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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谈笑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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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上,白衣翩翩的少年或抚琴吹箫,或手谈对弈,赋词高歌畅饮,气度潇潇,宽大的袍子迎着风飒飒飘动。
坎水喝多了斜靠在软毛塌上,红唇微润美目半合的看着他们,欣赏道:
“上高楼阁看星坐,着白衣裳把剑行”
清御靠坐在清绯身边,问他们:“阿兆明年你过了生辰就是十八岁了,有想过做什么事情吗”
树上少年带了几分青涩又有几分洒脱,在成熟之前徘徊,像是一颗青杏般酸涩诱人。
“自然是化万物苍生之苦,渡世间五味哀愁,解天下百姓之倒悬,赳赳大秦,我心往矣!
谢愠看着他,眼神温柔的融出了水,一侧的树杈上,还有一个人安静不发,心里却记下了。
小师弟,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你。
清御拍手:“说的好,为天下,为苍生,小师弟,我敬你一杯”
“干”
红楼的清滋酒,清兆再熟悉不过了,烈,且带些涩口的苦,回味却甘甜悠远,他看得出一旁的行缨有心事,一反常态的独自坐在树杈上,跟行风隔了很远,弓着腰屈起一条腿,侧面便是明月,整个人像是谪仙一般,清贵凉薄。
一坛子酒扔了过去,行缨顺手接住,下意识看向行风那边,却只看到一个低头像树下看的人,自嘲的回过头来,阿风,你在看的人是谁,你新年心愿里的那个人是他吗。
“行缨,你的新年心愿是什么”
行缨眼神变的随意轻佻了起来。
“发财,带兵,当王上”
话一说完,众师兄弟们都大笑了起来,笑他酒才喝了一半就醉了。
唯有清兆举起酒坛朝向他,行缨抬了抬手,猛灌了一口烈酒,冰凉的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流。
谢愠赶紧抢过清兆的酒坛子不让他再喝,清兆冲他不满的嚷嚷,在无人可见的地方,谢愠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清兆红着脸,抱着抢回来的酒坛子,傻傻的笑着。
树下的清哉看着棋盘上滴下来的酒水,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温润的眼神里含着月霜,问眼前的人
“阿流,你有什么新年愿望,未来想要做什么”
清流敛下眸子,将棋盘上的酒水擦拭干净,眼神充满冷冽却没有焦点。
“二师兄,我...没有新年愿望,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清哉将刚才那颗子落下。
打吃。
一子落,步步为赢,盘盘皆输。
“瞎说,阿流若是没有未来...便来二师兄的未来吧...”
清流看着输掉的整盘棋;“二师兄的未来是什么”
“先将我腿上的毒解了,之后不管江湖庙堂,湖海错落,天下之大,心向往之”
清流满嘴苦味:“二师兄一定会的...”
清哉察觉他情绪不太对,皱眉关心道:“怎么了阿流”
清流低着头没声,虽然处在喧嚣中,却不在喧嚣中,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他阻挡在外,无法融入。
清哉是个君子,见他不想说,便没有再问。
入夜
初一是个小雪天,大家尽兴而归,簇簇小雪厚积薄发下个不停,二三好友回到房里,温酒煮茶。
清之看着前面两人结伴而去的身影,眼里满是落寞,清御像清绯使了个眼神,二人对视一眼,上去把他拽到坎水峰找清哉喝酒去了。
房里
谢愠跟清兆坐在桌边酒,仔细看去他们两人拿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室内一片静默。
“咳..”谢愠咳嗦了一下,清兆紧张又期待的抬头看着他。
“那个,还没跟你说新年快乐呢,新年快乐阿兆”清兆顿时泄气。
房里又是一阵沉默,片刻后二人同时开口。
“你...”
清兆脸红红的看着他,扭着袖口:“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
清兆猛灌一口酒,将杯子重重的搁到了桌子上,谢愠的心随之狠狠颠了两下。
“我...”
“我心悦你...”
窗外的大红灯笼随着小风摇摆,落雪的声音静谧安静。
清兆许久没有听到对面那人的回应,有些紧张抬头看他。
猝不及防的唇便吻了过来,带着湿湿的酒气,清兆呼吸一紧。
清兆双手抵着他的胸口,慢慢的往后伸,环住他的那一刻,谢愠像是受到了鼓舞,反应更加强烈。
一道晶莹剔透的水线拉开,清兆趴到桌上大口呼吸。
谢愠站在他身后,就像是脚跟鞋子那般契合。
谁料到怀里的人反客为主,回过头来欺身而过。
谢愠双眼氤氲,烧的清兆心里火辣。
“呼..”
