。我想我愿意就这样腐烂，在大脑死亡前，或许这样还会令我记得某些事。

　　严彦西来接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整幢楼里也没剩下多少人。我几乎把床上的全部东西都打包带了回去，因为成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都带回去洗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哪来这么多家庭主妇的气质，只是全部照做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突然想起要给于裴打电话。

　　‘回到家了吗？’我问。

　　‘恩，刚刚才到。你在干什么？’她回。

　　‘想你啊。’我说。

　　她先是沉默，然后说她也在想我。我想象不到她的表情，如果可以，也许会更加想去爱她。和她约定明天一起去新开的游乐园，听说那里的游乐设施会刺激到让人疯狂。

　　游乐场在郊区，所以我开了严彦西的车。预计人会很多，又特意赶在开门前就到了那。这天的天气应该还算很好，气温虽然依旧很低，可是却有大大的、温暖的太阳。但于裴还是给了我一根围巾和一副手套，她说这样才不会感冒。

　　进去后我们就直接来到了那个传说中最刺激的过山车前。

　　“你敢吗？”我问她，怕她不敢坐。

　　“有些怕，但是不坐就白来了，多可惜啊。”她冲我甜甜一笑，竟然很勇敢得拉着我就上去了。

　　然而真当要坐上去时，她还是害怕得直躲到我的后面。紧紧握住我的手，长长的指甲都要扣进我的肉里了。

　　“算了吧，我们去玩别的。”看她越发惨白的脸色终是不忍心，反握住她的手就想带她走。

　　“玩吧，都到这了，后面的人还等着了。”她又拉住我，看了看排在我们后面的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我们坐上去，机器还没有发动，她就已经开始尖叫，女生的分贝绝对不容小觑，我几乎要被她震破了耳膜。

　　当慢慢冲向云霄又直直落下，那种心里落差不要说于裴，确实是够让人受的。只是我却异常冷静，睁着眼睛看整个世界翻来倒去、急速倒退，奇怪为什么没有原本意想中的惊险感觉。在这种时候甚至还能假设，如果此刻坐在身边的是殷乐，是不是我的心反而会跳动得猛烈一些。

　　于裴已经吓得两腿发软，短短数分钟她却像经历了一次长征，脸色也比刚刚更加惨白。把她扶到不远处的椅子上，怀疑她的嗓子也该哑了吧。

　　“若风，我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真是吓死人了，难受得要命。”她抱住我说，像极了一个孩子。

　　“恩，这种东西体验过一次就够了，多玩了也没意思。”我说，顺便帮她整理已经凌乱的头发。

　　她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随即从包里拿出镜子，自己在那重新扎头发。我一边等她，一边看向旁边的游戏区，好多人都在为那里最大的一个毛绒玩具燃烧自己的全部幸运。拉着于裴过去，或许我能用这个抚慰她刚刚才受到惊吓的心。

　　大概可以向全部的人炫耀，游戏对于我而言就如一个谨慎的正常人走在平坦的道路上一样，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包括这种参合更多侥幸的也能手到擒来。那个人人向往的大毛绒玩具我只用了几个游戏币就轻松到手，于裴抱着它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快被它淹没。

　　后来又玩了几个项目，都是我陪她满足她心里那个童话般的梦。在摩天轮里，她侧头看着外面，而我看着她，将她手里那个绿色的丑到不知道是虫还是龙的东西丢到一边。我低头吻她，这不是我们的第一次亲吻，然而或许是这一次的氛围太好，有点如偶像剧中的男女主角，所以久久都舍不得放开。

　　有种甜甜的滋味，就像她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一样，也许这样的女孩，该为她付出百分之百的心吧。我试图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外面蓝得透彻的天空！

　　玩了一天后我送她回家，一路上她都兴奋地不停说话。夜色已经慢慢降临，亮起的霓虹灯让我不小心走了神，抱歉没有听清她全部的话。

　　到她家后她抱着那个玩具下车，才走了几步又跑回来。

　　“怎么了？”我摇下车窗问她。

　　“若风，我爱你！”她快速地亲了我一下，然后转身跑上了楼。

　　看着她如逃跑似的背影，带着那个绿色的玩具，还有刚刚那娇羞、甜美的表情，我笑着发动车子离开，一路回去依旧灯火璀璨。

　　看见王夕站在他们家的院子里，于是按响喇叭，他听见了，朝我走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从车里探出头问，没有下车。

　　“还好意思说了，不是说好让你今天来接我吗？害我在火车站白等。”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对，对不起，我忘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啊？”我这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件事，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赔礼。

　　“也不想想你的电话我还能打得通嘛。”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再次赔礼。

　　“唉，你下来。”突然他把我拉下车。

　　“干嘛啊？”看他自己坐了进去，更觉莫名。

　　“上来啊？”他笑着叫我。我愣了一秒，坐上副驾驶座。

　　他把车开到了江边，这座城市没有大海，只有一条宽阔的大江，总是会在岸边燃放的烟火成了孤独的江水上唯一的绚烂。明白他是想陪我看烟火，他永远不会跟我真的生气，因为他对我太包容。

　　“你说我走了就没人陪你看烟火了，所以在S城的时候，总想着会回来陪你再来看，就像过去一样当做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他看着烟火认真地说。

　　我曾经一直以为他是快乐的，但他的话常常会透出寂寞和突如其来的感伤，就如此刻，他亦像极了一个多愁善感的文艺青年。

　　“今天的烟火不如过去的美。”我说。

　　“都一样。”他低下头，“上次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对于裴？”

　　“嗯，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今天我就一直和她在一起，带她玩，看她笑。”想我的脸上或许是带着笑的吧，即使只是为了那一朵朵灿烂开放的烟花。

　　“你以前一直没和她怎样，我以为你……对不起啊，我总是不能懂你。”他抬起头，尴尬地笑了。

　　“算了，我们回去吧。走了一天我已经累了。”我显示出很疲惫的样子跟他说。其实是很想说他并不需要懂我，连自己都不懂，何必要勉强别人。

　　我现在只想马上回家，然后立刻睡着，或许还会在这之前想到和于裴说一声晚安。然后开始选择忘记很多事情，包括看过的任何一次烟火。我发誓，将再也不会看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