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似旧时》多情谁似

8、第 8 章

　　帖的太近了，溯月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只是这么轻轻相触，片刻停留，难舍分开。溯月凝视着他，“你可以舍得…”

　　仿佛心事被揭穿，仿佛从来就藏不住，隐不下。刚刚那可以称之为，吻…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是什么样的情感，如醉说不出话来。

　　溯月坦然，迎着他，微微一笑，低下身来，再次凑了过来，将如醉一揽入怀，极尽煽情缠绵。

　　“有人吗，君怜推门进来了。”门外扣门声。

　　如醉方才清醒，慌忙推开溯月，脸上红了又红。

　　溯月被推开，微微一征，一把拉回他，捏住如醉的下巴，吻住他薄削的唇。

　　无处可逃。

　　“溯…”如醉想喊出他的名字，温热的舌就探了进来，先是试探性地碰一下，然后开始疯狂翻搅，侵取他的舌，越吻越深。

　　如醉还睁着眼睛，溯月长长的睫毛低垂一排，盖住了视线，在眼睑下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即使掩盖了那双眸，仍足以蛊惑任何世人，美得教人不敢直视，如醉慌忙闭上眼。

　　感观来得更加强烈，躲避不了他纠缠而来的灵舌，有些胆怯，有些青涩的回应了他。

　　而这一点青涩的回应，引得溯月发狂，抱紧如醉，唇舌香软，互相吸吮，抵死缠绵。

　　如醉不由自主的伸手拥上他的肩。

　　唇分，溯月环拥着他，与他额头相抵。如醉动情时的轻轻喘息，引得溯月禁不住再次用唇封住他的，忘情的舔吮。

　　“有人吗？”君怜久等门外，再次唤到。

　　惊醒如醉，双手抵在溯月的肩，隔开两人的距离。冷静下来，心跳絮乱，如醉抬眼，瞥见溯月一双明润的眸，之中含有几分不安痛苦，却还有几分欢愉沉溺。

　　如醉不敢多看，只是低了头，“你等我回来。”

　　溯月伸过去，捏了捏他的手，“你坐着，哪也不要去…”

　　如醉未反应过来，见溯月起了身，如醉慌了，忙追上去，挡下他，却不敢看他的眼睛说话，“别闹了…”

　　溯月居高临下，只是低低看着他。

　　如醉有些犹豫不安的，好不容易伸出手去，抓在他左手，吞吞吐吐道，“有些…话，你等我晚上回来，跟你说…”

　　然后，松开他的手，拉开房门，拽上君怜，一溜烟的跑掉了。

　　蓬莱境，逍遥地，美人绕，客人醉，黄金销尽一宿魅。
　　柳絮飞，灯笼垂，声色沸，尽饮杯，丝竹罗衣舞纷飞。

　　正可谓，夜月深，人愈醉，夜半三更无人睡，酒化胭脂才入味。听闻蓬莱境新来一名舞姬，捧场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涌来。华妈妈忙作招呼，看着的都是大批的进帐。

　　饮一杯来，还一杯，琵琶绕，玉笛回，佾舞备，却迟迟未见，美人新颜。华妈妈处处赔笑，暂且告退。回到后堂，正欲叫骂，迎见君怜伴着如醉走来。换了脸色，正是沾沾得意，自诩眼光不俗。

　　如醉一身舞姬装扮，翻紫摇红，芳菲妩媚，光艳逼人。华妈妈一时忘却，上前去，正欲扶过如醉，吓得如醉侧身避之。华妈妈这才想起，他男儿身，挥了挥手，“还不跟我去，客人都等急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丝竹罗衣舞纷飞。笑语如珠摇，羽扇舞飘扬，肌若玉凝脂，气若谷幽兰。台上的舞姬，柔美的身姿，优雅的扇舞，双眼凝秋波，脚腕间璎珞如翡翠，飞天绘。

　　拍案，就是一美人。

　　“美！真美！”客人赞叹之声不绝。

　　君怜落坐一旁，但见满堂豪客，落目之处仅有台上一人。

　　一曲完毕，如醉欠身，欲退下，众人自是不肯。华妈妈赔笑，亲自来拉他，如醉躲了躲，又不敢太过，还是被华妈妈强拉着他，暂退众人，一路之上，谁肯放弃，借机靠近他，一抚美人素腰，区区几步，艰辛无比。