烛火被吹灭。
“啊..”
清兆没忍住,喊了出来,急忙抓住他手。
“等会”
刚吹灭烛火的屋里有些昏暗,谢愠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阿兆..”
清兆一把推开他,跑到自己的柜子里翻找,半晌似乎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谢愠的视线渐渐清明,隐约可见那是一个小瓷瓶。
清兆红着脸回到床上,拉着谢愠。
“呵...”谢愠吐出的气息喷在他脸上,清兆的脸更红了。
“阿兆不解释一下这是何物吗?
清兆手忙脚乱的捂住他的嘴,声音小小的从身下传来。
“这个是那个”
谢愠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充满戏谑的笑了下,清兆闭上眼睛不想看他,耳朵却不受控制的听着他的声音。
如果他此刻睁开眼,迎着白雪与月光的映照,便会发现一双浸满了浓情蜜意的双眸,比蜜饯儿甜,比桂花糕绵。
谢愠趴他头上。
清兆害怕。
“再等一会...等一会我就...十八了...”
有什么比两厢情悦更让人欣喜?谢愠躺在他身边将他拢入怀里,将额头贴近他的额头,眉眼对着他的眉眼,两人的黑发纠缠在一起,静静的等候年初一的钟声。
子时
岱岳的钟声如约而至,清兆以前听这钟声都会感慨万千,现今却像是听到了阵阵的催命符,而且是自己自投罗网。
清兆闭着眼睛,听这钟声从响起到结束,身边的人却毫无动作,有些疑惑的侧头看去。
明亮的眼眸里毫无情欲,甚至带着几分纠结。
“阿兆,你是大秦的小王爷,而我只是一个身处刀光剑影,背负骂名的魔教教主...”
话未说完,嘴便被一双葱白的手捂住了。
清兆认真的看着他,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谢愠,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很喜欢,虽然最开始是好奇,但是慢慢的这种感觉变为了喜欢,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无时无刻放在心上,从来没有人让我每时每刻的记挂他,心心念念是他,日日夜夜是他,睁开眼睛是他,闭上眼前是他...”
“你是大秦的小王爷,最差也该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才配得上你,我身为男子...”
清兆摇头:“我没有想过我喜欢的人是男子还是女子,你没有出现之前,我连喜欢都不知道”,他顿了顿开口:“我是大秦的小王爷,可我只是你的吉兆”
“阿兆..”谢愠爱怜的摸着他的头发“是我配不上你...”
清兆没多解释:“我不在乎,你只要知道我心悦你便是,我这个小王爷,够不够”
窗外暴雪袭来,腊梅微晃摇曳,被击落在地,洁白绵柔的雪上是红白交错的斑斑点点,雪越下越大,深红的花瓣被紧紧的压在雪地里,一层暴雪一层红腊。
少年游上还有人未散去,细细听来是大师兄鼓唇奏萧,一波又一波的萧声,就像海岸潮汐般,一浪卷着一浪,前浪未平后浪紧跟其上,中间卷着些细密的沙石摩擦。
高挂屋外的月亮被暴雪映白了脸,明暗幽幽,眸光硕硕,月白交映,天空静谧,唯独簇簇的暴雪落地声。
雪渐渐小了,白雪轻抚过腊梅的花瓣,平缓而恬淡,两者相拥落地,无声无息。
一夜好梦
清兆再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剩下他自己,下身隐隐作痛,伸出手摸了摸已经冷掉的床榻,脑子里生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谢愠该不会跑了吧?
没等他多想,便传来了房门推动的声音,昨晚在他身上作恶的“凶手”端了一碗粥走了进来,坐到了床边,眼里含笑的看着他。
清兆动了动身体,疼的“嘶”一下,倒抽冷气。
谢愠急忙扶住了他:“阿兆,哪儿里不舒服...”
清兆扶着腰听到这句话,送上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现在这么关心我,还不如昨晚少动两下...”
谢愠给他揉着腰,好笑道:“好好好,我的错,不应该听你说不要停...”
