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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洺西山庄 ...

  •   02
      长盛楼由女子结成门派,当家人有三,大当家两年前归隐,三当家也早在十四年前嫁为人妻,这些年来,长盛楼几乎靠着二当家的黄月楚苦苦支撑。
      所有人都以为黄月楚要抢玉牌,而黄月楚却并不为玉牌而来。
      “放屁,长盛楼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评头论足了,玉牌你可以拿走,但是人要留下。”黄月楚说着,手里的鞭子像复活的毒蛇一样再次卷动起来。
      看到刚镇定下来的黄月楚又扬起鞭子,莫青才在心里惊呼一声:啊兮说的不错,这女人脾气躁的很,不能跟她说太多刺激的话,否则一言不合就又要动手了。
      黄月楚原本就有劫狱的打算,可就在他们动手劫狱之前,却被人先一步将人带走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以至于他们长盛楼的人也是进牢里将人带出来后才发现狱中的人早就被掉包带走了。现在倒好,他们长盛楼没把人带走,朝堂反倒将劫狱的罪落在他们身上到处抓捕他们。
      “有事好谈,勿躁勿躁。”莫青稳住她道。
      黄月楚越想越觉得屈辱,“那是我三妹的孩子,说什么我也要把人带走。”
      “当真?”莫青见她起了杀意便也抬起手中的剑来,“那就先把你的玉牌留下给我,免得你死后无人打理长盛楼。”莫青也是不怕跟人来硬的,被黄月楚这么一呛,早把苏兮的嘱咐抛到了脑后去。
      “你——”黄月楚眉头一皱,气道,“狂妄至极。”

      莫青已经将剑提起来了,但是终究没有再和黄月楚动手,只因这时丛林中有箭飞出,那箭来的猝不及防,黄月楚只来得及侧身闪躲,没料到没完全躲开还是中伤了手臂。箭中伤她手臂瞬间,她只觉血气上涌,浑身燥热,犹如火烧一般。
      同时,黄月楚也意识到这一箭不像是要取她性命,反倒像是个警告。藏起来射箭的人要是刚才出手,他们这些人早就没了。
      想到莫青是北假剑绝,那么来者必定是同莫青有同门关系的箭绝。一个莫青已经难对付了,再加一个人怕是更不是对手。
      “卑鄙无耻,江湖上传言不错,北假五绝是该改名北假五害了,我今天即便是死也不会后退半步。”黄月楚骂了一句但又不敢太过放肆,她警惕地扫了四周一圈后,她知道对面的人如果想要彻底掌控长盛楼便不会对他们长盛楼的人大开杀戒,但是要是他们将她杀了那也是不值,因为长盛楼的玉牌他们还没拿到手。
      刚才那一箭倒是将莫青的冲性子压了下去,“黄楼主果真如传闻所言重情重义,莫某深感佩服。”莫青忙将苏兮说的复述道,“只需五年的时间,五年内我们会治好贵少主的木清绝,届时必定完璧归赵。”
      “凭什么信你们?”
      “号令长盛楼的玉牌我们还没拿到手,五年内带你们长盛楼玉牌来换,我们只等五年。”
      黄月楚眉目微皱,还在考量这莫青话里的真假,但是很快,就在莫青以为她不答应时,黄月楚却扬声道,“五年,五年内我去洺西山庄换人,届时如果见不到少主,就是堵上整座长盛楼,我也不会善罢甘休。”说着,黄月楚扬鞭“啪”一声重响将地面的一块凸起的石头鞭的粉碎,“换不到人,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自然。”
      红衣女子接过去时,稍稍有所留恋地多看了那马车两眼,最后还是狠下心转身去了。

      黄月楚抱着中箭的胳膊和一众红衣退了,很快就隐没在月色中,如同昙花一现。
      “为什么不直接拿人跟她换玉牌?”
      “因为……玉牌在另一个人手上,而那个人我们很难找到,江湖上找那个人人不在少数但是没有谁真的找到。那个人是长盛楼的人,二来长盛楼以收集情报闻名,天下事难逃长盛楼之眼,所以只有靠长盛楼的黄月楚我们才能找到那个人。”
      “万一黄月楚食言又如何算?”
      “她不会。虽是一介女子却有超乎常人的重情重义,除非她死否则她不会不送玉牌过来。”
      “若是五年了,她也找不到玉牌呢?”
      话问到这里,苏兮也沉默了,过了半晌,他才喃呢道,“只能拿那小孩出气了……”