　　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花坊湖上游。雅阁内，古玩陈设，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床前的屏风都很精美，华妈妈不敢太上前，隔了屏风，向里面的人道好，“公子，人我领来了。”

　　里面的人挥了挥手，华妈妈也不多话，欠了欠身，小声向如醉道，“公子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万勿惹事。”

　　如醉欲叫住她，尚未开口，紧了紧衣领。华妈妈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瞧不见里面是何人，也不敢瞧，如醉只是立着。听见里面有斟酒的声音，那人执起酒杯，向屏风外道，“陪我喝一杯。”

　　男人的声音浅浅淡淡的，缓慢，优雅，哀伤。

　　引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同样引得如醉不由抬眼，向屏风内望去。

　　屏风后，男人气质俊美优雅，“你对我好奇？…”男人洞穿了他的想法。

　　如醉摇了摇头。

　　“我等你陪我喝酒。”男人执著，声线却如夕平缓。

　　如醉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走至桌案前，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向屏风后的人，举了举杯，衣袖遮掩下，一点点喝下去。

　　男人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人在等你？…”

　　如醉摇了摇头。

　　“那是你在等人？…”男人毫不厌倦，继续问道。

　　如醉迟疑了一瞬，已经是瞒不过他，点了点头。

　　男人缓缓依靠了下来，单手撑着下颚，声音扬起，隐隐透出坚决果断的冷酷，“那我不留你了。”

　　如醉也不明所以，他意欲何为？

　　却松了一口气，向他告辞。

　　如醉打开门，听见男人的声音缓缓道，“明日，我会来找你。”

　　不想细细思索男人这话意味着什么，也无法给他回应，如醉拉开门。“你听他们说浮玉等你，那就是我。”

　　如醉听完了他的话，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一如他所想，在一推开门，就能看见的人，溯月就在等他。

　　溯月伸了伸手，他就过去了，去到他身边。

　　溯月轻轻拢了拢他，他缓缓靠过去，帖在溯月的肩颈，枕上一垂而下，如丝缎般柔滑的发。如醉忍不住，挣脱出了手，绾了他一束头发，缠绕在指缝间，玩心大起。

　　溯月低低一吻，亲在他脸颊，“这么好玩？……”

　　如醉很是开心，微微点了点头，“那时候，我就很想摸摸你的头发。想知道，这该是一种怎样的触感…”

　　“不是早知道了…”溯月很浅的笑着。

　　如醉仰了头，从任何角度，望过去，都是无与伦比的美，无法言语。

　　如醉垂下来头，“可能是，在最初的一瞬，就被你所吸引……”

　　“即使只有这美貌可取，我不介意……，你因此爱我…。”溯月因此微微的笑着。

　　如醉侧过身来，执起他的手，却微微偏了头，“也并不是…。”

　　溯月等他说下去。

　　一切都太静了，静地，似乎什么都刚刚好；静地，似乎什么欠缺一点。如醉说不上来，那些感情来得突然…，不突然…。

　　“我是喜欢你的…”溯月先他轻轻开了口。

　　简单的言语，如同，一道剑气，刺进你的骨髓…刺到哪里就永远停留在那里……慢慢地沉…慢慢地积…慢慢地发芽…。可是，你还会妥协它在你身体深处的存在，不死不灭的占有。

　　无法成言，如醉回到他怀里，静静的帖服着，轻轻‘嗯’了声。

　　溯月再度拥了拥他，低凑在他耳边，轻轻吹着，“亲我…”

　　无所掩饰的言语，感情炙热而坦诚，如醉心软的一塌糊涂，征征对视上，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漾着温柔，流溢着期许。

　　如醉再也躲不过了，略带犹豫，凑过去，吻在他微凉的唇上。

　　长长的睫缓缓垂下，在如醉的唇帖上来的一瞬，轻轻含住，婉转温存的反复含吮着。太过温柔的爱抚，激得如醉本能的渴求的更多，想要的更多，从唇齿间溢出细碎不明的呻吟。如醉突然推开了他，低了头，心跳喘息着，那样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

　　溯月搂回他。那时候如醉才知道，溯月动情时的声音，低沉而隐忍，带动着周身的气息，缓缓流转开来，竟是一场极致的诱惑，“即使你现在反悔了…，也不行。”

　　亲身经历过才明白，无处可逃的时候，只需在溯月的轻叹低喃中沉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