“啊啊啊...”昨晚荒唐的记忆全部回笼,清兆绝望的捂住脸,把头栽进枕头里。
“不提了,阿兆,来喝碗粥补补”
埋在枕头里的小脑袋一动不动,清兆心里羞的要死,现在全都想起来了,更是没脸直视他了。
因为身体的缘故,清兆多休息了三日才下山,谢愠一直鞍前马后的照顾他,只是视线若有若无的扫他的后腰处。
清兆每次看到他的眼神都忍不住骂一句,畜生!
三日后,谢愠收拾好东西,准备同他一起下山,然后回魔教处理这段时间的事务。
两人站在山顶上,清兆心里酸涩,这一别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
谢愠看出来他情绪不佳,将人搂在怀里,他真的很想跟怀里这个人形影不离,但是他知道,他们两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
“阿兆,我会常来找你的,等我打理好魔教,就一直陪着你,你在哪儿里我就在哪儿里”
清兆小声嘀咕:“新年必须要跟我一起”
“好”
“还有上元节,花灯节,上巳节,端午节.....都要跟我一起过”
谢愠宠溺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那岂不是天天陪着你”
“我不管,除非我死了...”
谢愠蹙眉,语气有些凝重。
“不要说这种话”
清兆挑衅的看着他。
“怎么,怕我先死啊”
谢愠好笑的看着他。
“你要是敢死了我前面,我就恨你,厌你,气你,怀里抱着别人,喜欢上别人”
清兆裹了裹大氅,挑眉。
“我都化为一捧土了,还管你恨不恨我,讨不讨厌我,你就是跟别人拜天地我都不知道”
“走了走了...”
谢愠跟他在山下分别,策马前去魔教所在的无忧谷。
马车浩浩汤汤的往长安赶,清兆坐在车里,回想之前发生的时候,脸上燥红,摸像手腕的时候才发现谢愠给的镯子没戴。
“掉头,回岱岳”
岱岳山上,清之看着远去的马车又架回来了,按捺不住眼里的欣喜。
兆兆。
清兆在房里找到了手镯,满意的戴上,经过岱岳中央的时候,眼神敏锐的扫到一抹影子往谢客峰去。
心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紧随其后。
清兆站在光秃秃的谢客峰上四处打量,一个受罚的外门弟子边收拾吃剩的残渣边跟他打招呼。
“师弟你一直在此处?
外门弟子点了点头:“是啊,我来这里受罚十日,没看到一个人,刚准备下山就碰到师兄你了”
清兆与他道别后继续查看谢客峰。
谢客峰是岱岳的一处荒峰,弟子们犯了错就会来这里对崖思过,平日里几乎无人来,这里只有稀稀拉拉几棵树,跟一群四处乱窜不怕人的小动物外,一眼便可见全貌,除了...
清之刚赶到谢客峰时就看到清兆从谢客峰的山崖上跳了下去。
“轰”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他掉下去,清之整个头都要炸开了,踏着轻功慌忙去拽他,却堪堪摸了下衣角。
“兆兆!
来不及多想,身子便跟着他往下坠。
清兆看着上方跳下来的大师兄,心里暗骂,鬼知道这个悬崖竟然能把他吸下去。
谢客峰上荒草轻摇,渐渐寂静。
道之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小师弟似乎在昏睡,并未有什么伤口,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
“兆兆”
见他没有醒来,清之起身打量四周。
不一会清兆昏昏沉沉的醒来,揉了揉脑袋,“大师兄...”
清之神情凝重,示意小师弟保持谨慎,二人细细看了看周围,头顶是高不可及的崖壁,这应当是谢客峰的崖底,清兆试着运转了一下内力,却发现丹田空空,神情此刻也严肃了起来。
崖底是一个一个的泥潭,无一活物,除了杂草便只有一处洞口,而此刻上天无门,唯一能走的路便是这洞口,道之将腰间的长剑拿到手里,把他护到了身后整个挡了起来,用剑清理开洞口的杂草,探身走了进去,行约百步,洞口内竟另有玄机,满池的天然温泉水,池边插满了各色玲珑剔透的水晶石,伴着热腾腾的气雾,恍惚间迷乱了人的心神,让人一阵松软心驰清之敛了敛神,侧头就看到身旁的小师弟一脸心驰神往,用力的握了握他。
道之牵着小师弟,怕他失控泡入水中,感受到大师兄身上的冷冽,清兆瞬间清明了过来,有些后怕的看着池水。
二人皆严肃的站在原地,事出反常,不免让人感觉奇怪,岱岳剑宗有七峰,谢客峰虽大,却只为了惩罚犯错弟子的,众门派弟子鲜少有人来此,如今却出现此异象,如何不叫人怀疑?