      莫青就站在车顶上,一直望着他们远去才从车上跳下来。他掀开门帘往里看去,只见车里躺靠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他脸色惨白,两眼紧闭,眉头深锁像是在做噩梦。少年身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但是衣裳仍然让渗出来的血打红,而他脖子和手露出来的皮肤上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经过刚才马车颠簸,他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有血不断渗出。
      而藏在丛林中的一位黑衣男子这时也松开了手里的绳索往马车走近,走近后他翻身上了马车开始替换莫青驾马。
      莫青往他身后扫了一圈,又看看走近来的那人,有些难以置信,“就你一个?”
      “嗯。”莫辞应了一声,车速缓缓慢了下来。
      “啊兮怎么没来?”
      “他在塞外,前线战事又起,他走不开。”莫辞顿了顿,问,“这个小孩真的要带回洺西吗?他是个祸根,早晚会出事。”
      “嗯,长盛楼情报收集厉害,我们前脚下了杀手尸体还热乎他们就知道了。再大的祸根也得留着啊,不然长盛楼的玉牌怎么办?没有长盛楼的玉牌,啊兮怎么办?”
      听到这话,莫辞便没有再质疑,专心驾车,一路南行。
      刚才在丛林里不过是莫辞在丛林间用绳索将四周的草木连起来,只要手一拉便能造成四处响动的效果。
      “刚才那些路子跟啊兮学的吧,”莫青笑了笑,“想不到堂堂长盛楼当家的还能让空城计给唬住了,不过也许是被你那箭给唬住了。”
      马车在另一处交界处停了下来,莫辞背上弓箭跳下马车,道,“我走了。”莫辞还要赶回塞外去。
      “放心,这小子我会安全带到洺西山庄的,只要我还吊着半口气我都不会让他在我面前出事。”莫青包扎好里面的少年的伤口出来赶马车,顺手解下腰间的酒壶递过去,“给啊兮带的酒,九原山山脚的果酒。”
      莫辞接了酒,两兄弟就此拜别。
      莫辞从路边的黑暗处牵出一匹马,掣马而去,马蹄声声踩着即将破晓的天光,将昏昏天光踩得哗啦啦作响。

      洺西山庄外,夜里蛙叫的厉害,蛙声一阵比一阵高,如同涨潮一般涌上来。门前小径边的人已经等了许久,浓重的露水早已打湿的衣摆。当他们隐隐听见拐弯处传来车轱辘转动和马蹄声时,他们当中年长的那位也才长松了口气,往前小跑去迎。
      很快,有辆马车一晃一晃靠着路边停了下来,后门屋檐上吊着的灯笼亮着烛火,两旁的仆人也各个提着火灯照亮着马车。
      莫青稍稍抬高了帽檐露出半张胡渣的脸,他见了老管家出示的腰牌后便开口道,“久等了,午后下雨,耽误了些时辰,不过一路还算平安。”
      “有劳少侠一路舟车劳顿送公子过来了。”老管家给车夫塞了银两。
      莫青没收银两跳下马车,只说,“客气了。”他又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赶到这处来。他回头冲马车里道,“晏公子,到了。”
      车内沉默片刻后,一只瘦削白皙的手伸出来撩起布帘,随之出来的是一位面色稍显苍白的青衣少年郎,模样看上去十三四岁,衣着虽是粗布粗衣但胜在干净整洁,眉目清朗端庄,只是他下车时眼睛却不看人也无心打量四处环境,只安静站在一旁。在路上,少年神志已经恢复,简单处理了伤口,也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一身囚服回来。
      “塞外战事未平,苏将军未曾班师回朝,他托我这段时间留在山庄里照顾晏公子一二,还请老管家多担待。”莫青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递过去,“这是你家将军让我给你的,他说你看了便明了。”
      少年郎站了一会儿,脚下便发软往侧边扶住了马车的横木。这时候,老管家一行人也才在灯笼的火光下看到少年脸上的伤痕。不止脸,他露出来的脖颈和两手全是简单处理上了点药的伤口,各种刀伤、鞭伤、勒痕触目惊心。老管家当即开了信封,粗粗看了信,眼神微敛,同时打了个手势让后面的小厮赶紧上前来扶着。
      “不用,我背他进去。”在小厮碰到晏锦衣角前,莫青抢先一步在晏锦身前半蹲下来把人背起解释道,“晏公子不爱说话,也不喜与旁人触碰,今后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便是。”
      老管家连连点头,领着人往门里走。
      长廊两边是是花园,花园里布置着假山流水,一步一景,精致玲珑,在月色的映衬下更显柔美,只是众人神色严峻,现下谁也没有那份心思去留神两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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