“咕..”,清兆不好意思的摸了把肚子。
顿时紧张的气氛轻松了起来,道之目露无奈“怎么没吃饭”
清兆轻咳了一下,掩饰面上的尴尬,四下寻找可以入口的东西,没想到真的被他发现了一只摔死的兔子,估计是他们两个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蹭”下来的。
温泉边,清兆一边拿着自家师兄的剑一边转着烤兔子,一边从自己衣袖里掏出各种调料来。
清之看着那堆调料,目露不解。
火光照在清兆美滋滋的脸上,空气里一股香喷喷的烤肉味,少年眉目开展,眼里噙笑,晃人心神。
此刻却两眼盯着眼前的烤肉,香的眼尾都带着抹粉红。
整个岱岳剑宗弟子剑不离身,视若如命,唯有他这个小师弟随身带的是调料跟火折子,美名其曰“男子汉当食以天下”。
清之在他身侧看着他,也许就是这样的特立独行才更吸引人吧。
烤兔身上的油脂顺着纹理缓缓下流,金色的肥油滴落到柴火上,打的霹雳作响,不一会香气就散满了整个山洞。
清之身为岱岳的大师兄,各功法已经练就到了巅峰,只等选择自己的道功,饶是定力十足的大师兄此刻也有些紧张的看着烤兔肉,视线扫到自己剑上的时候,似乎在上面感觉到了一丝委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剑身甚至比之前还暗淡了许多,仿佛在无声的控告他肆无忌惮的宠溺自己的小师弟。
二人烤的正香,温泉水里却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一缕一缕的黑发慢慢从水里散开,一颗脑袋开始往水面上浮,露出来一双眼睛,贪婪的盯着他们。
清之跟清兆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两颗水珠将二人撞开,温泉水里的怪人跳出水面,抓住烤兔肉便往嘴里塞,狼吞虎咽了一半之后,竟然一把扔下兔肉,坐到地下崩溃大哭了起来。
面对突然出现的怪人,清兆跟自己大师兄对视了一眼,皆是疑惑谨慎,清兆斗胆上前,被清之一把拉住拽到身边。
“前辈是何人,为何要抢在下与师弟的食物”。
水底怪人哭着哭着听到周围似乎有人的声音,呼吸间便飞过来掐住了二人的脖子,目光血红,眼眶开裂,竟流出了血泪,“你们害我三百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该死!”
清之整个命脉都被对方握在手里,强忍着转头看了小师弟一眼,面色发紫,已经是窒息到了顶峰。
“小师弟...”
因为极度缺氧整个人都置身虚空一般,摔落在地下的剑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铮”的抖动了一下,浑身亮了起来,一道浑厚剑气劈下,将三人分隔开来。
清兆捂着脖子,痛苦的大口喘息,感觉刚刚自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捡回来了一条命。
怪人看着手臂上被划开的伤口,不怒反喜。
“哈哈哈,我竟然会受伤,我竟然还能受伤”
抢过万亿剑,不知疲倦,不知疼痛般,一剑一剑的往手臂上割,看着血粼粼的手臂眸中欣喜癫狂,温泉旁的水晶也随着他的情绪忽闪忽闪的变明变暗。
他们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心里发秫。
清之捂着心口,他似乎感觉到了万亿的共鸣,妙不可言。
手一伸,万亿便挣脱出来,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温顺的不像一把利器。
怪人看着空空的手,回过神来,慢慢的瘫软着靠坐在墙壁边,无力的朝他俩招了招手。
“过来”。
清之剑一划冷峻的看着他。
“敢问阁下何人,出手便取人性命”
怪人无力的靠在墙壁上,看着二人谨慎的盯着自己,挑起一道水流便化刃割断了自己的手筋,看二人还是不相信自己,慢慢的吐了口气。
“我乃贤成,算算年月应当是你们师父的师祖,躲在此地为的便是得道成神仙,三百多年了,哈哈哈哈三百多年,假的,都是假的...”。
怪人说到此,脸上一片死灰。
清之跟清兆迅速的用对视一眼,三百多年?莫非这世上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修炼成神仙?贤字一辈推算来,确实也是那一辈的人,莫非这人真的活了三百多年?!
见他们不信,怪人面如死灰的看着清之,“老夫从入岱宗便追寻长生不老修炼成仙,找来的一些功法,能让我续命功力大进,却始终无法吾得大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清之大着胆子靠近他,却被他大师兄按住,示意别过去,清兆摇了摇头,挺了下胸膛,用一种温和的语气询问他。
“前辈,我们可都是剑宗的弟子,您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若欲成仙,三千世界需无所寄牵,更不能食,只能吞吐日月的朝晖,白日休息,黑夜捕猎,一反常人,在这谢客峰我苦苦熬了三百多年,我在这里吞吐日月朝晖三百多年啊!!算算他们,皆已一一去了吧,这三百多年,我并不能算一个完整的人,为的就是我的道...如今...被你一只烤兔便引了去,都是天意,我们的命从来都不是自己选择,而是被他选择......”贤成盯着清之,脸上流出了一抹悲痛的血泪,一字一字说出口。
饶是清之也不免惊讶,甚至于一抹屏障被打开,脑海里隐隐有些奇妙。
贤成盯着清之跟清兆看了一会突然起身,将清兆吸到身边来,一层天然的水障隔开了他们
“兆兆!”
清之疯了一般拿剑砍像水障。但任凭如何冲击水障,皆是无效,眼睁睁的看着贤成老祖把一颗药丸塞到了小师弟的嘴里,随后小师弟便在水障浮沉中陷入了沉睡。
贤成严肃的看着清之,“这是你的劫,你是世间的劫,你该追求的是你的无上大道,而不是他”
清之拼命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条水龙席卷送出了谢客峰,眼睛控制不住地闭上,清之害怕的拿剑狠狠刺进了自己的手臂,却抵不过潮水般的昏睡,浑浑噩噩间望向崖底渺小的洞口。
“小师弟...”
贤成看着水障中沉睡的秦兆兆,化水为刃,在他眉心处刻了一道,自言自语。
“三百多年前,我于颠倒阴阳获无字天书,延了我三百年的命数,另一人则从中窥视天机,倒是不知道你...”
岱岳剑宗内,人人焦头烂额,最宠爱的小师弟不见了,就连一惯靠谱的大师兄都消失了,外门弟子汇报二人曾在谢客峰出现。
雾虚主峰内
掌门突然吐了一口血,其他几个峰主紧张上前。
“掌门!”
“无碍,去谢客峰接清之”。
其他几峰的人接到命令急匆匆的出去找人,只有巽风站在原地未动。
“清兆..”
掌门挥了挥手,闭上了眼。
巽风看着他一下苍老的容颜,哑口无言。
几位峰主赶去谢客峰,只见高崖之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臂直直插了一把剑。
......
清之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周围布满的人,有些微怔,想要下床行礼。
“掌门师父你们..”
乾天开口:“不用下床,没事就好”。
清之微微起身便被手臂上的伤口一扯,纱布渗出了血来。
疑惑的想要开口,却被掌门打断,“此前有魔教中人来犯,你跟清兆遇袭受伤,还是好好养伤吧,莫要多问了”
“兆兆?
“是谁?
有人刚要开口,却被掌门拦下,“只是一个外门子弟,伤的不重已经回家休养了”。
清之转头看向其他人,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一把剑递给他。
“这是我们捡到的你的剑,好好休养安心养伤吧”
“好”
清之点了点头,看着众人离开自己的房间,细细的摩挲着手里的剑,却感觉自己的本命剑如此陌生,手臂上隐隐作痛的伤口,提醒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又没忘记什么,缓缓闭上眼吐纳中千丝万缕显露世间万象。
主峰
巽风掂量了一下开口:“清兆”。
掌门再一次打断了他,声音有些沉重:“巽峰主,禁言”。
巽风身子僵了僵,没再言语。
乾天令下,岱岳山各峰主将谢客峰列为禁地,严禁弟子前去,也严禁再提小师弟的名字,谁要是在大师兄面前提小师弟,便按叛变逐出师门,永世不得提剑。
深夜的谢客峰,一黑衣人来来回回数月,最后在崖边迎着冷雨站了许久,也便离开了,此后花开叶落,谢客峰再无人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